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回答的干脆利落,沒有任何猶豫。
霍雨眠忍不住哭了起來。
她對云初說:“我知道我哥對不起你,也不值得你回頭,可是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把你當我的家人一樣,我媽更是視你為已出,為了不讓你難過,她親手去拆散你跟我哥的姻緣,想幫你解脫出去!”
霍雨眠指著自已的心質(zhì)問云初:“就算我哥他罪該萬死,至少我跟我媽對你的情分是真的,你就算不看我,你看在我媽的面子上,你怎么能冷眼旁觀我哥吐血暈倒在你辦公室里不聞不問?”
面對霍雨眠的控訴,云初垂眸掩住眼底的情緒。
她短暫的沉默了一下,解釋說:“雨眠,我給他叫醫(yī)生了,”
醫(yī)院病房的走廊上,曾經(jīng)無話不談親如姐妹的兩個人無聲對視。
云初表情復(fù)雜。
霍雨眠眼淚刷刷的往下掉。
她抖著下唇,好半天說了一句:“那我謝謝你?!?/p>
看著霍雨眠哭著跑進電梯,云初轉(zhuǎn)身的瞬間眼淚模糊了視線。
她能理解霍雨眠的難過,因為那是從小護她長大的親哥哥。
她很珍惜跟霍雨眠之間的姐妹感情,也很珍惜跟溫蔓之間的母女情。
但是她無法說服自已再跟霍宴州有任何牽扯。
云初進來傅淮川的病房,對上傅淮川擔心的眼眸。
云初低頭擦了下眼淚:“你都看到了?”
傅淮川一身藍白條紋的病號服,身形高大性子沉穩(wěn)內(nèi)斂。
他轉(zhuǎn)身抽了紙巾遞給云初,安慰云初說:“霍小姐性情中人,等她心情平復(fù)一些,你們的關(guān)系自然會緩和,”
云初忍不住問傅淮川:“你就這么篤定我跟雨眠能和好?”
傅淮川笑著點頭:“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這么優(yōu)秀你的朋友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
傅淮川說:“霍小姐身上或許有瑕疵,但是能跟你從小玩到大,她身后更有不可替代的優(yōu)點,”
云初仰頭看著傅淮川的眼睛說:“傅律,謝謝你?!?/p>
再難過再糟心的時候,只要跟傅淮川聊上一會兒,她的心情總能好很多。
跟傅淮川相處這段時間以來,傅淮川身份尊貴卻總帶給人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這種親切感又時刻帶著距離,讓她很松弛,沒有任何壓力。
傅淮川說:“云醫(yī)生客氣了,你要不是為了保護司珩也不會陷入危險,我們父子都要好好感謝你才對?!?/p>
云初被傅淮川的認真勁兒給逗笑了。
溫蔓跟霍青山經(jīng)過傅淮川病房門口,看到云初跟傅淮川相處融洽的一幕,表情復(fù)雜的離開。
接下來連續(xù)三天,霍宴州時刻盯著病房的門口,親眼看著云初從他的病房門口來來去去。
她有時提水果,有時提著飯盒,有時領(lǐng)著傅淮川的兒子....卻一次都沒進過他的病房,甚至看一眼都沒有過。
霍雨眠坐在病床邊削蘋果:“哥,你好好把身體養(yǎng)好,等年底了我們一家四口出國旅游吧,”
霍宴州坐在病床上,視線從電腦屏幕慢慢轉(zhuǎn)移到霍雨眠身上。
他稍稍垂眸,然后對霍雨眠說:“答應(yīng)你可以,前提是來得公司幫我,”
霍雨眠愣了一下。
她十八歲成人禮后,她爺爺跟父母就把霍氏百分之十的股份轉(zhuǎn)到了她的名下。
雖然她是金融系畢業(yè),之后被他他爸逼著進修各種總裁班,但是她從畢業(yè)之后就沒有上過一天班。
光霍氏每年的分紅就夠她揮霍幾輩子了,再說她平時也有做理財項目,上班實在沒必要。
霍雨眠小心翼翼的觀察霍宴州的表情:“哥,當初你可說好的,我跟云初姐兩個人,這輩子都不用工作,你負責(zé)賺錢養(yǎng)我們,”
想起當初他說要養(yǎng)云初一輩子時,云初臉上流露出的幸福模樣,霍宴州嘴角勾起一抹苦澀。
他垂眸,沉默了好一會兒。
他對自已的妹妹說:“你來公司幫我,我才能專心養(yǎng)身體,”
霍宴州說:“我親自帶你,讓高銘給你當副手,做好了年底帶你跟爸媽去歐洲旅游,你所有的消費哥給你買單,”
給她買單事小,能好好治療才是大事。
霍雨眠伸出小拇指:“拉鉤,”
霍宴州寵溺的嘆了口氣,兄妹兩個在病床邊拉鉤。
霍雨眠這才答應(yīng):“哥你放心,明天我就去公司入職!”
看自已妹妹的眼神復(fù)雜難辨,霍宴州默默收回視線:“去給我辦理出院,”
霍雨眠臉上剛起的笑容瞬間凝固。
霍宴州解釋說:“我不喜歡住在醫(yī)院,家里有私人醫(yī)生,比這里方便,”
霍雨眠猶豫了一下,乖乖點頭。
雖然這里一層都是VIP病房,但是晚上還是會有人走動。
她哥睡眠向來不好,靜養(yǎng)的話還是家里比較方便。
霍雨眠從病房出來,在走廊里迎面遇到云初領(lǐng)著傅司珩。
兩個大人同時停下腳步,傅司珩禮貌的叫霍雨眠:“漂亮阿姨好~”
霍雨眠看了云初一眼,把手里的橘子給了霍司珩。
霍雨眠走到云初面前,別扭的道歉:“那天我不是故意的,”
云初嘆了口氣,主動拉住霍雨眠的手:“我知道你心疼你哥,也理解你的擔心跟著急,我不怪你,”
回頭看了眼病房方向,霍雨眠眼眶紅紅的,卻忍不住笑了:“我哥已經(jīng)振作起來了,他說會好好治療,年底陪我跟爸媽一起出國旅游,”
云初欣慰的點了點頭。
如果霍宴州能不再固執(zhí),這是最好的結(jié)果。
當天晚上,云初帶傅司珩離開醫(yī)院后,霍宴州過來探望傅淮川。
兩個男人站在病房的窗前,霍宴州西裝革履,傅淮川依舊那身藍白條紋病號服。
傅淮川見霍宴州臉色依舊不是很好,他提醒說:“霍總,不再多住幾天再走?”
霍宴州深沉的眸子緊盯著傅淮川的表情反應(yīng):“傅淮川,你覺得夫妻兩個人之間,什么樣的感情才算是愛?”
兩個男人無聲對視。
傅淮川說:“如果你愛一個人,你會小心翼翼,永遠不會把自已置于有可能導(dǎo)致失去她的境地?!?/p>
傅淮川簡短的一話字字戳心,霍宴州眼尾慢慢覆上一層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