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白衣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又看到白榆折返了回來。
她全身瞬間緊繃,似乎既期待又害怕,心情矛盾的很。
如果白榆又說起聯(lián)姻結(jié)親之類不著調(diào)的瘋言瘋語,該怎么對待?
真的要拿刀砍他嗎?如果他沒躲開怎么辦?
“對了,綠荷是不是已經(jīng)在你這里了?”白榆問道。
陸白衣:“......”
白榆疑惑的說:“咋了?突然發(fā)什么呆?”
陸白衣忍住了砍人的沖動,咬牙切齒的說:“人在我這里!”
白榆抱怨了幾句說:“當初說好,讓她先到你那里過一遍手,改名換姓把身份洗白了后,然后給我送過來。
怎么直到現(xiàn)在,你還沒給我送來?天已經(jīng)冷了,我這里連個暖被窩的人都沒有?!?/p>
陸白衣硬邦邦的回應(yīng)說:“最近心情不好,不想給你送去,先留下來給我暖被窩!”
白榆便道:“那你把她叫出來,我跟她說幾句話?!?/p>
于是陸白衣就打發(fā)另一下人,把綠荷從內(nèi)院喊了出來。
白榆又對陸白衣說:“你站遠點,別偷聽我們男主人和小婢女說悄悄話?!?/p>
陸白衣氣得本來就很大的眼睛又變大了一圈,轉(zhuǎn)身就回內(nèi)院了。
白榆轉(zhuǎn)向綠荷,問道:“最近怎樣?”
綠荷幽怨的說:“想改個名字,叫四季。”
白榆十分納悶,“怎么想改成這個,聽起來很奇怪?!?/p>
綠荷答道:“從春季等到夏季,從夏季等到秋季,如今又是冬季了,所以改叫四季多應(yīng)景?!?/p>
白榆搖頭道:“真是近墨者黑,居然也學會說話陰陽怪氣了?
誰讓你身份這么敏感,令尊可是欽犯,所以不能不慎重。
尤其是這幾天,我這邊很危險,更不能讓你跟我回去,否則肯定要成為把柄?!?/p>
綠荷連忙擔憂的問道:“發(fā)生了什么?有什么危險?”
白榆輕聲道:“你應(yīng)該知道,在你年幼時,害了你們家滿門的直接兇手就是緹帥陸炳。
為了你,我決定沖冠一怒為紅顏,和陸炳決裂了!”
綠荷吃驚的捂住了嘴,簡直不敢相信。
白榆又問道:“感動不感動?”
綠荷答道:“奴家不知道應(yīng)該不應(yīng)該感動,全聽大官人你的。
還有,沖冠一怒為紅顏這句,聽起來像是詩句吧?全篇怎么說?”
白榆說:“什么時候了還研究詩詞?我現(xiàn)在正在和陸炳殊死搏斗,處境十分兇險!
所以你也要幫幫我,沒事就對陸白衣敲敲邊鼓。陸家虧欠你們家,她對你心有內(nèi)疚......”
綠荷翻了翻白眼,忍不住說:“我的大官人,你就當個人吧!”
白榆剛從黃錦外宅離開沒多久,陸炳就收到了密報。
很容易就能判斷出白榆的目的,就是想通過陸白衣,懇求一號大太監(jiān)黃錦幫忙救命。
別看黃公公性情低調(diào)不張揚,又加上年紀老了,現(xiàn)在不爭不搶的很佛系。
但只要黃公公肯發(fā)話,就很少有保不下的人。
于是陸炳決定立刻回西苑,找黃錦這位當年一起從湖北進京的老哥哥談?wù)?,確保他別管閑事。
而白榆剛回到家,同樣也收到了密報,說陸炳今天羅織罪名,開始動手了。
于是白榆喝了口茶,又迅速出門,前往皇城東南的兵部。
緊趕慢趕,下午的時候到了兵部前堂,遞名帖求見兵部尚書楊博。
因為和楊尚書打過幾次交道,為楊尚書出謀劃策過,還幫楊尚書打壓過胡宗憲這個競爭對手,所以白榆自認還是有點資格求見。
不過楊博沒有親自接見,但派了親信長隨出來問話。
時間可能緊張,白榆直接說:“有點小事,懇請大司馬幫忙。”
親信長隨很警惕的說:“先說是什么事情?”
白榆連忙道:“真就是一點小事,不違反任何原則,更不違法亂紀,而且非常簡單,不會讓大司馬為難?!?/p>
一直到黃昏,白榆才從兵部出來,暫時松了口氣。
該辦的事總算在今天都辦完了,到明天就沒時間了。
明天是國子監(jiān)入學初考日期,又要半夜起床跋涉十幾里趕到國子監(jiān)了。
走進自家內(nèi)院,卻見父親白河正蹲在院子里,愁眉苦臉的不知想著什么。
不會是業(yè)務(wù)遭受針對,或者合伙人背刺了吧?白榆疑神疑鬼的打了聲招呼,問道:“父親不在屋里安生呆著,為何要跑到院子里吹風?”
白爹郁悶的說:“今天馴象所發(fā)了話,要我立即回去上工,不然就按詐傷逃役論罪?!?/p>
白榆怒道:“簡直欺負到家了,這還講不講理了?現(xiàn)在白家是我頂門立戶,哪里需要父親你去服軍役?”
白爹唉聲嘆氣的說:“無論講不講理,都是別人說了算!
或者別人就沒想著講理,如果我不去上工,可能就直接來抓我!”
然后白爹又帶著幾分責問語氣說:“我就是想不通,你為什么要和緹帥對著干?
緹帥就是錦衣衛(wèi)的天,我們這些小人物哪里斗得過緹帥?你怎么就那么不自量力?”
在白爹這種錦衣衛(wèi)最底層的眼里,陸炳就是高在云端的大人物。
自家兒子竟然敢和陸炳翻臉,白爹對此完全無法理解。
如果不是現(xiàn)在還有點小家業(yè)讓人舍不得,白爹昨天就想逃出京城,遠走高飛到外地。
白榆不耐煩的說:“現(xiàn)在當家作主的是我,你不要瞎想了!”
白爹焦慮不安的說:“那現(xiàn)在我這事怎么解決?我還能出門嗎?如果真把我視為逃役來抓捕怎么辦?”
白榆隨口一句金句:“如果官府說你是逃役,你最好真逃走了。
把你手頭的所有業(yè)務(wù)都先暫停了,明天跟著我去北城國子監(jiān)考試。
我身邊還有十幾個親兵,應(yīng)該能護住你,他們總不會為了你派幾十上百的人在京師招搖過市?!?/p>
白爹忍不住就出了個主意說:“情勢都這樣了,還去國子監(jiān)考什么?
你不會天真到以為,你的大小敵人在國子監(jiān)沒布置吧?
又不是考完就能做官,沒多大意義的考試就不用去了,所有人一起在家守著最安全?!?/p>
白榆這兩天與人溝通說話太多,此時實在懶得啰嗦了,不耐煩的說:
“按我想法行事!今晚早點睡下,明天二更天起床!”
(瘋狂補更新中,感覺這兩天能補十幾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