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終于轉涼!
之前因為天氣炎熱而顯得萎靡不振的天牢,如今又沸騰起來。,2¢c+y+x*s′w¨.′c?o`m~
天氣一涼,陳觀樓就開始想念火鍋。
他讓食堂搞了個鍋子,帶著穆醫(yī)官,穆青山,以及陳夢直吃鍋子。
他也叫了幾個獄吏。
奈何幾個獄吏都借口有事沒來。
主要還是因為,他在獄卒面前,威嚴十足,少有笑嘻嘻不正經(jīng)的時候。跟他一起吃飯刷鍋子,壓力很大。
縱然是心腹手下陳全,也不敢湊上來。別飯沒吃兩口,因為緊張而露出丑態(tài),讓獄丞大人嫌惡。
這幫獄吏還真不缺那幾口吃的。每個月收入不低,吃不了龍肝鳳髓,山珍海味肯定沒問題。就連下面的獄卒,這兩年收入上來了,偶爾也敢吃一回大餐,滿足口腹之欲。
一腦門子汗!
陳觀樓就是享受涮羊肉時出一身汗的感覺。
在坐的不是天牢老人,就是親戚,大家自在得很。
陳觀樓在獄卒面前是一副威嚴的面孔,在穆醫(yī)官他們前面向來自在得很,很多時候顯得輕佻,沒個正經(jīng)??磿?醉歆璋結耕欣噲很符合他的年齡。
所以大家都吃得很歡暢,沒有絲毫拘束。
“小陳來了這么長時間,還習慣吧?!蹦箩t(yī)官吃飯講究七分飽,吃得差不多的時候就放下了筷子,喝茶解膩,順便出言關心一下小年輕陳夢直。
陳夢直立馬放下筷子,說道:“都還好,慢慢就習慣了?!?/p>
“差事上面可有難處?真要遇到難處,不要害怕,要大膽張嘴問人。問你青山叔,問簽押房的幾個書吏,問你樓叔都行。大小伙子出來做事,一定要膽子大?!?/p>
穆醫(yī)官以過來人的身份,傳授少許經(jīng)驗。
陳觀樓也跟著附和道:“穆醫(yī)官說的沒錯。陳夢直,你要是遇到難處,別悶不吭聲?!?/p>
“多謝穆醫(yī)官,多謝樓叔,我在簽押房,大家都很關照我。遇到困難,大家也愿意幫我。我不害羞,我敢開口問人?!标悏糁弊枚硕苏?,像個小學生似的。
一個是在天牢干了幾十年的老人,醫(yī)術了得,曾經(jīng)還給侯府老太太看過病。一個是他威嚴又牛叉的樓叔。兩個他都惹不起,只有聽話的份。他還生怕自己態(tài)度不夠端正被罵一頓。所以,回答問題時特認真,一點都不敢走神。
穆青山瞧著他這副模樣,哈哈一樂,“你們別嚇唬他。有我在,簽押房沒人敢欺負他。£秒:#章^節(jié)\′?小?說¤×t網(wǎng)ˉ \?無μ?·錯=內¤<容e}?”
“你連自己的事都沒弄清楚,你還關照人。”陳觀樓很是嫌棄。
穆青山不服氣。
想當年,他初來乍到的時候都不曾怵過,現(xiàn)在更不怵。
“我怎么就不能關照人。那幾個書吏,除了資歷比我老之外,哪能跟我比。我好歹還有秀才功名,他們有什么?就一個童生身份。其中一個人的童生還是花錢買來的?!?/p>
“這個你都知道?”陳觀樓很好奇。
買童生身份,這么隱秘的事情,也敢往外說。不怕被人使陰招,暗中告狀,丟掉工作嗎?這年頭,想找一份體面干凈收入又高的工作,別說京城,全天下都不容易。
天牢書吏,除卻天牢這地名聲不好外,完全滿足了體面干凈收入又高的要求。不少人還是愿意進來。
“有一次大家一起出門喝酒,喝醉了,說漏了嘴。不過我答應過對方,保密?!蹦虑嗌秸f完,有點尷尬。
說好保密,結果幾杯下去,就將他人的秘密捅了出來。還是捅到天牢獄丞的面前。
陳觀樓嗤笑一聲,嘲笑穆青山嘴上沒把門。但他沒打算追究。
他身為獄丞,的確可以追究手底下工作人員學歷造假的問題。但是沒必要。只要能勝任工作,將工作做好,學歷不夠也能上任。
就比如陳夢直,也沒有科舉身份,只是在族學讀了幾年書,會寫會算,年輕腦瓜子聰明。這不,也在天牢有了一份差事。
穆青山一臉訕訕然,見陳觀樓沒有要追究的意思,也沒有追問究竟是誰學歷造假,他心頭頓時松了一口氣。要是因為他的原因,同僚丟了差事,真是罪過。
穆醫(yī)官特嫌棄地掃了眼穆青山,一大把年紀,還跟二十啷當?shù)男∧贻p似的,做事說話一點都不穩(wěn)重。
“大人,喝茶解膩!”穆醫(yī)官笑呵呵的,給陳觀樓斟茶倒水。
“我自己來!你老坐著就行?!标愑^樓接過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茶水的清香,讓火辣辣的嘴又活了過來,一股清涼驅除了燥熱。
“也不知錦衣衛(wèi)那邊,何時將我們天牢的獄卒還回來?!蹦箩t(yī)官操心問了句。
“我瞧著隔壁招人似乎不太順利。”穆青山跟著說道。
陳觀樓一點都不意外,“詔獄跟天牢不同,詔獄那邊招人要求高,很多條條框框。一般人真不行?!?/p>
“這樣一來,我們天牢獄卒豈不是長期要在詔獄當差?這樣下去好嗎?”穆醫(yī)官有些擔心。
他擔心獄卒去詔獄時間久了,會變質!詔獄那個環(huán)境,太過扭曲,正常人進去要么同流合污,要么只能離開。
天牢獄卒被詔獄污染,等回到天牢后,會不會帶來隱患?會不會發(fā)生惡性事件?
陳觀樓經(jīng)提醒,也有點發(fā)愁,“穆青山,改明兒你給錦衣衛(wèi)發(fā)一份公文,讓他們盡快將獄卒還回來。對了,上次讓你行公文到錦衣衛(wèi)要錢,這么久了怎么一直沒動靜?”
“公文已經(jīng)送過去。但是,近段時間錦衣衛(wèi)一直忙,估摸蕭大人根本沒時間看公文?!?/p>
陳觀樓了然點點頭。
這段時間,蕭錦程的確很忙,忙著擦屁股掃尾,忙著抓教匪,忙著在皇帝跟前刷臉保住差事。
他吩咐穆青山,“錦衣衛(wèi)那邊已經(jīng)忙完了,你再行一份公文過去,讓他們給錢。順便將獄卒給我還回來。一個個的,都當天牢好說話,都來薅天牢的羊毛,豈有此理!”
穆青山啊了一聲,張大了嘴巴。
他哪里想到,好好的一頓飯,聊著聊著自己又多了一份差事。
“大人,還要錢嗎?事情已經(jīng)過去這么長時間?”
陳觀樓特嫌棄的掃了他一眼,“你嫌錢燙手?”
穆青山連連搖頭否認。他要是敢嫌棄錢燙手,他敢打包票,陳獄丞百分百會扣他獎金,給他一個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