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兄,剛才聽你的意思,南洲血月獨夫又有新的動作了?”尉天齊轉移話題。
“嗯,根本不消停!”吳悔撇嘴道,他左右看看,身子往前探了探,低聲道:“她昨夜不是直接占領了白玉宮的舊址,然后改建成了新的望舒宮,又發(fā)了一個什么血月令,要南州勢力各派一代表前往望舒宮商討嗎!”
尉天齊點頭。
“今天白天,她就又發(fā)了新的血月令,說要找一個人?!眳腔诼曇舾?。
“真君?”尉天齊皺眉。
“不是,不是!”吳悔擺手,“他倆可能就在一塊呢,她找唐真干什么!她要找的是一個煉神境修士,名叫于密,是之前魏成帶來的二十二位蟾宮修士之一?!?/p>
尉天齊沒聽過這個名字,所以并不懂何意。
吳悔挑眉,“這個于密就是白玉宮做局的棋眼,就是他的背叛才讓血月獨夫和魏成等人陷入苦戰(zhàn),有消息說,這人還可能偷襲過血月獨夫,只是又沒成功?!?/p>
“叛徒?”尉天齊若有所思的點頭,隨后搖頭道:“是不是有些草率,這種血月令雖然兒戲,但她畢竟承接著一夜屠戮三天仙的威名,多少讓南洲勢力感到忌憚,如果用來抓一個煉神境,就有些。。。不自重了。”
吳悔雙手一拍!
“尉老弟看的透徹!我最開始也這么覺得,可這消息還沒完!”吳悔摸著自已的胡茬帶著幾分興奮道:“南洲現(xiàn)在有個說法,說誰能抓到于密,將其交給血月獨夫,便可以保證自已的勢力日后不被清算!這消息望舒宮那邊沒有承認過,但卻是已經(jīng)傳開了!”
屋子里的燈火呼的一顫,似乎是晚風刮了進來,但實際上是尉天齊的念頭動了。
什么是獨夫?
拋棄復雜的獨,只說其最根本的的夫,最起碼應該先是一個統(tǒng)治者。
所以血月獨夫不論要做什么,她都先要保證血月照耀之地,她最起碼要有名義上的權威,血月令是個招數(shù),就像是當初白生的‘祖師令’一樣。
但問題是,白生是借著白玉蟾千年積攢的口碑來樹立自已的威望,表面強調的是傳承與王道。
而姚望舒雖然手持玉珠,但實際上真正起效果的是她滿身的殺債,實際強調的是威迫與霸道。
若想血月令真的具備‘祖師令’的效果,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殺下去,殺天仙!可根據(jù)尉天齊的判斷,這顯然是條不安穩(wěn)的路子,畢竟血月獨夫不是九翎女帝或者求法真君,她太特攻了,一次失敗便可能把好不容易帶來的威信全部一掃而空。
“是個好辦法?!蔽咎忑R緩緩點頭,“先下餌,再看情況做套子?!?/p>
吳悔點頭,“哼,我就說唐真或者小棋圣肯定就在這個女人身旁,什么險象環(huán)生,什么一朝頓悟,八成都是準備好的!不然這種招數(shù)怎么可能被一個丫鬟出身、修行不過一年的小丫頭想到!”
尉天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這一計確實有求法真君的風格,帶著濃濃的陽謀色彩,又帶著點走一步看一步的百無禁忌。但不是小棋圣的風格,因為太簡單了,沒有層層嵌套和步步為營。
南洲的勢力對于祖師的態(tài)度是矛盾的,有尊重和愛戴,也有藏在心底的不滿和怨氣,但真正的大人物們一定都有愧疚,因為愧疚而恐懼報復,就像是那些蟾宮天仙一樣。
只要給他們一個口子,能彌補一些什么,他們不會猶豫的,甚至未嘗沒有當初月沉后,沒幾天就自盡的天仙。
而第二道血月令,給了一個口子,一個很簡單的口子,不需要你償命,不需要你舍棄家業(yè),只需要一個煉神境的修士。
可以猜想南洲的大人物們有多心動,哪怕是求一刻的心安,也比那個叫于密的人整條命貴的多啊!
唯一的問題是于密只有一個,所以他們的對手其實是其他勢力,大家剛開始可能都派金丹去抓此人,但很快就會有人提高加碼,派出天仙,到最后一定會演化成一場不斷疊加的鬧劇。
而血月獨夫的血月令,也就在這南洲各大勢力的不斷加碼競爭下,變得愈發(fā)有用,這種東西的價值天然就是與其造成的影響而掛鉤的。
此計有些毒,帶著些殘忍的底色,因為那個叫于密的人,將成為南洲死都死不掉的罪人,運氣好全須全尾的被人送到望舒宮,死在玉珠之下,運氣不好,怕是姚望舒只能看到一個四肢不見,五官盡無的人棍吧!
倒是很符合血月獨夫這個名字的調性。
尉天齊忍不住搖頭,小聲嘀咕道:“這是軟弱可欺?”
吳悔和尉天齊一邊聊一邊整理資料的時候,屋外忽然響起了一個女孩的聲音,十分溫柔婉轉,像是百靈鳥。
“尉公子在嗎?”
尉天齊一愣,站起身道:“我在?!?/p>
“尉公子,皇后娘娘有請?!蹦桥⒄驹谖萃夤Ь吹馈?/p>
“哦,是皇后身邊的大丫頭,名叫阿森?!眳腔趯χ咎忑R擺手,“尉老弟,皇后找你,你趕緊先去吧!今夜老兄我還得忙到很晚呢!”
尉天齊告辭,大步走出了辰龍部的小平房,他走的可這快!
畢竟消息已經(jīng)打探到了,能不幫著抄書當然是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