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央瓷瓷沒有答應(yīng),也沒有拒絕。
她只是安靜看著他,似乎是在考慮。
裴言川緩緩抬眸,漆黑瞳孔注視她,神情專注而晦澀,一字一句道:
“我聽見了,你只和好看的交朋友,我長的不差。你不和梁宇他們交朋友,那可以和我交朋友嗎?我成績很好,也可以幫你?!?/p>
頓了頓,他又抿唇輕聲道:“我沒有病,如果你發(fā)現(xiàn)我有病,就和我絕交,我不會多說一句,可以嗎?”
央瓷瓷眨了眨眼,默了片刻,她忽地笑了一聲,無奈嘆氣。
“裴言川,交朋友什么的都好說,但是可以不在這里聊天嗎?我快被蚊子叮死了?!?/p>
男生一愣,隨即似乎意識到什么。
手心翻轉(zhuǎn),握住她的手朝地下車庫走。
車庫陰涼,停了很多車,大多是學校里教師的私家車,還有些是學生的電動車。
央瓷瓷坐在欄桿上休息,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唇。
還沒反應(yīng)過來,手里突然被人塞進一瓶水。
“這瓶水沒開過,是新的。”
她看了一會,抬起頭,彎起眼睛,分不清是開玩笑還是認真詢問:“是特地買給我的嗎?還是想賄賂我當朋友?”
面前的男生微愣,耳尖輕輕染上緋紅。
眼神卻直勾勾盯著她,像是大型犬看著主人。
他說:“都是。”
央瓷瓷揚了揚眉。
這個時候的裴言川和以后好不一樣啊。
純情又直白。
她眼中笑意更甚,往旁邊坐了點,“你也坐下來?!?/p>
等男生坐下來,她把水放在他懷里,撐著下巴彎起眼睛,語氣理所當然,“幫我打開?!?/p>
裴言川一愣,紅著耳朵點頭幫她擰開。
央瓷瓷接過喝了幾口。
裴言川盯著女生喝水的側(cè)臉看了一會,眼中劃過一絲無人發(fā)覺的迷戀,而后視線緩緩下移,落在女生的手臂上。
女生皮膚嬌嫩白皙,紅腫的包格外刺眼,上面還有抓出來的紅痕。
他眼眸一暗。
央瓷瓷還在想怎么逗裴言川。
要不然把這個水給他喝?但是這個舉動對他們這個年紀來說是不是不太好?
可突然,男生的手觸碰她的手臂。
他指尖泛著涼意,粗糙的指腹緩緩在上面打圈摩挲,動作溫柔卻曖昧的要命。
央瓷瓷渾身一震,杏眸倏然睜大,冰涼的酥麻感瞬間竄遍四肢。
她呼吸亂了下,連忙轉(zhuǎn)頭。
赫然對上男生深邃的眼眸,薄唇輕啟:
“還癢嗎?”
寂靜的車庫里,他們彼此之間的距離離的很近,近到幾乎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裹著灼熱的氣息。
男生眼眸深不見底,碎發(fā)垂落在額前,目光卻始終專注鎖定她。
他眉眼間帶著少年的青澀,卻依稀能看出幾年后,裴家掌權(quán)人成熟沉穩(wěn)的影子。
央瓷瓷神情怔愣,看著這張熟悉的臉,第一次有了一種很新奇的認知。
這是她愛人的臉。
是她愛人年輕時候的樣子。
可無論是幾年前還是幾年后,他對待她,都始終如一。
她回過神,垂下眼,落在男生手上的藥膏上,輕聲問:“什么時候買的?”
裴言川擠出藥膏,繼續(xù)幫她涂藥:“看見梁宇來找你,就去買了,他話太多了,你待在那里太久肯定會被蚊子咬?!?/p>
他其實比梁宇來的更早,可他不能出面。
他不能太靠近女生。
因為一旦這樣做了,女生會遭受到其他人的排斥。
黃景博說的是對的,他會給女生帶來麻煩。
可即使知道這樣,裴言川還是忍不住去買了藥膏和水,即使這個藥膏最后可能根本用不上。
因為他想:萬一呢。
萬一他還有希望呢。
冰涼的藥膏混著男生指尖的溫度,逐漸融化,草藥的清香鉆入鼻尖,每一處都被細致地涂抹到。
“瓷瓷,在聽到你不和他們交朋友后,我是開心的……”
裴言川收回手,眼簾垂下,一點點靠近女生,小心觸碰她的手。
“所以……讓我做你的好朋友好不好?”
他緩緩抬起眼眸,語氣像是懇求又像是蠱惑。
“我會對你好的,我會比所有朋友做的都好?!?/p>
央瓷瓷看著他,忽地湊近低笑:“裴言川,其實我是騙梁宇的。”
男生聞言微怔,“騙?”
“對,我交朋友的要求,根本不是看顏值?!?/p>
央瓷瓷彎眸和他對視。
“我真正的要求,是我的朋友只能有我一個朋友?!?/p>
她的手緩緩覆蓋在男生的手背上,指尖輕輕劃過突起的青筋。
感覺到男生身體的緊繃,她笑著輕聲說道:“同樣的,我的朋友也就只有你,所以以后我不會再找其他的朋友,你也不能找別的朋友?!?/p>
頓時,手被人牢牢握住。
男生黑眸亮的驚人,眼底仿佛燒著灼熱的火焰,語氣更是急切。
“所以只有我是你的朋友,對嗎?瓷瓷。”
央瓷瓷笑著點頭,“對,只有你?!?/p>
裴言川喉結(jié)滾了滾,嘴角卻壓抑不住地上揚。
可隨后又想起什么,他眼神微變。
沉默了許久,試探性地湊過去輕聲問: “瓷瓷,你會一直和我成為朋友,不會離開我,是不是?”
男生的眼神實在是太過于直白和灼熱,燙得央瓷瓷心臟一顫。
她垂下眼,目光從他腕間的手表挪開,緩緩伸出手摸他的臉,彎眸輕聲道:
“裴言川,我永遠都會是你的朋友。”
“你相信的,也只有我,知道嗎?”
裴言川一怔。
他驟然攥緊拳頭,笑著垂下眼,聲音溫柔又依戀: “瓷瓷,我相信你?!?/p>
看著這一幕,系統(tǒng)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即使知道男主會消除這一段的記憶,可它作為旁觀者,卻清楚地知道,宿主無法陪伴男主走完這一段時光。
現(xiàn)在的這一切,只不過是裴言川的一場夢。
是一段無法追溯的美夢。
他的童年,注定被陰霾籠罩。
【宿主,男主出國的前一天,我們就得走了,需要給劇情重塑的時間?!?/p>
【具體是什么時候?】
【一星期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