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曼用手撐著臉,望著傅景臣輕笑,“會不會太麻煩媽了?”
傅景臣眼神很認(rèn)真,“我會去幫忙,你不用有心理負(fù)擔(dān)?!?/p>
這話說的,姜瑜曼都感動了。
摟住他的脖子,依偎上去,“你怎么總能知道我需要什么?你也太懂我了!”
使喚婆婆不好意思,可是使喚自己男人就順口多了。
當(dāng)即開始提要求,“我不要吃雞蛋和雞,其他隨便什么都行,我想吃一頓有味道點(diǎn)的?!?/p>
傅景臣把她垂下來的發(fā)絲撩到耳后,覺得她眼睛亮亮的樣子,比兒子哼哼唧唧的時候還可愛。
沒忍住親了一口,才道:“你看著小熠,我等會兒給你端進(jìn)來?!?/p>
“好?!苯ぢc(diǎn)頭。
傅景臣放開她,出去了。
傅母在門口坐著,李大娘恰好也在,正跟她嘮嗑。
一聽兒子說兒媳婦沒胃口,傅母沒耽擱,趕緊進(jìn)廚房看能做些什么。
傅景臣跟著進(jìn)去幫忙。
李大娘也沒走,繼續(xù)和傅母說話,時不時搭把手。
三個人參與其中,沒等多久,傅景臣就端著飯菜進(jìn)了屋子。
周蕓婆媳站在屋外幫忙遞瓦的功夫,目睹了全程。
“吃了雞湯還不夠,還要再做別的???她也不怕吃撐?!敝苁|語氣酸溜溜的。
“沒聽李婆子跟他們說話???壓根沒吃雞湯,覺得味道淡。”
蔡婆子拉著臉道:“整天就知道顧著自己,飯菜鹽放多了,孩子吃奶不得上火啊?這家人也是個傻的,連自己孫子都不知道心疼?!?/p>
兒媳婦必須要生孫子傳宗接代的思想,早已經(jīng)在她心里根深蒂固。
就算給兒媳婦吃好的,那也是為了孫子有奶喝。
在她看來,娶兒媳婦就是為了生孫子,現(xiàn)在傅家為了兒媳婦虧待親孫子,不是忘本是什么?
周蕓聽了這話,一句酸話都說不出來,那張還沒有消腫的臉上,表情復(fù)雜難言。
傅家傻嗎?
這樣厲害的人家怎么可能會傻,只是傅景臣太寵著他媳婦而已。
坐月子整天悶在家里,還要帶孩子,吃一頓正常的飯菜解解饞又能怎么樣呢?
她坐月子的時候也覺得飯菜味道淡,可惜沒有人這樣貼著心,蔡婆子也不能理解。
周蕓不搭話,蔡婆子一個人也聊不起來。
兩人專心遞瓦,給房子鋪上瓦片。
“村里的瓦片不是都換完了嗎?他們這是從哪里換的?”李大娘和傅母聊天的間隙,納悶不已。
傅母猜測,“興許是從公社買的?!?/p>
“這東西不好弄,就他們家這么摳摳搜搜,還這么舍得?”
李大娘撇嘴抱怨完,像是想起了什么,道:“對了,再過幾天就要?dú)⒇i分肉了,這眼看著就真的要過年了?!?/p>
這時候說到殺豬分肉,大家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開心高興。
一年到頭,只有分了肉,家家戶戶才能都吃上肉,有年味!
李大娘笑瞇了眼,“我都聽我家老大說了,今年的豬養(yǎng)的好,肉肥?!?/p>
知青點(diǎn)其他人聽見了,也都暗暗期盼起來。
殺豬分肉這件事,他們都期待好久了。
傅母也高興,不過她多說了一句,“我們家估計(jì)分不了多少。”
“那有啥的,你兒子兒媳婦出息,姜老師可是石碾子小學(xué)的老師,以后還能少了這些?”
李大娘安慰人很有一手,說話的表情也相當(dāng)真摯。
“真要說大隊(duì)上誰家兒子兒媳婦孝順,你才是這個?!?/p>
傅母與她互吹一番。
誰不喜歡聽點(diǎn)好話?李大娘喜笑顏開,“哎,我們?nèi)丝诙?,占個好處,看看今年抽號,能不能多抽幾塊肥點(diǎn)的?!?/p>
豬身上好點(diǎn)的部位就那么多,人人都想要,所以石碾子大隊(duì)想了個法子,把肉割下來擺好,寫上號碼。
村民們算好工分依次去抽,幾號就對應(yīng)幾號肉。
等分完肉,村民也可以自由交換。
傅母并不清楚這些事情,難免多問兩句,剛出來的傅海棠也面露疑惑。
李大娘也樂意給她們解釋。
聽明白了,晚上的時候,傅母感嘆似的跟傅望山說了。
傅望山點(diǎn)點(diǎn)頭,聽窗邊有動靜,轉(zhuǎn)頭望去。
“下雪了?!备岛L睦_窗布,望著外面道。
從屋子里望去,外面大雪紛飛,地面上已經(jīng)鋪了淺淺一層。
傅望山看了一會兒,突然披上衣服。
“大半夜的,你穿外套干什么?要出去啊?”傅母納悶。
“突然下雪,他們那邊火炕不知道燒的熱不熱,我去加點(diǎn)柴。”
傅望山說完,推開門出去了。
“以前年輕時候,對兒子嚴(yán)厲的跟什么似的,端著司令架子。老了老了,知道心疼小輩了?!备的笓尾蛔⌒α?。
不過她心里也是掛念兒子那邊的。
加柴用不了多久,傅望山?jīng)]多久就帶著一身寒氣回來了。
他回來沒多久,院子里陸陸續(xù)續(xù)響起了鞋踩在雪上的聲音。
氣溫驟降,院子里眾人也要燒炕。
柴火都在廚房里,大家搬柴的動靜不小。
偶爾幾人一起出來,還要交談兩句。
只不過,前半夜有人聲,后半夜就只能聽見雪簌簌落下的聲音了。
姜瑜曼第二天醒來,石碾子大隊(duì)完全變了一個樣子。
房頂和屋外都鋪了一層雪,知青們正在院子里鏟雪,還有女知青在堆雪人。
她坐在窗內(nèi),再一次惋惜。
初雪的時候堆雪人,打雪仗多有趣?可惜她現(xiàn)在坐月子,碰不了這些。
想著這些,她望了外面好久。
等小熠擺動著手腳要吃奶,她才趕緊放下窗布,把他抱起來喂奶。
接著一直到中午,都沒有再拉開過窗布。
等到午覺睡醒,聽見窗口窸窸窣窣的,她才坐過去。
拉開窗布一看,
只見傅景臣和傅海棠站在外面,窗臺上還整整齊齊立著幾個小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