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fēng)高殺人夜!
陳觀樓抱著青樓的姑娘折騰了半夜,睡不著。心里頭感覺沒著落,有點(diǎn)亂,有點(diǎn)慌。直覺告訴他,有大事發(fā)生。想看熱鬧又想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就怕誤傷了自己。
惦記啊惦記啊,半夜三更一腳踹掉姑娘,穿上衣衫跑了。
姑娘:……
若非銀子給得足足的,非得罵他三天三夜不可。
他一口氣跑到城外,直奔無相寺后山。
沒有任何根據(jù),全憑推論跟直覺。那些出現(xiàn)在城中人口稠密地段的尸體,恐怕跟了塵和尚脫不了關(guān)系。
魏無病老陰險(xiǎn),肯定不會做這種事情。唯有了塵和尚,尚且保留著一絲佛性。
還沒靠近后山,遠(yuǎn)遠(yuǎn)的就聽見了動靜。
他趕緊找地方藏身,不敢繼續(xù)靠近。看熱鬧也要顧忌自身安危,可不能沒頭沒腦的往前沖。
“鳥和尚,你算什么東西,也敢管我。”
周墨白一身黑衣,癲狂得猶如邪修。雙眼通紅,臉色卻煞白,像是從地獄里面鉆出來的惡鬼。
“阿彌陀佛!”了塵和尚道了一聲佛號,“周施主倒行逆施,草菅人命,不走正途,壞了心性。我佛慈悲,貧僧身為佛門弟子,若是不知情便罷了。既然知曉,豈有不過問的道理?!?
哈哈哈……
周墨白放聲大笑出聲,仿佛是聽見了世上最可笑的笑話。
“一派胡言!別人不知道你的底細(xì),我還能不知道。你自詡正義之士,可你敢告訴世人,你年輕那會殺了多少人嗎?當(dāng)年江湖人人喊打的青眼魔頭究竟是誰,要不要我替你宣傳宣傳。你為了躲避仇家,躲到寺廟當(dāng)了個假和尚,真當(dāng)自己是我佛慈悲。你慈悲,你怎么不以死謝罪,告慰當(dāng)年被你殺害的無辜者?”
“阿彌陀佛!貧僧青燈古佛相伴,日日誦經(jīng),正是為了當(dāng)年犯下的罪孽恕罪?!?
了塵完全沒有否認(rèn)周墨白的指責(zé),坦然承認(rèn)。
陳觀樓大吃一驚!
萬萬沒想到,了塵的過往竟然如此不堪。一個魔頭,進(jìn)了寺廟,搖身一變,成了得道高僧,就此洗白,還成了皇家供奉。
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也不知哪句話觸痛了周墨白,他怒極,厲聲反駁道:“狗屁!全是放屁!念幾句經(jīng)書就叫恕罪,就可以將過往干過的事情一筆勾銷,你想得挺美。真要謝罪,就該以死謝之。
鳥和尚,你可曾記得被你剖腹的孕婦,被你從腹中掏出的嬰兒,味道如何,是否美味?你夢醒時分,是不是十分想念那不足月的嬰孩的味道?你挖心挖肝,烹飪煎炸,那些味道這些年一直在你腦海里反復(fù)回想吧。
你看見那些信男信女,可曾勾起你心頭的惡意,可曾嘴饞,恨不得殺幾個嘗嘗味道。哈哈哈……你一個吃人魔頭,一個不改吃人惡習(xí)的大魔頭,跟我談慈悲,跟我談罪孽,跟我談恕罪,這分明就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
陳觀樓:……
他的認(rèn)知再次被刷新。
果然,不是他的底線太高,而是世人的底線太低。
魔頭魔頭,他以為是殺人盈野!
萬萬沒想到,竟然還吃人!
他差一點(diǎn)就忍不住想要嘔吐的欲望。
看著慈眉善目的了塵,竟然是三大宗師里面最不堪的一個。
皇家連這種魔頭都收納,難怪世人都說皇宮才是世上最骯臟不堪的地方,藏污納垢,世所罕見。
那么,是不是真如周墨白所說,了塵在當(dāng)了和尚之后,還在繼續(xù)吃人肉?
“貧僧從不否認(rèn)曾經(jīng)犯下的罪孽!貧僧也不會辯解。因?yàn)槲曳鹬牢业男木烤拐\不誠,這些年我有沒有真心悔過。你誹我也好,謗我也罷,都不能改變你犯下的罪孽!周墨白,你的路走歪了,大好的一個人,怎能走上歪門邪道!”
“你有什么資格說我是歪門邪道。跟你這個吃人肉的比起來,我喝點(diǎn)血算什么。魏無病你要躲到什么時候,看熱鬧還不嫌夠嗎?”
陳觀樓心頭一緊!
魏無病也在,他不會被發(fā)現(xiàn)了吧。
就在他緊張考慮后路的時候,魏無病,以及蕭錦程帶著數(shù)名面目模糊的錦衣衛(wèi)出現(xiàn)。
“周墨白,你一夜之間綁架數(shù)十少男少女,吸血搞邪修,鬧得滿京城人心惶惶,還不趕緊束手就擒!”
魏無病一來,就定了姓周的罪名。
周墨白哈哈大笑出聲,指著那群錦衣衛(wèi),“老魏,魏公公,你帶著幾個錦衣衛(wèi)來抓我。怎么著,真當(dāng)我是病貓?你看不起誰啊?哈哈哈哈……你不去抓鳥和尚,他吃人肉你不管,卻來管我吸人血。
魏無病,你別忘了,我們才是真兄弟,從年輕那會起就認(rèn)識了。這個鳥和尚半途加入,還是個魔頭,底子從一開始就是黑的,怎么洗也別想洗白。你若還當(dāng)我是兄弟,我們聯(lián)手殺了鳥和尚,如何?大不了以后我任你差遣。”
魏無病還沒表態(tài),了塵和尚率先說道:“阿彌陀佛,貧僧可以任由你們處置。但是前提必須是,將周施主抓捕歸案,絕不能讓他繼續(xù)禍害他人。還請魏公公成全!”
“鳥和尚,你以為你這樣說,就能說服魏無病。我告訴你,妄想!你一個魔頭,殺了你才是真正的為民除害。”周墨白瘋狂叫囂,其表情之瘋癲,看樣子是吸血吸多了,變成了半人半鬼!
他又沖姓魏的叫囂,“魏無病你怎么說?今兒我們將話敞開了說清楚,你是站他,還是站我?殺他還是要抓我?”
魏無病冷著一張臉,不怒自威,“周墨白,你可知今晚我為何會來?因?yàn)槲沂欠盍嘶拭R膊徊m你,我身后這些人,除了蕭大人,其余幾位都隸屬城門軍。城門軍出動,意味著皇權(quán)特許,先斬后奏!周墨白,城門軍在此,你為何還不束手就擒?”
怒吼聲刺破山林,刺破黑夜。
陳觀樓仿若耳朵被轟炸了一般,今晚上接連受到刺激。
蕭錦程身后那幾個面目模糊之人,竟然是城門軍!傳說中已經(jīng)被解散,成為傳奇的城門軍!
難怪那幾個人的氣質(zhì)跟錦衣衛(wèi)大不同,一個個都透著一股死氣,劍出鞘必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