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蘇婉清當即回應(yīng)。
九轉(zhuǎn)丹藥,那跟神丹已經(jīng)沒區(qū)別了。
吃一顆便可蛻變。
雖不知是何等用途的丹藥,但即便是不吃,拿到后與別人交換專門用于改善體質(zhì)的八轉(zhuǎn)丹藥,或者是別的什么都綽綽有余。
換而言之,這不止是一顆丹藥,而是萬能兌換票!
葛子軒將手槍放入一個特制的、內(nèi)襯軟絨的布袋,然后塞進腰間的納戒。
接著,他的目光投向桌上那件更加引人注目的物事——
一根近一人長、管壁厚重、造型猙獰的金屬長管,旁邊還放著幾枚同樣閃爍著冷光的梭形彈體。
他伸手撫過冰冷的金屬管身,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件殺戮兵器,反倒像是在欣賞一件藝術(shù)品。
“葛大哥,有必要用這個嗎?”心底的女聲,蘇婉清,帶著顯而易見的擔憂,“上次這個炸死了不少人啊...”
“典型的女頻思維?!?/p>
“別人要殺你,你還在那想著死多少人?”
蘇婉清猶豫片刻,“那...那該怎么想?”
“當然是所有人都給我陪葬!”
葛子軒在心底淡定回應(yīng),開始有條不紊地將發(fā)射器和彈藥分別收起。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桌上兩個被層層疊疊的黯淡符文嚴密包裹、約莫海碗大小的烏黑金屬半球上。
奇特的是,在那看似古老玄奧的封印符文間隙,竟清晰地刻著幾個與修仙文明格格不入的、橫平豎直的異界文字——
鈾-235
其下還有一行更小的注釋,同樣是以那種異界文字書寫,透著一絲嚴謹?shù)娇膳碌寞偪瘢?/p>
臨界質(zhì)量:52 kg
即使隔著封印,也能隱隱感覺到一種令人心悸的、極度內(nèi)斂的能量波動。
蘇婉清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暫時壓過了怯意,“這兩個鐵疙瘩是什么?”
葛子軒適時地在心底為她“翻譯”,語氣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科學(xué)狂熱:
“這是我們家鄉(xiāng),對一種‘天地未開時的混沌原初物質(zhì)’的稱謂。”
他說話時帶著一種創(chuàng)造者的自豪,“這可是我們的最終殺手锏,我管它叫‘大日焚天儀’!”
“大日......焚天?”蘇婉清在心底喃喃重復(fù),光是這個名字就讓她感到一種莫名的震撼。
“原理嘛,說起來也簡單?!备鹱榆幱米钇降恼Z氣,說著最駭人聽聞的話,“就是把這兩個半球嚴絲合縫地懟在一起,然后用神念一直往中心壓縮...”
他頓了頓,似乎在尋找一個能讓這個修仙世界土著理解的形容。
“然后,轟——”他輕輕吐出一個擬聲詞,伴隨著這個音節(jié),仿佛周圍的空氣都凝滯了幾分,“它就能請這片天地,安靜地睡著,再也醒不過來。”
“哦。”蘇婉清懵懂點頭,心中暗道‘一種催眠的法寶?’
說著葛子軒又嘆了口氣:“這背后是偉大的質(zhì)能方程,E=mc2,唉,跟你說了也不懂?!?/p>
“懂不懂什么是當量即是正義啊?”
“這東西一出,仙人之下全滅,仙人之上,也滅!”
“那么厲害?”蘇婉清的意識里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嘆。
“當然?!备鹱榆幍囊庾R回應(yīng)里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甚至有一絲科學(xué)家的驕傲。
他頓了頓,似乎在回憶著什么。
“雖然沒見過仙人,但也應(yīng)該就那樣吧。”
“任他神通萬千,道法玄奇,在這種最基礎(chǔ)、最狂暴的物理法則面前,眾生平等!”
葛子軒將兩個半球鄭重地收入納戒最深處,與那些槍械、火箭筒分開放置。
“希望......用不上...”他最后輕聲說了一句,不知是在對蘇婉清說,還是在對自已說。
雖是這樣說,但那些重火力是一個接一個的往兜里塞。
于葛子軒而言,“火力不足”便意味著生死操于他人之手,所以無論出近遠門,別的可以不帶。
武器一定要帶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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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葛子軒清點著他的家當時,江巖被安排在通天城一處府中。
秦忘川走在去找他的路上。
然而,突然身旁的葉見微神色驟然一凝,低聲道:“少爺...”
“嗯?!鼻赝ǖ瓚?yīng)了一聲,目光已越過街道,落在了不遠處的一個路邊茶攤上。
其實,無需葉見微提醒,他早已察覺到了那道獨特的氣息。
只見一個身著白衣的少女,正隨意地坐在茶攤的長凳上。
她面朝人來人往的街道,雙腿并攏,手肘支在膝蓋上,雙手則托著自已的臉頰,一副百無聊賴、等人等到快要睡著的模樣。
秦忘川嘴角微不可察地揚起一絲弧度,緩步走了過去。
直到他走到近前,陰影籠罩下來,那少女——李青鸞才像是大夢初醒般,緩緩抬起頭。
沒有開口,而是直接在她旁邊的長凳上隨意坐下。
木凳發(fā)出輕微的吱呀聲,與街市的喧囂混在一起。
就在他落座的瞬間,李青鸞忽然出手如電,纖細的手指精準地抓向秦忘川的手腕。
她的動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殘影,指尖微微用力,直到清晰地感受到他脈搏平穩(wěn)的跳動和溫熱的皮膚觸感,才幾不可聞地松了口氣,緩緩松開了手。
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讓一旁的葉見微眼神微凜,但秦忘川卻恍若未覺,只是眼底掠過一絲了然。
他自然明白她為何如此——上次在仙路用幻世書的虛影糊弄過她。
“現(xiàn)在確認了?”秦忘川語氣帶著些許調(diào)侃,任由她剛才的試探發(fā)生。
李青鸞收回手,輕輕“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那雙清澈的眼眸眨了眨,恍然開口:
“我好像...做了個夢。”
“什么夢?”他順著她的話問。
李青鸞輕輕搖頭,目光有些渙散,仿佛還在努力捕捉夢中殘留的碎片。
“忘了?!彼D了頓,手指無意識地撫過心口,“只記得...是個悲傷的夢。悲傷到......窒息?!?/p>
秦忘川點了點頭,沉默了片刻。
他身子微微后仰,靠在簡陋的茶桌邊,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緩和:“看來是個噩夢?!?/p>
“忘了就忘了吧?!?/p>
秦忘川目光落在她臉上,轉(zhuǎn)而問道:“怎么找到我的?”
“我問了你二哥,他說你在這?!崩钋帑[的回答沒有任何迂回,“所以,我來了?!?/p>
言簡意賅,一如她的風格。
秦忘川聞言,眼中笑意更深,帶著幾分打趣的意味:“怎么,想我了?”
李青鸞看著他,既沒害羞,也沒反駁,清冷的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只是非常認真且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
“對啊?!?/p>
她微微偏頭,反問道,仿佛這是天經(jīng)地義、唯一的原因:
“不然我來干什么?”
兩人在茶攤前靜坐了片刻,任由街市的喧囂在周身流淌。
李青鸞望著杯中早已涼透的茶水,忽然輕聲開口:“這樣閑坐,好像還是第一次?!?/p>
少女的聲音很輕,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他訴說。
“不知不覺,已經(jīng)習(xí)慣了和你待在一起?!彼鹧垌抗馇辶枇璧乜聪蛩?,“分開一段時間后,就感覺有些不自在?!?/p>
“你也是這樣嗎?”
秦忘川唇角微揚,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卻并未急著回答。
果然,下一刻便聽見李青鸞繼續(xù)說道:
“反正我是這樣的?!?/p>
這句話她說得格外坦然,仿佛在陳述一個再自然不過的事實。
沒有羞澀,沒有遮掩,就像在說天是藍的、云是白的那般理所當然。
或許,這正好就是她的魅力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