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成功讓姜瑜曼頓住了腳步。
她微微偏過頭,側臉優(yōu)越,漂亮極了,“你這話什么意思?”
戰(zhàn)區(qū)醫(yī)院的病人不如普通醫(yī)院多,此時周圍更是空無一人。
季芳舒沒了最后一絲顧慮,她走到姜瑜曼面前,臉上甚至還帶著笑容,“總政治部的劇本很難過,但每年投的人那么多,也有兩三個本子會過?!?/p>
“慰問演出和大型表演,只會選擇一個,誰敢保證一定會是自已?!?/p>
幾個本子都精挑細選,要在這其中被選出來很不容易。
對此,姜瑜曼早有心理準備,語氣里帶著淡淡的嘲弄,“季團長可別告訴我,你能左右結果?!?/p>
如果季芳舒真有這么大的能耐,驕陽歌舞團會是如今這么惡臭的名聲?
或許是她語氣里的不屑實在太明顯,
季芳舒噎了片刻,才道:“高霏是我表妹,你又是我外甥女,她幫自家人引薦一下,不是很正常?”
兩人的母親是姐妹關系,不然僅靠許家的人脈,在驕陽歌舞團出那么大的事后,她也沒辦法穩(wěn)坐宣傳部部長的位置。
引薦要建立在遴選成功的基礎上,之前的《前進》沒有過審,所以季芳舒空有人脈,卻沒有施展的地方。
但現在不一樣。
姜瑜曼讓她看見了希望。
總政治部的景主任喜歡她的劇本風格,很有可能把她選出來,屆時高霏引薦兩句,何愁驕陽歌舞團不能大放異彩?
短短時間,季芳舒想了很多,越發(fā)堅定了拉攏姜瑜曼的決心。
但很可惜,
姜瑜曼一點都沒有心動,“《黎明》不需要靠誰的引薦,這個名額,季團長還是留給其他人吧?!?/p>
這次,是真的頭也不回就走了。
徒留季芳舒站在原地,氣得七竅升天。
“霏霏的引薦都不放在眼里,我倒要看看,你對自已的劇本有多自信?!?/p>
既然高霏的引薦她看不上眼,那就讓她知道,一個總部編劇的話,到底有多重的分量。
季芳舒臉色陰沉的走了。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孫實甫才從后面走出來。
剛才回到病房,才發(fā)現姜瑜曼帶的湯勺沒拿上,他趕緊把東西拿上送出來,結果剛好撞見她們討論高霏。
高霏,孫實甫可太熟悉了。
不如說,她的名字,在總軍區(qū)大院都如雷貫耳。
畢竟這是高院長的女兒、出名的編劇,只要是編劇的獎項,她幾乎都拿過。
可以這么說,她的歌舞劇是整個總政治部的門面。
之前孫實甫還在總參謀長面前提起過她。
但人有親疏遠近,他是欣賞對方不假,可這不代表他能眼看著總參謀長的女兒被欺負。
總參謀長好不容易有個家人,必須要保護好才對。
想到姜瑜曼和季芳舒的沖突,孫實甫看了看手里的湯勺,直接返回了病房。
一打開門,恰好對上秦東凌隱含期盼的眼神。
發(fā)現是他后,立馬移開了視線。
有了女兒就忘了下屬!孫實甫暗自腹誹。
姜瑜曼才剛走,怎么可能馬上就折返,只能是自已?。?/p>
好歹自已也勤勤懇懇工作十余年,連個眼神都不配得到嗎?想到這里,他一陣心塞。
但心塞歸心塞,看著秦東凌有了惦記的人,他從內心深處感到高興。
趕緊把剛才聽到的事都說了一遍。
末了,還問:“總參謀長,這事要不要告訴高院長一聲?”
高院長高風亮節(jié),如果得知這樣的事,應該會出手約束高霏。
“告訴他有什么用?”
秦東凌道:“你去拿紙和筆,我給總政治部寫一封信。”
總參謀長要給總政治部寫信?
孫實甫抽了抽嘴角,別人拿鳥槍,他們總參謀長這是要把大炮掏出來!
“發(fā)呆干什么?”秦東凌的聲音,拉回了孫實甫的思緒。
他應了聲,趕緊出去拿紙筆了。
路上還在想,總參謀長平時看著無欲無求,但在護犢子上面,倒和鄭師長有的一拼。
一聽說他女兒或許會受到不公平的待遇,一點都坐不住,也根本不說避嫌的事,還要親自給總政治部寫信。
這也就是沒在京城,不然絕對會親自去總政治部一趟。
不過有他出馬,劇本肯定不會有問題。高霏那邊,也應該掀不起什么風浪。
……
秦東凌這邊的動作,完全把姜瑜曼蒙在鼓里。
她到文工團后,思來想去,還是把季芳舒的話告訴了蘇文箏。
“她真是這么說的?”蘇文箏柳眉倒豎,是真的動了怒。
得到姜瑜曼肯定的答復后,她簡單安撫了兩句,接著直奔鄭留疆辦公室。
看重《黎明》的何止季芳舒,還有她!
這個本子如果演的出彩,那是能吹一輩子的代表作。
沒想到季芳舒這么卑鄙,手段全用在威脅別人身上了。
憋著一口氣,蘇文箏把這事原原本本告訴了鄭留疆。
“真是豈有此理!”
鄭留疆一聽也怒了,連棋都不下了,“向來只有我挖別人墻角的份,現在居然有人挖到我頭上來了!”
挖別的人也就算了,居然敢挖姜瑜曼!
這是季芳舒看上姜瑜曼了嗎?怕是許青看上了傅景臣吧!
這可戳了鄭留疆的肺管子!
他迅速拿出紙筆,書信兩封,一封寄給總政治部,一封寄給檢查所。
這還沒完,封好信封,他又戴好帽子準備出門。
蘇文箏早就被他一系列操作整懵了。
見狀才回過神,趕緊問:“師長,你這是要去哪兒?”
“去找老軍長啊!”
鄭留疆理所當然,“什么時候驕陽歌舞團都能威脅到我們二十二師文工團了!”
說完,急匆匆下樓去了。
告狀這事,他有豐富的經驗,勢必把一切扼殺在搖籃里!
另一邊,
姜瑜曼晚上回到家屬院,家里人看她心事重重,詢問緣由。
得知情況,傅望山夫婦倆臉色都極其難看。
“爸,你可都聽見了,咱們不能眼看著嫂子被欺負!”傅海棠義憤填膺。
第二天,傅望山同樣寫了一封信寄給總政治部。
就這樣,
季芳舒人還沒有行動,告狀的信已經一封又一封寄向了總政治部。
電話,也一個又一個打到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