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都在亂搞
半夜的時候,劉翔鶴終于咽下最后一口氣,死得很不甘心。
雜役們立即搬走了尸體,清掃牢房,消毒去晦氣。
武班頭感覺劉翔鶴死的時候肯定有很大的怨氣,擔(dān)心怨氣殘留,決定將牢房空置半個月一個月再安排犯官住進去。
陳觀樓對此沒有異議。這
全過程,武班頭一直在罵六扇門不做人,太過陰毒。
陳觀樓則在公事房休息,睡個囫圇覺。
天一亮,帶著十來個獄卒出門,前往隨州公干。
有侯府照應(yīng),他們一路不是騎馬就是坐船,五六天的時間就趕到了隨州。
獄卒們都是第一次離開京城,第一次出這么遠的門,第一次出公款消費,一個個看什么都稀奇。
陳觀樓先是去衙門勾兌,之后才聯(lián)系侯府留在隨州的管事。管事帶他進了一個倉庫,“這些就是需要押送的貨物?!?
貨物全都包裝整齊,用木箱子裝著,上面蓋著油布。
陳觀樓問管事,“這里面裝的是什么貨物?”
“不知道?!惫苁禄卮鸬酶纱嗬?,看樣子是真不知道。
“你沒打開看過?”
管事聽到這話,似乎很奇怪,低聲說了一句,“在侯府做事,首先要學(xué)會不要有好奇心。你是陳家人,理應(yīng)更懂?!?
“我不懂?!标愑^樓沖管事咧嘴一笑,“我能不能打開看看里面裝的是什么貨物?”
“不能!”管事被他弄得很焦躁,“陳獄吏,做好自己的差事,不要節(jié)外生枝,可以嗎?”
陳觀樓的手劃過一個個貨箱,笑了笑,“放心吧,我知道規(guī)矩。人呢?不是說還要送一個人進京嗎?”
“什么人?”
“你不知道?”這下輪到陳觀樓詫異,對方竟然不知道。
管事說道:“我接到的任務(wù)是,同陳獄吏辦理貨物交接,確保陳獄吏能順利將貨物運送出城。你說的人,我真不知道?!?
陳觀樓:
“侯府還有其他人在隨州嗎?”
“之前有,后來出了幾樁意外,人都撤走了?!?
“什么意外。”
“我們遭到了襲擊,竊賊,中毒,總之就是各種意外。上面擔(dān)心大家出事,把人都撤走了。就我還幾個護衛(wèi)留了下來?!?
“知道是什么原因嗎?”
“一開始我以為是這批貨遭人惦記。后來發(fā)現(xiàn),原因不在于這批貨。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惫苁乱荒樋啻蟪鹕畹哪?,顯然這段時間被折騰得不輕,吃不好睡不好,整個人高度緊張還焦慮。分明是個中年,臉上卻長了青春痘,由此可見一斑。
陳觀樓哦了一聲。
當(dāng)晚就歇息在客棧,管事安排的。
他以為半夜會不太平,結(jié)果整晚安安靜靜。
次日,同當(dāng)?shù)匮瞄T辦理了交接手續(xù),走完了必要的程序。他去牢房看了看要押送的人。
給他的名單,都是楚王軍中的中層將領(lǐng)??墒撬弥麊蜗铝死为z,看著牢房里面關(guān)押的人,頓時笑了。
他指著牢房里面幾個歪瓜裂棗,“你告訴我,這是楚王軍中將領(lǐng)?”連街頭混混都不如,全是老弱病殘。
當(dāng)?shù)匮瞄T主事的官員偷偷翻了個白眼,“我們都是照著程序做事,前方送來的就是這些人,自始至終沒有出過差錯。你要是懷疑人被掉包,那你去前方調(diào)查,別找我們。聽說你跟朝廷大軍的副將是族兄弟,你問他去?。 ?
好生囂張。
陳觀樓嗤笑一聲,對著牢門喊道,“誰是寧域?qū)④???
一個半老的老頭舉起手,“我是寧域。”
“你是寧域?你今年多少歲?”
“三十!”
你特么三十,老子就十三。
靠!
陳觀樓來之前,就知道這趟差事必定會生亂子,卻沒想到會如此混亂。從源頭就開始瞎幾把亂搞。就算要找人冒充楚王大軍將領(lǐng),好歹找?guī)讉€像樣的吧。如此敷衍的做法,其肆無忌憚的行事作風(fēng),彰顯無疑。
這究竟是侯府世子陳觀復(fù)的意思,還是大管家的意思,亦或是大老爺?shù)囊馑迹?
他按下心頭的不爽,對主事官員說道:“明兒我來提人?!?
“明兒就走?”主事官員一聽,陰轉(zhuǎn)晴,笑瞇瞇的,“要不多留兩天。隨州城外有幾處風(fēng)景不錯的地方,可以游玩?!?
“不了!這趟差事上面催得緊,我得抓緊時間趕回京城。”
主事官員本就是隨口說說,沒打算真的挽留。見陳觀樓識趣,便順著說道:“那行。明兒一早我在這里等你,辦好手續(xù)你就可以提人?!?
“這里面誰有病,我好早做準(zhǔn)備,免得在半路上有個三長兩短。萬一人死了,我還得背鍋?!?
“放心,別看一個個歪瓜裂棗,身體都好著嘞。保證能全須全尾達到京城?!?
“如此我就放心了?!?
陳觀樓回到客棧,讓老板置辦了一桌酒席。他叫上管事一起喝酒。明兒就要走了,喝喝酒,聊聊天,親近親近。
這趟差事詭異得很。
總感覺迷霧重重。
他懷疑大管家使喚他,是讓他做障眼法迷惑外敵。只是這個障眼法著實不太高明,那幾個歪瓜裂棗的犯人,凡是長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極其敷衍,極其不走心。
偏偏管事這里,一問三不知。衙門那邊則是照章辦事,同樣一問三不知。
管事看出他心情煩悶,好心安慰道:“陳獄吏,你別想太多。這趟差事應(yīng)該不難。我聘請了當(dāng)?shù)刂拇蛐?,加上天牢的名義,路上應(yīng)該很安全?!?
陳觀樓笑了笑,“你們之前安全嗎?那幾個犯人真是從前方押送過來的?”
“人的事我是真不清楚,我只負責(zé)貨物。我在侯府旗下的商行做事,大掌柜叫我來看著這批貨物我就來,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
“我信你!”
“謝謝陳獄吏。明兒你就走了,我先敬你一杯?!?
陳觀樓喝了酒,問對方,“這里的差事結(jié)束,你是回京城,還是回商行?”
“自然是回商行。商行人手緊張,我已經(jīng)離開太長時間。之后,或許還要前往前方,給世子送一些貨物?!?
“世子需要什么,為什么不走衙門不走兵部?這是宋家的天下,世子沒道理拿侯府的財物替宋家打江山。”
“世子總有些私人需求。,當(dāng)然不能走衙門走兵部的渠道?!?
陳觀復(fù)是侯府世子,陳觀樓至今還沒見過。他上次見對方,還是十幾年前,在族中私塾讀書那會,飛快的瞄了眼。對方具體長什么樣已經(jīng)不記得了,只剩下一個模糊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