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官放惡犬了,小心……”
梁洪走在最前面,猛然看到黑影向自己撲來,才驚叫示警,五黑犬已經(jīng)沖到了面前。
梁洪還來不及后退,惡犬就撲到他小腿上,森白的牙齒就一口咬在他腿上。
刺啦!
梁洪的布褲被撕裂開,皮肉隨著惡犬一撕,頓時硬生生被撕出了一道半月形的血口。
梁洪痛得差點暈了過去,歪倒在地。
惡犬又撲了上來,前爪壓著梁洪,帶著血的牙齒就瘋狂地咬向梁洪的臉。
惡犬快如閃電,梁洪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感覺到惡犬的牙齒刺進(jìn)了自己的肌膚。
“狗官欺人太甚,縱容惡犬傷人,殺了它們……”
蕭遙看到另一只惡犬越過自己的頭頂撲向百姓,氣得眼都紅了。
她邊吼著,邊乘人不備從空間拿出了麻醉針,撲了上去。
惡犬正忙著對付梁洪,蕭遙一針扎進(jìn)了它的臀部,就趕緊伸手死死抱著狗頭往回拉。
幾乎同時,梁洪忍著痛,拔出了腰間的殺豬刀,一刀就捅進(jìn)了惡犬的腹部。
惡犬感覺到劇痛,松開了梁洪,掙扎著往上一躍。
只是它還沒跳起來,旁邊一個年輕的男人就提著木棒劈了下來。
“砰砰砰……”
男人把惡犬打落在地上,唯恐它沒死,紅著眼睛噼里啪啦地砸狗頭。
瞬間,惡犬的血飛濺到男人的身上,臉上,男人也似沒察覺一般繼續(xù)砸。
蕭遙轉(zhuǎn)眼尋找另一只惡犬,就見彭大嬸還有幾個男人,卸下了抬尸體的扁擔(dān)一起圍攻那只惡犬。
“啪……”
一個男人的扁擔(dān)打在了惡犬腰上,惡犬發(fā)出了一聲短促的犬吠,在地上打了個滾,就朝男人撲去。
彭大嬸趕上去,又從后面一扁擔(dān)砸向惡犬。
旁邊幾個男人爭先恐后地沖上來,逮到機(jī)會就打惡犬。
惡犬被打得嗚嗚嗚叫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已經(jīng)走出來的吳縣令看到這一幕,心肝肉痛地大叫起來:“渾蛋……誰允許你們打本官的乖寶……你們這些刁民是反了不成……”
“來人,給我上,給我把他們都?xì)⒐狻?/p>
那些衙役看著這混亂的場面都不敢上前,百姓都被激怒了,他們上去完全是送死。
吳縣令又氣又急,忽地上前,一把搶走了一個衙役的刀。
那衙役還沒反應(yīng)過來,吳縣令一刀就捅進(jìn)了他的腹部。
“上,都給我上,不聽本官的命令,他就是你們的下場……”
眾衙役看到這一幕,都驚呆了。
有幾個膽小的衙役拔出刀,緩慢地往前走。
先前給吳縣令報信的衙役是緝捕班頭孫銘,他本來就已經(jīng)對縣令不理政事絕望了,抱著出工不出力的態(tài)度站在一邊冷眼旁觀。
可哪想到縣令會來這一手,殺了那衙役!
等他反應(yīng)過來想去救人,那小衙役已經(jīng)倒在地上死了!
孫銘怔怔地看著小衙役腹部流出的鮮血。
血很紅……
紅得刺眼!
孫銘的瞳孔也似被這些鮮血映紅了!
他的手慢慢地移到了腰間,閉了一下眼,眨去了即將涌出的淚水。
“啊……”
孫銘突然大吼了一聲,拔出腰刀,瘋狂地舉起了刀。
江南城已經(jīng)趕到了,他還沒在人群里找到蕭遙,就聽到了這聲大吼。
江南城抬眼看到孫銘舉起了刀,趕緊解下背上的弓箭向?qū)O銘瞄準(zhǔn)。
手指勾在弦上,江南城剛想松開手指,眸光看到孫銘的舉動。
瞳孔猛地一縮,下意識就把弓箭往上一帶,箭矢脫手而出,射向了天空。
“狗官……你殺的是我弟弟??!”
孫銘吼叫著,一刀從背后刺進(jìn)了吳縣令的背部,拔出刀,他一刀又惡狠狠地砍在了吳縣令的大腿上。
吳縣令的鮮血噴涌而出,熱乎乎的鮮血濺到了孫銘臉上身上,他渾然不覺,繼續(xù)又砍。
“狗官,我就算將你千刀萬剮,也難消我的心頭之恨……你這條狗命能和我弟弟比嗎?”
孫銘邊嘶聲罵著,邊瘋狂地砍著。
一旁的孫主薄都被嚇傻了,他呆怔了好一會才反應(yīng)過來,二話不說,轉(zhuǎn)身就往縣衙后院跑了。
“救命啊,快去幫救兵,縣令被孫銘殺了,孫銘他們要謀反了!”
孫主薄慌亂地叫著,聲音遠(yuǎn)遠(yuǎn)就傳進(jìn)了內(nèi)院,內(nèi)院頓時亂起來了。
縣令夫人驚慌地叫起來:“嬤嬤,快把值錢的東西都收起來,不……快找人去錢家求助……”
而縣衙外,孫銘殺死了吳縣令,一不做二不休就吼道:“大家跟我來,我們殺進(jìn)去?!?/p>
“這狗官搜刮了很多銀子,手上有上千畝良田地契,他不仁,我們也不義,今日就搜出來大家分了!”
孫銘一馬當(dāng)先,提著還在滴血的刀就要往里沖。
蕭遙看到章強(qiáng)他們也要跟著往里沖,就大叫起來:“大家別亂,別進(jìn)去,狗官貪贓枉法,死不足惜,可那些銀子都是他的罪證,你們進(jìn)去分了就變成搶家劫舍了……”
孫銘已經(jīng)被仇恨沖昏了頭腦,他吼道:“縣令和知府官官相護(hù),我們今日錯過了這個機(jī)會,就沒機(jī)會了,大家別聽她的,跟我來……”
剛才提著扁擔(dān)打狗的幾個年輕男人都被孫銘煽動了,跟著就往里跑。
蕭遙急得拉住了跑過自己身邊的人,叫道:“別進(jìn)去啊,現(xiàn)在我們占理,告到哪都不怕,真要搶了縣令家,知府就可以調(diào)兵來圍剿我們。難道你們以后想背井離鄉(xiāng)四處逃亡嗎?”
被蕭遙抓住的那人狠狠一把就將蕭遙推倒在地,他還吼道:“沒人給我們做主,我們還不能為自己做主嗎?你這女人別礙手礙腳的,趕緊跟著進(jìn)去搶一點錢逃走吧!”
眼看越來越多的人動心,跟著孫銘往里跑。
蕭遙又急又無奈。
她本意是想讓百姓鬧起來,讓知府和巡撫無法一手遮天,可沒想到局勢會發(fā)展得不受控制。
孫銘已經(jīng)殺了縣令,如果再哄搶了縣令家,縣令貪贓枉法的罪證被搶空,知府也能名正言順派兵圍剿他們!
到時有理變成沒理,就算江南城想幫他們,也會被駁得無言以對的!
蕭遙正焦急,就聽到一聲雷霆般的暴喝。
“站住!”
“本將軍是平南將軍南城,突發(fā)情況下可以插手地方事務(wù)!爾等有冤屈可以找本將軍申訴,誰敢無視朝廷律法打砸搶,本將軍決不輕饒!”
江南城身形一躍,從眾人頭上掠過,高高站在了登聞鼓上。
他已經(jīng)換上了將軍鎧甲,錚亮的黑色鎧甲,偉岸的身材,手持長劍,佇立在登聞鼓上。
威風(fēng)凜凜的像高高在上的神祇!
蕭遙一見,喜愁交雜。
喜的是江南城來了,局面應(yīng)該會得到控制!
愁的是,這些人已經(jīng)被仇恨和利益沖昏了頭,他們能聽江南城的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