向暖雖很想經(jīng)常見到將軍,但還是叮囑沈昭臨照顧好狗子。
西崗距離雙喜街近十里路,狗狗單獨來回太危險,一時的疏忽可能會造就無法挽回的遺憾。
上輩子她的導(dǎo)師養(yǎng)了只邊牧,狗狗很聰明,經(jīng)常扒開門鎖從家里偷跑到學(xué)校接他下班,跑了幾年都沒事,突然有一天就尋不見了,之后斥重金尋找,也沒能把狗狗尋回來。
向暖是為將軍的安全著想,沈昭臨卻以為將軍吃太多、拉太多招人煩了,嘰里呱啦訓(xùn)了狗子一路。
被訓(xùn)的將軍唧唧嗚嗚表示不服,要不是被拴了繩,能立馬扭頭折返回去。
天知道它有多討人喜歡!天天對著人翻肚皮搖尾巴,尾巴都要搖細了。
臨時主人一見它搖尾巴,就笑得兩眼咪咪,還偷偷親它的狗頭來著。
正經(jīng)主人不但沒親過它,還不分青紅皂白的訓(xùn)狗,委屈死狗子算了。
林志剛被錄取的體校距離雙喜街十多里路,學(xué)校每天五點就要起床訓(xùn)練,且還要上晚自習,每天往返家校不現(xiàn)實,選擇了住校。
羅城市一中距離雙喜街也有六七里路,對課業(yè)繁忙的高中生來說每天往返家校有些浪費時間,向暖卻堅持想要走讀。
她上輩子住夠了集體宿舍,現(xiàn)今好不容易有了家,就想每天回到自已小窩里睡。
何金鳳和向文禮也舍不得閨女住校,向暖走讀的決定得到了全家人的支持。
田書琳已做好決定要住校的,聽說向暖走讀,猶豫著要不要陪著向暖一起,一個女孩子單獨上下學(xué)不安全。
向暖及時勸住了田書琳,她練了功夫,真遇到危險,一個人對敵比拖一個累贅輕松太多。
開學(xué)的前一天,孟五推到大院一輛鳳凰牌的女士自行車。
自行車是暗紅色的,前面沒有二八杠,車輪也比二八杠小一圈,很適合個頭兒嬌小的女同志騎。
“孟五,你這自行車又是給暖暖買的?”何金鳳明知故問。
孟五嘖了聲,“嫂子這話說的,我都把車推上門了,肯定是給暖暖買的呀!暖暖明天開學(xué),我當干爸的不能沒表示,托人給她弄了輛女士自行車?!?/p>
“合適,孩子干爸送的,肯定合適。”何金鳳面上的笑意放大,眼中的戲謔不加遮掩。
得知向暖想要走讀,向文禮前兩天也弄了張自行車票,本打算今天去推車,結(jié)果又被孟五捷足先登了。
閨女只一個,親爸、后爸見天的較勁兒,親爸送閨女一個棗,后爸就送倆,向暖的文具和各種日用品多到快能擺攤做生意了。
向文禮冷眼睨著自行車,“這車的顏色丑不拉幾的,車杠也細,一看就不結(jié)實?!?/p>
孟五日常不搭理某人的酸言酸語,將車推給向暖,“暖暖快上來試試,看高度合不合適。\"
向暖接過車,跨坐上去后兩只腳都能夠著地,“高度正正好,很合適,謝謝干爸。”
孟五笑沒了眼睛,“謝啥,干爸又不是外人,暖暖你喜歡就行?!?/p>
向文禮不服冷哼,扭頭坐回飯桌繼續(xù)吃早飯去了,眼不見為凈。
得知孟五還沒吃早飯,向暖從廚房端出來僅剩的五個素包子。
包子是胡蘿卜木耳雞蛋餡的,味道不比肉包子差,孟五一口氣吃掉三個。
得知自家老爺子已經(jīng)吃過了,喝了幾口粥順了順,將最后兩個包子也干下了肚。
林小剛眼巴巴的瞧著孟五將最后一口包子塞進嘴里,心下嘆息一聲,認命去盛稀飯?zhí)畈钜豢跊]吃飽的肚縫。
臨近中午時,何金葉帶著柳盼弟登了門,柳盼弟也考上了市一中,明天要去學(xué)校報到。
母女倆大包小包的,扛了不少東西,一半是柳盼弟的行李,一半是何金葉給向暖一家?guī)У纳截洝?/p>
見背簍里有動靜,像裝了活物,向暖幾個湊過去查看,何金葉笑著囑咐他們,“里頭裝的是兔子,開蓋子時小心些,別讓它們跳出來?!?/p>
“哇,真的是兔子,好肥的兔子呀!”林小剛咋咋呼呼的喊。
林二剛敲弟弟腦袋,“你小聲些,別把兔子嚇死了!”
“嚇死了正好,省得殺了!你們上回不是沒吃夠七姨做的爆炒兔肉嘛!今天中午再做給你們吃。”何金葉本想把兔子殺好了帶過來,怕肉放久了不新鮮,干脆帶了活的,吃前可以現(xiàn)殺。
想到噴香的炒兔肉,再看看背簍子里可愛到犯規(guī)的兔子,向暖幾個都默契選擇了沉默。
兔兔好可愛,可兔肉也是真的好吃呀!
當了多年殺豬匠的何金鳳同志,可沒有半分對肉食動物的憐憫,活蹦亂跳的兔子到她手里,沒幾分鐘就變成了盆中肉。
“這兔子都有五六斤重了,七姐來就來,每回帶這么多東西干啥,我又不缺你這點東西?!?/p>
“缺不缺是你的事兒,我的心意不能省。我們家最不缺的就是山貨,你們慢慢吃,吃完了我再送?!?/p>
只能給妹妹送些上不得臺面的山貨,何金葉心里已經(jīng)很過意不去了。
盼弟考上了市一中,之后幾年大部分時間都要待在市里,少不得受妹妹一家照顧。
時間不早,何金葉幫著何金鳳一起進廚房做午飯。
“上回電話里你也沒跟我說清楚,那李寡婦到底為啥不想嫁到城里來?”何金鳳手里摘著菜,佯裝不經(jīng)意詢問。
何金葉垂下眼簾,“沒因為啥,人家就是沒打算改嫁?!?/p>
何金鳳湊過來,“七姐,你跟我有啥不能說的?一個帶著兒子的寡婦,要是沒啥隱情,咋可能不想嫁到城里來嘛!”
何金葉沉默著沒應(yīng)聲,過了會兒,她扯起一抹苦笑,“老八,有件事兒我憋在心里誰都沒說,一日比一日憋得難受。我要是跟你說了,你保證別跟旁人講,尤其是咱爸媽和哥嫂那邊。”
何金鳳立馬正色,心道總算來了,嘴上卻是打著包票,“我是啥性子的人,七姐還不清楚嘛!我脾氣雖躁,為人處事卻是個有分寸的。你有什么話,心里有啥憋屈,盡管告知于我,我保證不跟旁人順,也不會過多摻和你的家務(wù)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