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捐錢，人人有份

“憑什么讓本官出錢?！?

江圖厲聲怒吼。從來都是有錢進(jìn)沒錢出，平江侯竟然將主意打到自己頭上，欺人太甚！

傳話的是邱德福的干兒子黃德發(fā)，他一臉戰(zhàn)戰(zhàn)兢兢看著發(fā)狂的江圖，實則心里頭都要笑瘋了。

等到江圖發(fā)完牢騷，他才開口說道：“江大人，你可是陛下跟前最忠心的臣子，要為陛下分憂??！”

江圖眼一瞪，他給邱德福面子，可不會給黃德發(fā)面子，“什么意思？”

“此事陛下也是清楚的?！秉S德發(fā)微微一躬身，“還請江大人莫要誤了陛下的大事?！?

江圖頓時皺起了眉頭，“黃公公，請你把話說清楚。平江侯那個瘸子究竟想干什么?！?

“侯爺?shù)囊馑际牵笕颂湾X，他就出頭，心甘情愿替陛下攬下這門差事。并且打了包票，不少于五十萬兩?！?

“五十萬兩？他有本事籌集這么多錢？”

“所以，還需要江大人助一臂之力，這也是陛下的意思?！?

“那也不可能讓我出十萬兩，瘸子怎么不去搶?！苯瓐D氣急敗壞，他有理由懷疑，平江侯是在借機(jī)敲詐他。

黃德發(fā)垂眸低頭，不做聲，只顧著喝茶。話，他已經(jīng)帶到了，江圖做不做他管不了。反正，要是耽誤了陛下的正事，論罪也輪不到他頭上。他只負(fù)責(zé)傳話，又不負(fù)責(zé)掏銀子。

“瘸子欺人太甚！陛下怎能如此縱容瘸子。不行，本官要進(jìn)宮面圣?！?

黃德發(fā)聞言，當(dāng)即起身，“如此，咱家先回宮復(fù)命?！闭f罷，就帶著小黃門離開了江府。

等人一走，江圖反而冷靜了下來。

區(qū)區(qū)十萬兩，對他而言不算什么。他只是不甘心被瘸子擺一道。他不找瘸子的麻煩，瘸子反而對他出手，真是豈有此理，明顯是欺他不敢兩面開戰(zhàn)。和文官斗個你死我活的當(dāng)下，若是再招惹勛貴，讓勛貴齊齊下場參戰(zhàn)，那個場面他都不敢想象。

江圖板著一張臉，順風(fēng)順?biāo)嗄?，文官打不死他，武將打不死他，讓他?nèi)心變得極為狂妄。要不要趁此機(jī)會掂一掂勛貴的份量？

左思右想，還是理智占了上風(fēng)。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遲早收拾瘸子?！?

他替老皇帝分憂，拿出十萬兩，那他必須在老皇帝跟前露臉，將自己的功勞夸了又夸。付出十萬兩，就得收獲成倍的好處。

想通了此關(guān)節(jié)，江圖得意非凡，已經(jīng)想好了見到老皇帝之后該如何討賞。

……

天牢，獄卒們都穿上了厚厚的襖子，躲在屋里烤火。這么冷的天，都不樂意下天牢當(dāng)差。牢里面冷颼颼的，能把人凍死。

正烤著火，就傳來一聲噩耗。

因為雪災(zāi)，致使百姓房屋垮塌，死者甚多，朝廷決定賑災(zāi)。但苦于朝廷拿不出足夠的山銀兩，于是組織官員勛貴大戶募捐。就連天牢的獄卒也沒放過，同樣要捐錢。

“憑什么啊！”

“我們才拿幾個錢，還要我們捐錢。這差當(dāng)不下去了?！?

“公家飯公家飯，這飯分明是夾生的。”

“到底捐多少錢，有沒有說頭？”

“朝廷太過分了。連我們手頭的銀子都惦記。我就不相信，朝廷會窮到這個地步。就算朝廷真有這么窮，也不該將主意打到我們頭上。那些高官顯貴，皇室宗親，哪個不是家纏萬貫。宮里頭少修幾座宮殿，什么錢都有了?！?

“噓，不要命了，盡胡說?！?

“誰敢攔著陛下修宮殿，喏，牢里面那些犯官就是下場?！?

“都少說兩句。牛大人下了命令，每人最少兩百文大錢，三日內(nèi)上交?！?

“搶錢啊！”

“太多了吧。”

“把我賣了算逑?！?

“這差事干不下去了?！?

天牢上下亂糟糟的，人人都在叫苦連天。

牛獄丞聽不得外面的吵鬧聲，吩咐心腹小徐，“叫獄卒們閉嘴。吵吵鬧鬧成何體統(tǒng)?！?

小徐是他從縣衙提拔上來的，跟了他十幾年，絕對信得過。將小徐調(diào)來后，一番運(yùn)作，給弄了個獄吏的職務(wù)，不過沒有下天牢，只負(fù)責(zé)幫他處理公務(wù)。如此做派，讓甲乙丙三大牢的管事獄吏齊齊松了一口氣。只要牛獄丞沒有將他們?nèi)《南敕?，就是個好官。

小徐是個有心眼的人，他剛來，威望不足。這會獄卒們鬧騰得厲害，未必肯聽他的話。

思來想去，他分別給甲乙丙三位管事獄吏下命令，讓他們管好手底下的人。只要能將三大牢的獄卒約束住，其他閑散獄卒都不成問題。

許富貴同乙字號大牢的張獄吏，答應(yīng)得很爽快，做事也很麻利。

甲字號大牢這邊，小范大人不管事，只能陳觀樓出面。

陳觀樓一露面，眼一瞪，只說了一句話，“都沒事干了嗎？”

話音落，獄卒們作鳥獸散。

這威嚴(yán)，這震懾力，將許富貴他們看得眼發(fā)直。

“小陳，你可以??！甲字號大牢的獄卒都服你管，要不和牛獄丞說一聲，干脆讓你當(dāng)獄吏算了?！痹S富貴一臉樂呵呵的。

陳觀樓當(dāng)即臉一垮，“許叔，你怎么能害我??！咱們之間無冤無仇的……”

“我怎么就害你了。你看你，沒有獄吏的身份，卻干著獄吏的活，讓牛獄丞提拔你，我是為你好啊！”

“許叔，你要真為我好，就別再說了。小范大人今兒沒空，我才代為分憂。結(jié)果事情到你這里，就成了搶班奪權(quán)，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陳觀樓內(nèi)心深處很不待見許富貴，嘴巴特臭，見不得別人好，故意挑起甲字號大牢的矛盾。不干人事！必須找個機(jī)會，狠狠教訓(xùn)他一頓。

“瞧你急得，行了，我不說就是了?！痹S富貴笑呵呵的，的確存了拱火挑撥看好戲的心思。

昔日一小小獄卒，短短兩三年時間就爬了上來，錢沒少賺，還有本事架空范獄吏。哼，不給點(diǎn)顏色瞧瞧，小伙子不知道天高地厚。

讓他坦然接受昔日的小獄卒爬到跟他平起平坐的位置上，做不到。說什么也要將其打壓下去。

張獄吏全程看戲。他是聰明人，不會輕易站隊。

許富貴的心思他懂。

但他不認(rèn)為許富貴有本事贏過陳觀樓。

陳觀樓可不是普通的獄卒，而是背靠侯府，手頭不差錢的獄卒。牛獄丞是京城土著，從對方選擇重用陳觀樓就可以看出，牛獄丞很懂京城底層生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