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yàn)榛疖嚿?,姜瑜曼說了她們家的孩子,婆媳兩個都很看不慣她。
不就是懷個孩子嗎?就好像誰沒生過孩子似的,至于啥都不干嗎?
“等著吧?!敝苁|篤定道:“這家人攤上這個兒媳婦,絕對是吃虧受罪,少了掙工分的人,日子就好過不起來?!?/p>
就算那家人的男人高壯又有什么用?沒有能干的女人,一切都是白搭!
蔡婆子連連點(diǎn)頭,深以為然。
雖然他們一家子下鄉(xiāng)也是一落千丈,但是好歹家里的人都有力氣,都能下地掙工分。
這家人的兒媳婦連打掃衛(wèi)生都不愿意,難道還能指望她下地拿工分?
工分可是和口糧掛鉤的,她不下地,少了拿工分的人,糧食不夠吃,一家人還過不過日子了?
跟他們比起來,自家已經(jīng)算不錯了。
只要想著這一點(diǎn),周蕓覺得心里都舒服了不少。
另外一邊。
姜瑜曼可不知道周蕓一家人都等著看自己笑話的事兒。
她坐在屋子外面等著,一家人把衛(wèi)生都打掃好了,傅母才叫她進(jìn)屋。
她進(jìn)去的時候,周蕓那邊都還沒收拾好,婆媳倆仍舊忙得跟陀螺似的。
因?yàn)橹帱c(diǎn)只有公用的廚房,傅母怕等會兒人回來了來不及,打掃完就趕緊拿著之前在家里做的包子去蒸熱。
等她熱好包子,剛好知青們也下工了,三三兩兩朝著這邊回來。
這兩天剛開始秋收,知青們整天在地里彎腰割麥子,腰就沒有直起來的時候。
一整天下來,腰都要折了,回來還要洗漱做飯。
這種情況下,就算瞧見邊上的房子里新來了兩家人,大家也都累的提不起勁兒看。
周蕓倒是有心想和這些知青打好關(guān)系,見知青們開始生火做飯,趕緊拿著東西也去了廚房。
傅家沒去湊這個熱鬧,在屋子里剛吃完飯,姚振江便提著幾袋糧食過來了。
進(jìn)門便將幾個袋子放在屋里,“咱隊里現(xiàn)在也不寬裕,這些是咱們隊上給的補(bǔ)貼,一共有六十斤玉米面,六十斤高粱面,白面五斤?!?/p>
“等秋收后還會分糧食,你們明天跟著上工,到時候也按照工分和人頭給分糧?!?/p>
聞言,姜瑜曼在心里盤算:秋收一共就這么短的時間,就算他們這期間努力下地,沒參與之前的播種,也沒多少工分。
關(guān)鍵是他們和知青一樣,都是外來人員,分糧食肯定沒有村民們分的多。
就算是按照最樂觀的算法拿到糧食,一家子想撐到夏收分糧,也得勒緊褲腰帶。
這也幸好是自己有空間,不然分的糧食一家子哪里夠吃?
傅家其他人的想法和這差不多,但還是接過糧食道:“行,同志,真是麻煩你了?!?/p>
“沒事?!币φ窠辉谝獾財[了擺手,因?yàn)檫€要趕著去給周蕓家送糧食,說完話就出去了。
他前腳剛走,后腳傅望山就把五斤白面的袋子單獨(dú)拎了出來,看著傅景臣說道:
“景臣,你拿著這些去隊長家,跟他說一下兒媳婦不上工的事兒?!?/p>
下鄉(xiāng)之前,一家人就下決心不讓姜瑜曼上工。最近正是最累的秋收,更不敢讓她去。
兒媳婦肚子里還懷著孩子呢,要真是上工,累出什么事情了可怎么辦?
聞言,傅母也趕緊去將包里帶的肉干拿出來,一并放在桌上,“這些都拿上,就說我們幾個都上工,讓曼曼不去?!?/p>
傅海棠忍不住道:“爸媽,她不上工,咱們?nèi)ド瞎ち?,回來難道還要做飯伺候她啊?”
她也沒下地干過活,今天在驢車上看見那么多人在地里累得滿頭大汗,心里也慌。
難免有些不平衡,語氣也沖。
“海棠,你……”
傅母虎著臉,話還沒說完,姜瑜曼就道:“媽,別生氣。我本來就想好了,我在家里做飯?!?/p>
“不行。”傅母下意識拒絕,“你在家里也沒做過,媽來做?!?/p>
姜瑜曼下意識朝著傅景臣的方向看了一眼,看清楚了他眼底的擔(dān)憂。
語氣安慰道:“媽,我不會做農(nóng)活是真的,但是做飯我會?!?/p>
“之前在家里有人做飯,所以我沒做?,F(xiàn)在咱們一家人齊心協(xié)力才能渡過難關(guān),我只是做飯而已,累不到的?!?/p>
她空間里的那些東西,當(dāng)然要自己掌勺才有機(jī)會拿出來。
這兩年,姜瑜曼才不想虧待自己和一家人的嘴。
“閨女,你妹妹不懂事,你別聽她說的?!备低匠谅曢_口,還看了傅海棠一眼。
“爸媽,我真的會做飯,這樣吧,我就先在家里試試,如果我不想做了,就跟你們說?!苯ぢ行o奈。
又是一番好說歹說,幾人才松口。
但即便松口了,傅望山夫妻倆也眉頭緊皺,活像是遇到了大難題。
……
天黑下來后,院中知青都回了屋里,傅景臣拿著東西去了大隊長家里。
姚安國聽傅景臣說了來意,皺眉道:“你媳婦不上工,就分不了糧食,也沒有人頭糧?!?/p>
大隊里很多女人懷孕也會下地干活,他是覺得沒什么必要。
傅景臣道:“沒關(guān)系,她身體不好,我們一家人都擔(dān)心她出事?!?/p>
姚安國見他心意已決,就點(diǎn)頭道:“行吧?!?/p>
傅家一家人是下鄉(xiāng)改造的,有勞動指標(biāo)要求。
他們家雖然有關(guān)系,但也沒讓他難辦,只想讓一個人不上工。
這年頭誰家都不容易,白面和肉,家里也好久沒吃過了,想到這些,姚安國也能接受。
兩人又客氣幾句,傅景臣才從屋子里出來。
剛到門口,就碰見一個編著兩根麻花辮的姑娘急急忙忙跑了過來。
他側(cè)身避開,一眼都沒有多看,朝著屋子里走了。
那姑娘卻像是被定住了一樣,眼神深深望著那邊,一直沒有回神。
溜達(dá)出來的姚安國看見她,道:“思萌,你回來了咋不進(jìn)來?在那站著望什么?”
姚思萌回過頭來,眼珠子一轉(zhuǎn)問道:“爸,剛才那人誰???是今天新來的知青嗎?”
“不是知青,是城里下鄉(xiāng)來改造的。”
“哦。”姚思萌眨了眨眼睛,一臉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