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的一聲——
二樓到達,電梯門打開,央瓷瓷率先走出去。
轉(zhuǎn)頭看見裴言川還停在原地,她走過去牽住他的手。
感覺到男人指尖冰涼的溫度,她動作一頓,手心牢牢包裹著。
“走了?!?/p>
回到包廂,桌上已經(jīng)擺好餐盤,央瓷瓷掃了一圈,全是她喜歡的菜。
于是她又看向身后的某人。
“看來,你其實也猜到我發(fā)現(xiàn)了?!?/p>
裴言川身體一僵,薄唇抿起,沒有說話像是默認(rèn),神情透著幾分落寞。
見他沉默,央瓷瓷松開手坐在椅子上。
包廂內(nèi)一時之間有些安靜,她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打破了這股沉默。
“什么時候恢復(fù)的?”
裴言川抬眸看向她,凝滯的目光在她手里停留了一瞬,慢慢坐在她對面,啞聲開口:“就是我驚醒的那天晚上。”
央瓷瓷回憶了一會,而后笑出聲。
“還挺早?!?/p>
她拿起筷子低下頭,“吃飯吧,吃完我把戒指還給你?!?/p>
裴言川身體僵在椅子上,他按住自已發(fā)抖的手臂,眼底情緒晦澀又恐懼,嗓音沙?。骸八浴闾崆胺质质且驗槲一貋砹藛??”
聞言,央瓷瓷動作頓住。
“什么?”
裴言川咽下喉間的酸澀,低頭道:“瓷瓷,你不會和我復(fù)合了,對嗎?”
最后兩個字,男人的語氣輕的幾乎聽不見。
央瓷瓷捏著筷子的手一緊,抬頭看向面前低著頭的男人,“你為什么會這樣想?”
聞言,男人慢慢抬起眼眸,上挑的眼尾因泛著而更顯稠麗,那雙漆黑瞳仁牢牢鎖著她,他的眼神極其幽深,帶著病態(tài)的偏執(zhí)。
“不是嗎?瓷瓷,明明我已經(jīng)聽你的話處理了裴玉山,你還是要和我分手。”
“你因為發(fā)現(xiàn)了是我,才和我分手的……”
裴言川說著,低下頭瞳孔有些渙散,指尖神經(jīng)質(zhì)地摩挲著手上的戒指,動作焦慮,甚至帶著幾分自殘的力道,低聲喃喃:
“和我在一起讓你太累了,你肯定不會和我復(fù)合……”
央瓷瓷:“……”
雖然提前猜到了,但真正聽見男人這樣說,央瓷瓷還是氣得端起水杯猛灌了一口水。
她悶著氣看向面前的男人,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
握緊手里的杯子,她沉默片刻忽地笑出聲:“裴言川,你去見過李瑄夢了是吧,所以你是相信她的話?覺得我真的在騙你?”
“沒有,我沒有相信她……”
央瓷瓷皺了皺眉,剛想說些什么。
可下一秒,男人的話瞬間讓她愣住。
“瓷瓷,但其實他們說的是對的,我是一個瘋子?!?/p>
只見對面的裴言川低垂著頭,燈光照在他慘白的臉上,那張過于出眾的臉上此刻毫無血色,碎發(fā)散落幾縷在垂在額前,增添幾分病態(tài)的墮落感。
他眼尾泛著一層薄紅,唇瓣顫抖地啞聲道:“他們說的是對的,我就是一個瘋子,我以前還騙了你那么多……所以,瓷瓷你就算和我分手,我也不怪你。”
央瓷瓷怔怔看著這一幕,沉默坐在位置上,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大手包裹著,壓抑,沉重。
通過聽到攻略者和系統(tǒng)的聲音,她知道了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
所以重來一世后,她無比確信裴言川喜歡她。
卻忘記了裴言川什么都不知道。
她抿緊唇,指尖拂過手上的戒指,
“裴言川,就算你是瘋子,我會和你復(fù)合的?!?/p>
男人先是一怔。
沉默良久,他抬起眼眸,紅著眼眶扯出一抹很輕、意味不明的笑聲。
“什么時候?”
“是等你從國外回來嗎?瓷瓷?!?/p>
聞言,央瓷瓷只是頓了頓,眼中卻沒有任何意外的神色。
她握拳深吸一口氣,不知是胸口的沉悶,還是包廂內(nèi)壓抑的氣氛,她的思維開始變得緩慢遲緩。
想了一會,她剛想說話,眼前視線突然黑了一下,一股突如其來的眩暈感猛地竄了上來。
央瓷瓷瞳孔一縮,下意識扶住桌子,因為動作幅度太大,桌上的玻璃杯被她碰倒,哐當(dāng)一聲歪歪扭扭滾落。
玻璃的碎裂聲在包廂內(nèi)突兀刺耳,對面的男人卻始終無動于衷。
惡心、暈眩感一股腦涌上心頭,央瓷瓷皺眉悶哼一聲,閉起眼睛晃了晃腦袋,可這股眩暈感卻愈發(fā)強烈,渾身力氣仿佛被抽走。
她強行撐著清醒,額頭滲出些冷汗,眼神迷蒙,目光落在地面的碎片上,艱難喘著氣。
……水有問題。
沉穩(wěn)的腳步聲在耳邊響起,她茫然地抬起頭。
一只大手慢慢撫上她的臉,粗糙溫?zé)岬闹父箿厝崮ㄈニ樕系暮顾?/p>
男人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瓷瓷,別害怕?!?/p>
熟悉的冷檀香鉆入鼻尖,央瓷瓷腦子里暈乎乎的,下意識蹭了蹭他的手心。
裴言川眼簾垂下,看著女生迷離懵懂的眼神,甚至是全身心依賴的模樣,漆黑的瞳眸中劃過一絲病態(tài)的饜足。
他彎腰鼻尖蹭過女生的臉頰,香甜柔軟的馨香幾乎讓他上癮,忍不住輕輕嗅著。
好香……
裴言川眼神狂熱癡迷,喉結(jié)難耐滾動,眼尾因為激動泛起一抹潮紅。
他唇瓣貼上女生的唇角,又張嘴輕輕含住她的下唇,舌尖碾過那抹柔軟,著迷地呢喃。
“寶寶……是你答應(yīng)過我的,就算分手也會和我在一起,對不對?”
他什么都不相信……
只有瓷瓷留在自已身邊才是真的……
只有這個是真的。
央瓷瓷意識昏昏沉沉,耳邊的聲音像是蒙著一層薄霧,她只能感覺到自已被人抱起來,一只溫暖的手蓋住她的眼睛。
眼前視線一片漆黑,耳邊的觸感卻愈發(fā)清晰。
昏昏欲睡之時,耳垂被人輕輕咬了一下,灼熱的氣息灑在脖頸側(cè)。
“乖,睡一覺就好了……”
包廂外,服務(wù)員看見包廂被人打開,下意識想要迎上前。
可當(dāng)看見男人懷里閉起眼睛沉睡的女生后,她微微一愣。
直到男人抱著女生從身邊走過,她才后知后覺回過神,眉頭皺起想要跟上前。
可突然手腕被同事拉住,耳邊傳來壓低的聲音。
“別插手那位的事情,我們?nèi)遣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