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眾人停下,紛紛從懷中掏出瓷瓶,取出一刻丹。
后方,蠻族將領(lǐng)一怔,旋即抬手示意追趕的眾人停下。
“原來是鎮(zhèn)北軍的人,我說怎么這般有種,說實話,我最欣賞的就是有血性的漢子。”
“這樣吧,只要你們歸降,我可以饒你們一命?!?/p>
“另外,我知道你們恨寒月城的人,等我們攻破寒月城,到時候讓你們親手報仇,如何?”
趙山河低低笑了起來。
“歸降?你可知鎮(zhèn)北軍的軍規(guī)第一條是什么?”
蠻族將領(lǐng)挑眉:“哦?愿聞其詳?!?/p>
“守土,護民,死戰(zhàn)不降?!?/p>
趙山河一字一頓,聲音不大,卻像驚雷般炸在風雪里。
“寒月城的賬,那是我們大夏內(nèi)部的事,還輪不到你們蠻族來挑唆!”
蠻族將領(lǐng)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
他之所以耐著性子招攬這些人,可不是真欣賞什么“血性”。
為的就是軍中流傳甚廣的那個“不可能的挑戰(zhàn)”——
即,招降素有“死戰(zhàn)不降”之名的鎮(zhèn)北軍的士兵。
大夏與蠻族雖表面上相安無事,可私底下的試探與摩擦從未停歇。
數(shù)百年間,鎮(zhèn)北軍與蠻族暗地里交鋒無數(shù),卻從無一人在絕境中屈膝。
因此,久而久之,能招降鎮(zhèn)北軍的士兵,已經(jīng)成了蠻族將領(lǐng)的執(zhí)念。
他本以為這些人現(xiàn)已窮途末路,外加還有個寒月城背刺,說不定有機會招降他們,結(jié)果還是讓他失望了。
不過,就在這時,他瞥見人群里有個人的目光閃爍了一下。
他心頭一動,覺得還有機會,于是沖那人喊道。
“小子,你是不是心動了?”
話音未落,那人猛地抬起頭,漲紅的臉上滿是暴怒。
“我心動你媽,我怎么越瞅你越像我二姨,你跟她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想讓我們投降?做夢!”
蠻族將領(lǐng)的臉色霎時變得鐵青。
可下一秒,身后傳來的粗啞嗓音讓他眼底的怒色瞬間褪去。
“亞索!你在搞什么飛機?”
一道身影御空而來,六階威壓如無形重山壓下,周遭風雪都被震得凝滯幾分。
“主力已到寒月城下布防,馬上就要完成合圍了!”
來者目光掃過被困的十余人,滿眼不屑。
“首領(lǐng)命令咱們趕緊回去,你跟這群廢物耗什么時間?”
亞索解釋道:“回中隊長,這些人都是鎮(zhèn)北軍的人,身上帶了一刻丹,我怕弟兄們強攻會有損傷。”
說罷,他緩緩轉(zhuǎn)頭,目光看向趙山河戲謔道。
“我在等援軍,不知道你們在等什么?難道你們也有援軍?”
中隊長不耐煩地咂咂嘴,然而還不待他下令速戰(zhàn)速決。
卻忽然感到頭皮發(fā)麻。
“有的!”
風雪盡頭傳來少年的聲音。
一道流光撕裂云層,裹挾著沛然莫御的威壓俯沖而來,所過之處風雪倒卷,連空氣都被壓得噼啪作響!
蠻族一眾臉色瞬間驟變。
來人的氣息深沉如淵,更可怕的是那撕裂風雪的速度。
中隊長周身的淡青色罡氣突然劇烈震顫,如同被狂風吹拂的燭火,在這股恐怖到極致的威壓下瞬間潰散。
他的心頭掀起驚濤駭浪,一股滅頂?shù)暮忭樦棺抵睕_天靈蓋。
真有援軍?!
關(guān)鍵是這氣息、這威壓、這速度.......
他們的援軍竟然是一尊——
八階武圣!?。?/p>
這個念頭剛炸開,流光已飛臨眾人上空。
剎那間,金色罡氣如海嘯般轟然炸開,沖擊波帶著摧枯拉朽之勢橫掃開來。
蠻族士兵們?nèi)缤豢耧L卷過的野草,陣型瞬間被掀得七零八落,慘叫聲在風雪中此起彼伏。
楚圣的身影立于漫天金芒之中,玄色長袍在罡氣中獵獵作響,衣擺翻飛間卷起丈高雪霧。
掃過滿地哀嚎的蠻族,最終楚圣的目光定格在那名六階將領(lǐng)慘白的臉上。
“現(xiàn)在他們的援軍來了,希望你們也有援軍?!?/p>
中隊長渾身抖如篩糠,膝蓋不受控制地打彎,幾乎要跪在雪地里。
別說抬頭了,他連吭聲的勇氣都已被這恐怖的威壓徹底碾碎。
八階!
這可是穩(wěn)穩(wěn)立于濟寧星武道絕巔的八階??!
揮手間便能裂山斷河,一念便能定百萬人生死。
這等存在,根本不是他們能抗衡的!
連一絲反抗的念頭都生不出來,完全是碾壓級的絕望!
不僅是這群嚇破膽的蠻族,就連趙山河一眾也徹底懵了。
一來,他們早已做好了戰(zhàn)死的準備,做夢都想不到這種絕境下竟真的有援軍。
二來,就是讓他們連做三天三夜的夢,也想不到援軍會是一尊武圣!
這跟龍纛前壓有什么區(qū)別?
關(guān)鍵是,他們根本就不認識來人。
按說大夏的武圣屈指可數(shù),可眼前這人面容竟如此年輕,看著跟個高中生似的。
他們并不記得大夏有這么一尊武圣。
天穹之上,楚圣搖搖頭。
“看來沒有援軍來救你們了。”
一眾蠻族渾身一顫,連忙磕頭求饒。
楚圣眼神未變,指尖輕彈,金色罡氣破空而出,快得連風雪都追不上軌跡。
“噗嗤——噗嗤——”
一眾蠻族連慘叫都來不及發(fā)出,便如被巨力擊中的陶罐般轟然爆開。
鮮血混著碎骨飛濺,在漫天風雪中潑灑成凄艷的血雨。
見楚圣目光掃來,趙山河心頭一凜,連忙雙手抱拳深深躬身。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前輩于絕境中馳援我等,這份恩情我等記一輩子。只是在下愚鈍,沒能認出前輩尊駕……敢問前輩高姓大名?”
“楚圣?!?/p>
聞言,眾人皆是一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都寫滿了茫然。
大夏武圣名錄里姓周的、姓張的、姓柳的都有,可姓楚的武圣?
別說見過,連聽都沒聽過!
趙山河連忙再次躬身,姿態(tài)比剛才更顯恭敬。
“敢問前輩的全名是......”
“楚圣?!?/p>
...
眾人再次一怔,堂堂武圣自然不可能會聽不懂話,也不可能故意戲耍他們。
所以...
若是不把這“圣”字當尊號。
而是當成名字的一部分呢?
旋即,眾人像是被一道驚雷劈中,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先前的茫然瞬間被震駭取代,紛紛猛地抬頭望向那道立于金芒中的身影。
“現(xiàn)在該換我問你們了,你們怎么會來這里?是程野讓你們來的?”
“回前輩,我們早就退伍離營了。聽聞懸瀚州遭蠻族圍攻的消息,我們實在坐不住,便自發(fā)趕來支援?!?/p>
“那你們怎么會淪落成現(xiàn)在這樣?”楚圣眉峰微蹙,“難道...城已經(jīng)破了?”
趙山河深吸一口氣,聲音里帶著壓抑不住的憋屈與怒火。
“城沒破!是寒月城的守軍根本就沒讓我們進城!”
“我們到了城下自報是大夏來的,結(jié)果他們說不認大夏,然后就趕我們走!”
“他們把動靜鬧得太大,驚動了蠻族斥候!”
聞言,楚圣緩緩轉(zhuǎn)過身,目光沉沉地投向眾人逃來的方向
赤金的雙眸非但沒有半分熾熱的暖意,反而透著一種極致的冷冽。
“好一個不認大夏,你們且隨本圣再去一趟寒月城?!?/p>
“這城門,本圣親自為你們叩開!”
話音落下的剎那,風雪驟然變得更緊了,卷著寒意撲面而來。
眾人只覺得渾身一寒。
而這股寒意,并非來自風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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