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我會注意的,”見陶小彤憤憤不平,張素梅笑著去拉她的手,“你就別生我的氣了?!弊詈?,她還補了這么一句。
陶小彤哪里會真的和她生氣,半推半就把這話題岔開了。
與張素梅交好的她都能發(fā)現(xiàn),更何況田敏靜身邊的那些人。
但不同這兩人有話說話,田敏靜身邊的人都默契選擇了閉嘴。
每天高強度的訓(xùn)練,還吃的清淡,田敏靜瘦了一圈。
卓政委生日的家宴上,高院長看著對面的田敏靜,職業(yè)習(xí)慣令他沒有忍住,開口讓她多注意身體。
“忙事業(yè)是好事,但是自已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p>
“這才多久沒見,瘦了這么多,也不能光吃青菜,也吃點油葷大的食物?!被蛟S是職業(yè)習(xí)慣,他很推崇營養(yǎng)搭配。
張玉容的目光在這個弟妹身上溜了一圈,也在心里納悶,總軍區(qū)文工團的訓(xùn)練居然這么累,一個合唱隊的女兵都累成這樣。
“爸,你不知道就別亂出主意,”高霏自認為知道原因,難得好心解釋了一句,“領(lǐng)唱每天都要訓(xùn)練,規(guī)定了要吃清淡?!?/p>
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傑妳^(qū)文工團能屹立不倒,自有一套方法理論。
“是嗎?”被閨女說了,高院長臉上也樂呵呵的,“這可是好事?!?/p>
其他人也紛紛看向田敏靜,迎著這么多人的目光,她臉上的笑容非常不自然。
如果自已真的是領(lǐng)唱,此時一定毫不猶豫答應(yīng)。但現(xiàn)在這樣,令她極為難堪,還無法開口解釋。
余光里,卓清淮的神色似乎也有些壓抑。
田母生怕別人追問田敏靜在總軍區(qū)文工團的領(lǐng)唱事宜,趕緊另起了一個話頭,因為太著急,十分生硬。
在場都是聰明人,靠著她的反應(yīng)也能猜的七七八八,不過大家都看破不說破,隔著一層薄薄的窗戶紙,彼此心照不宣把話題引到其他地方。
卓政委舉起酒杯,喝下去一杯酒。
“爺爺,你少喝點酒?!弊胯忠姞睿搪暷虤獾牡?。
“我的小孫女,爺爺真沒有白疼你?!笨粗O女,卓政委的心情似乎好了些,把她接過來放在膝蓋上。
有柚柚遮擋,田敏靜看不見老爺子的表情了,心里七上八下。
耳邊眾人的說笑聲仿佛離她遠去,她總覺得這些人背地里都在看自已的笑話。
但再憋屈,作為卓政委的兒媳婦,她也必須親自將這些人一一送出門,別人看她的眼神,令她非常不自在。
田母是最后走的,卓清淮父子被其他人絆住手腳,沒有其他人。
“媽,你剛才那么著急轉(zhuǎn)移話題干什么?”看著沒有外人,田敏靜再也憋不住了。
說到底,自已被嘲笑,還是母親的緣故。
“我還不是怕人家問你,”田母也很委屈,“我一片好心,你還怪我?”
田敏靜心情更煩了,“你當時反應(yīng)那么大,只要不傻都知道我沒有被選上?!?/p>
說起這事,她眼中閃過一絲陰沉。今天這樣的環(huán)境,如果自已真的是總軍區(qū)文工團這次的領(lǐng)唱,能想象到會有多大的體面。
可惜因為自已引起的話題,反倒是把贊譽全部聚集到了姜瑜曼身上…田敏靜心里怎么平衡?
“你還怪我了,”田母也不太高興了,“反正你是政委兒媳婦了,就算沒當上領(lǐng)唱又咋了,還能不要你?你也別垮著臉,木已成舟,還能變回來?”
話音才落,田父帶著兒子一起過來了,母女倆的話題到此為止。
另一邊,卓政委拉著秦東凌說了好一會兒話,卓清淮則對著傅景臣和姜瑜曼,他們沒什么好說的,甚至因為之前的切磋有些尷尬。
好在有張玉容和高霏不時說上兩句,才沒冷場。
“我今天真是,難得好心解釋一次,結(jié)果還搞得里外不是人?!被厝サ穆飞?,高霏郁悶得很。
“沒事,你說的是總軍區(qū)文工團不成文的規(guī)定,別人自已要誤會,你有什么辦法?”姜瑜曼想起院子里那些人的表現(xiàn),還有些唏噓。
若是田敏靜大大方方開個玩笑,這事肯定就揭過了,大家還會覺得她有政委兒媳婦的肚量。
田母急匆匆站出來描補,她又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恰恰是讓人抓住了她最在乎的點,誰都能拿捏兩句。
“你說得對。”
高霏眉眼一松,“誰沒有失敗過的時候?我的劇本也不是本本都過的啊,以前還寫了很多廢稿呢?!?/p>
姜瑜曼就似笑非笑看著她。
“你這么看著我干什么?”高霏納悶。
姜瑜曼就笑了,“《熱血芳華》是我第一個劇本?!?/p>
《熱血芳華》在西南軍區(qū)有不小的影響,以后也將是二十二師文工團崛起的起點,在姜瑜曼出名以后,哪怕在京城,文藝工作者也對這個歌舞劇有所耳聞。
高霏自然也是如此。
她好氣又好笑,故意拖長了聲音,“哦~瑜曼老師是沒有廢稿的?!?/p>
有了這個小插曲,田敏靜帶來的影響就慢慢淡了,直到分開,雙方的心情都還不錯。
姜瑜曼的生活也沒有什么波瀾,她收到了傅海棠寄來的信,厚厚一沓,把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通通寫了進去。
確實是項立峰來接的她,她也已經(jīng)順利進入了女兵連,和她想象中的生活差不多,她終于可以訓(xùn)練射擊了。
——“為了方便訓(xùn)練,我剪成了齊耳短發(fā),說不定你看見了都不認識。嫂子,我會好好訓(xùn)練,爭取在比武比賽上拿到好名次。這才不枉費大費周章來這邊……”
厚厚的信件也有看到頭的時候,從總政治部去總軍區(qū)文工團的路上,姜瑜曼看完,嘴角還上揚著。
車輛駛進了總軍區(qū)文工團。
姜瑜曼把信紙塞進包里,打算回去再和傅景臣一起看。
從車里下來,迎面撞見樊團長帶著一波人急匆匆過來,她嘴唇抿的緊緊的,臉色鐵青。
簇擁的人群之中,還能看見兩個人抬著擔架。
“這是怎么回事?”姜瑜曼嚇了一跳,“是誰生病了嗎?”
“是張素梅昏迷了,”有女兵解釋,“我們得趕緊送她去醫(y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