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箏明明說,倪薇的先生犧牲后,她一直單身,怎么又和這位京城大學(xué)的教授拉扯不清?
那兩人的位置看不見這邊,姜瑜曼不想引起他們的注意,下意識頓住腳步。
就在此時,倪薇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現(xiàn)在這是什么地方?這里你都敢拉扯不清,你想進監(jiān)獄,我還不想!”
一邊說,一邊掙脫開許沐的手臂,聲音滿是不耐。
“哪有你說的那么嚴重?”
許沐不以為然,抓住她的手讓她轉(zhuǎn)過來,“卓慶城都死了七年了,就算真被發(fā)現(xiàn)咱們在一起,難道是什么丟人的事?”
“要死啊你!”
倪薇警告他,“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爺子的脾氣,他最謹慎,有些事不能讓他查到。你如果再不分時間地點亂說,我就……”
話還沒說完,許沐就握住她的手,將她抵在墻上,整個人貼了上去。
兩人說話的聲音淹沒在唇齒間,漸漸聽不見了。
姜瑜曼沒興趣看他們兩人擁吻,從另一邊走回了辦公室。
直到坐在座位上,仍然恍惚。
假如倪薇僅僅是個女翻譯,撞見這種事,姜瑜曼壓根不會想太多。
問題這是政委的兒媳婦,兩人的事情似乎還另有隱情。
“瑜曼,你在想什么?”莊宛白的聲音拉回了她的思緒。
姜瑜曼回過神,看景主任和團長幾人都站在自已面前,搖頭道:“沒想什么?!?/p>
望著她心事重重的模樣,蘇文箏半信半疑。
“別想太多,”不知道腦補了什么,她寬慰道:“倪薇同志出身書香門第,家教嚴格,對誰都淡淡的?!?/p>
“而且咱們文工團和軍區(qū)翻譯的接觸不多,有總參謀長那邊的關(guān)系,你們見面次數(shù)多了,關(guān)系就會好了?!?/p>
聞言,姜瑜曼暗自好笑,團長她們還擔(dān)心她因為倪薇的態(tài)度多想。
開口想否認,話到了嘴邊,又轉(zhuǎn)了個彎,“倪薇同志也住總軍區(qū)大院?”
“對,”一邊的景主任道:“政委沒有閨女,夫妻倆都把她當親閨女似的。”
兒媳婦肚子爭氣給兒子留了后,還愿意一直待在婆家不改嫁。但凡有點良心的人家,都不可能虧待她。
姜瑜曼陷入沉思。
世道沒有規(guī)定女人喪夫不嫁,可倪薇和那位許教授疑點頗多。
尤其是她說,有些事情不能讓政委查到,話里話外都透露著古怪。
只可惜這兩人忙著擁吻,而且也不可能在那樣的地方說出實情。
以后如果有機會知道真相再說吧。
當務(wù)之急,她還是顧好自已和家人。
“對了,蘇團長,你們打算多久離開京城?”另一邊,景主任問起了她們離開的時間。
“明天就出發(fā),”蘇文箏感慨道:“時間過得可真快,這段時間,還要多謝景主任的照拂?!?/p>
“稱不上照拂,這都是我分內(nèi)之事?!?/p>
景主任還有些不舍,“這次分開再見,那就是年底了。到時候,希望你們以后能常駐京城?!?/p>
年底如果匯演成功,《黎明》就有可能登上國家級舞臺。文工團也會隨之水漲船高,獲得留在總政治部的機會。
所以這祝福,真真是說到了蘇文箏的心坎兒上。
“借你吉言,希望有這個榮幸?!?/p>
就這樣,
眾人你來我往,說的十分熱鬧。
等景主任離開后,姜瑜曼坦白了自已暫時無法離開京城的事。
“這個我們理解,”蘇文箏早已有所預(yù)料,“總參謀長才剛做了手術(shù),你好好照顧他。”
“對,”莊宛白也大力支持,“有我們看著,姑娘們都會好好訓(xùn)練的。”
望著戰(zhàn)友們支持的眼神,姜瑜曼有些感動。
回到家里見了傅景臣,又轉(zhuǎn)化成了虧欠。
這一個月,他休完了自已所有的假期,已經(jīng)到了他歸隊的時間。
“怎么樣?”一見面,傅景臣沒有提明天要離開的事,而是開口詢問匯演。
這算是個開心事,姜瑜曼露出笑容,“已經(jīng)定下來是我們了?!?/p>
傅景臣勾起唇角,“恭喜?!?/p>
姜瑜曼得意挑眉,轉(zhuǎn)身從沙發(fā)上拿起東西,整理好放進包里。
嘴里念念有詞,“這次你們回去,我沒辦法和你們一起。但是等爸的情況穩(wěn)定了,我就回來?!?/p>
“嗯?!备稻俺籍斎焕斫?。
他東西本就不多,收拾完,兩人才下樓。
姜瑜曼望了望,客廳里的行李也不多,是傅母要帶的行李。
小熠不知道客廳里放著的是行李,在客廳中間興奮走來走去,不知道從哪里揪了根繩子,作勢要啃。
“不能吃臟東西?!苯ぢ牙K子從他手里抽走,看傅母忙里忙外收拾東西,起身幫忙。
“我來就行,”傅母道:“馬上就收拾完了,這次我先回去看看你爸,哎,要不然我把小熠也帶走吧?”
姜瑜曼忍俊不禁,“我爸肯定想看他,還是我?guī)е??!?/p>
她留在京城也沒什么事,照顧兒子肯定沒問題。
傅母知道秦東凌寵愛小熠,點了點頭,沒再繼續(xù)提。
只是想著翹首以盼的傅望山,又犯起了愁。
哎,家里老人多了,孫子只有一個,不夠看,也是一種苦惱。
當然了,這話也只在心里想想,她不會插手兒子兒媳婦的打算,有小熠就已經(jīng)很好了。
但她雖然不提,姜瑜曼自已也能想到這點,晚上休息的時候,對傅景臣說:“這次我們來京城這么久,爸肯定很想小熠,知道他不回去,應(yīng)該會失望?!?/p>
傅景臣道:“他能理解?!?/p>
說話間,他將自已媳婦摟到懷里,兩人貼的很緊。
父親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已經(jīng)知道了兒媳婦的身份,總參謀長想看外孫,他應(yīng)該很支持。
姜瑜曼感嘆一句,“獨生子的煩惱?!?/p>
兩邊的老人相隔千里,隔輩親無法抒發(fā),顧得了這邊顧不了那邊,實在難辦。
傅景臣垂眼看她,“等調(diào)職回京就好了?!?/p>
調(diào)職回京四個字,說起來容易,實際操作起來很難。
當初他立了大功,也只是為升軍銜奠定基礎(chǔ),要想達到京城軍區(qū)的標準,任務(wù)難度更大。
“這可不容易?!苯ぢX袋里天馬行空,忍不住想,如果多一個孩子,雙方老人是不是不會那么失落。
傅景臣則在想,自已也該努力了,回去就找鄭師長。
至于爸……也應(yīng)該好好努力,朝總軍區(qū)大院奮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