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沒想到這些也正常,我也是無意間發(fā)現(xiàn)的?!?/p>
唇齒相依尚且會碰撞,哪怕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偶爾也會有攀比的時候。
他們還小,就比父母的寵愛,卓云起這個大哥不如他們,三兄弟歲數(shù)差距也不大,所以兩兄弟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自從卓云起受到父母重視之后,這些隱形的東西也開始潛移默化的改變。
到他們兩家準(zhǔn)備返程,他的精神面貌已經(jīng)有了很大的不同。
“許眉姐姐,你們真的和我們坐很久的火車嗎?”
坐上火車,卓慶城還在反復(fù)確認(rèn)。
幾兄弟都喜歡這個漂亮的小妹妹,生怕許眉騙他們。
“當(dāng)然了,我還比你們后下車呢?!痹S眉被他煞有其事的模樣逗得想笑。
卓清淮這時候就有發(fā)言權(quán)了,他道:“上次我們就是比許眉姐姐先下車?!?/p>
于是另外兩個都放心了。
列車上的人相當(dāng)多,拍花子也相當(dāng)猖獗,為了保護孩子們的安全,大人們都坐在外側(cè),每次需要上廁所的時候,都是她們最忙的時候。
兩節(jié)車廂共用一個廁所,很多時候都需要排隊。
眼看著火車將要??吭谀缸铀娜艘碌恼荆Y(jié)果卓慶城突然鬧著要上廁所,穆紅沒辦法,只能帶著他去。
結(jié)果去了許久都沒回來,火車只??渴宸昼?,許眉看著出去透風(fēng)的人慢慢上車,皺起了眉毛。
“媽媽和弟弟怎么還沒回來?”卓云起忍不住嘟囔。
許眉就道:“應(yīng)該是人多,再等等。”
結(jié)果又等了兩分鐘,還沒有回來。
車廂里出去透風(fēng)的人已經(jīng)全部回來了,重新擠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
許眉坐不住了,起身打算去找,正在此時,聽見了穆紅的聲音,“讓一讓,都讓一讓?!?/p>
她拉著卓慶城,從人群中艱難擠出來,火急火燎準(zhǔn)備拿包。
就在此時,火車的門關(guān)上,又響起了起步的哐當(dāng)聲。
母子四人都傻在了原地,卓慶城縮了縮脖子,顯得有些心虛。
“媽媽,”卓清淮心直口快說,“我們是不是過站了?”
穆紅郁悶的不想說話。
許眉安慰她,“穆姐,正好你去我們那里做客,家里只有我媽媽,我們?nèi)松??!?/p>
反正下一站就是她們那里了。
“這怎么好意思呢?”穆紅道:“我這拖家?guī)Э诘??!?/p>
要是只帶了一個也就算了,她三個兒子都在。
“我都把你當(dāng)我親姐,你還跟我這么客氣干什么?”許眉不以為意。
穆紅也是個爽快人,她看許眉真的一點都不介意,而且是真心邀請,也就不再婉拒。
卓家三兄弟還沒有來過這里,看著周圍的一切都好新鮮,管菁華本身也是個好客之人,兩邊相處的極為愉快。
唯獨卓云起調(diào)皮,和兩個兄弟打鬧,結(jié)果不小心摔到地上,摔掉了一顆牙。
他嚇壞了,哇哇大哭,嘴上沾著血,看起來很是嚇人。
穆紅聽到聲音出來看,見他這樣也嚇得不輕,趕緊掰開他的嘴,當(dāng)檢查一番后,瞬間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這顆牙是沒有換過的,掉了還能長起來?!?/p>
管菁華憂心的說:“還是帶去醫(yī)院看看,不知道其他地方有沒有摔著?!?/p>
卓清淮仍舊在哇哇大哭,穆紅只猶豫了片刻,就同意了。
一行人趕緊出門。
農(nóng)村的孩子養(yǎng)的粗糙,但這里離醫(yī)院近,去看看也可以。
她也怕這么小的孩子摔出什么內(nèi)傷。
匆匆到了醫(yī)院,醫(yī)生按著卓清淮的肚子問了好多問題,又用聽診器聽了一會兒,覺得應(yīng)該沒有問題。
聞言,兩個大人稍微放心。
“下次你們兄弟再這么打鬧,我就收拾你!”穆紅警告幾個兒子。
三兄弟如同霜打的茄子,沒有一個人開口反駁。
今天這件事,他們也被嚇到了。
“小眉?”正在這時,身后突然有人叫許眉。
許眉回頭一看,叫她的人是許青,許久沒見,他現(xiàn)在幾乎已經(jīng)讓人認(rèn)不出來了。
下巴有著長長的胡茬,整個人看起來疲憊又頹廢,手上還包扎著。
穆紅下意識看了許眉一眼。
許眉的表情疏離又客氣,她一句話都沒說,只是將他看著。
她很慶幸,管菁華在家里帶著小曼沒有來。
她不想讓許青過多知道自已家人的現(xiàn)狀。
這樣明顯的疏離,許青怎么可能看不出來,他深深嘆了口氣。
“我知道你怪我和爸,你和媽都怪我們,但是我們始終是一家人,現(xiàn)在爸出了事,你難道真的一點都不關(guān)心嗎?”
許玨平出了事?
許眉確實不知道這個消息,但也確實心如止水,看著穆紅站在一邊,她直接率先邁開了腳步。
“這是你哥哥嗎?”走出去很遠(yuǎn),穆紅才試探性問了一句。
“嗯,”許眉說:“以前不認(rèn)我們,今天他叫我,我還挺意外的?!?/p>
穆紅點了點頭,沒有再多問。
許眉回去后,把這件事告訴了管菁華。
“出事了?”
管菁華不以為意,“禍害遺千年,他能有什么事,你別管那邊?!?/p>
噩夢里的很多細(xì)節(jié)她已經(jīng)忘了,但是唯獨記得許玨平死的時候,不年輕。
母女倆都有意忽略那邊,反正只要沒打擾到她們目前的生活,他們都不會過多在意。
可誰知道,
就在穆紅帶著孩子們回家的第二天,許青居然真的找上了門。
來的不僅僅是他,還有他的妻子。
透過兩人的話,母女倆知道了來龍去脈:許玨平喝醉了酒,從樓上滾了下來,雖然救回來了,但以后脊椎骨折了,以后基本同廢人無異。
“媽,”那個自稱叫季芳舒的女人十分長袖善舞,“爸其實一直都念叨著您,要不然也不會天天借酒消愁?!?/p>
“我和他早就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管菁華冷笑,“他現(xiàn)在是死是活,全都與我無關(guān)?!?/p>
無比絕情將兩人趕出去后,她如常照顧外孫女,與往常無異。
許眉看著母親的背影,心想,前世也是這樣嗎?軍銜名存實亡、又癱瘓在床,形同廢人?
不,也許不是。
妻子就是他可以無限汲取的養(yǎng)分,是母親帶著自已逃了出來,他才會落得這個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