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叫張強,照顧簡希的護工張江海就是他的父親?!?/p>
“所以,這個張強跟這次小喬造成的醫(yī)療事故又有什么關系?”
簡軍看了一眼喬知栩后,蹙眉問道。
“梁院長,你們所謂的調(diào)查出來的結果,不會是想讓護工背鍋吧?”
徐蓉也在一旁出聲問道,帶著嘲諷的眼底,涌上一絲輕蔑。
梁院長沒理會她,轉而看向一旁臉色煞白的簡諾,冷聲一笑,道:
“背鍋當然是背鍋,但背的是誰的鍋,不如我們聽聽簡小姐怎么說吧?!?/p>
梁院長的話,讓簡家父母驟然變了臉色。
簡諾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看向梁院長,道:
“問我干什么?我……我能知道什么?”
徐蓉見梁院長想把臟水潑到自已女兒身上,瞬間就怒了。
“梁院長,喬知栩是你的學生,你要包庇她無可厚非,但你怎么能誣陷我家諾諾呢?難不成她還能害自已哥哥不成?”
簡軍卻沒徐蓉那般沖動,他只是盯著那段監(jiān)控錄像若有所思。
梁院長依然沒理會徐蓉,而是繼續(xù)放證據(jù)。
“張強在藥店里買的這些生理鹽水,藥店都有銷售記錄?!?/p>
“這些,是當日從簡希病房里回收的醫(yī)療廢品,里面就有張強從藥店買回來的生理鹽水袋?!?/p>
說到這,梁院長冷笑了一聲,眼底的怒容完全壓不住。
“也是我們栩栩運氣好, 當日醫(yī)院的醫(yī)療廢物在暫存點還沒有來得及轉運出去,病人出了事之后,考慮到各種各樣的原因,簡希用過的所有醫(yī)療廢品,自然也要被攔下來。”
聽梁院長說到這,簡諾的臉上幾乎沒了血色。
“那……又能說明什么呢?”
“藥房那邊提供的每一樣藥都會有相對應的記錄, 而護士往生理鹽水中給藥的全過程也都會被監(jiān)控記錄?!?/p>
喬知栩開口解答他們的疑問。
“護士臺存有兩個月內(nèi)的監(jiān)控錄像,錄像顯示,護士給簡希的藥品和藥量并沒有出錯,而從回收的生理鹽水袋的條形碼跟護士給簡希靜脈注射時的藥袋上的條形碼不一樣,而跟張強從藥店買回來的卻對上了?!?/p>
說到這,她頓了一頓,“現(xiàn)在,你們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嗎?”
經(jīng)過喬知栩這么一解釋,簡家父母自然也就聽明白了。
他們沒有回答,喬知栩給他們解答了疑問:
“那就說明,有人把簡希那些摻著抗凝血藥劑的生理鹽水換成了張強從藥店買回來的生理鹽水?!?/p>
“這就是為什么簡希會因為抗凝血藥劑量不夠,導致他突發(fā)心內(nèi)血栓的原因?!?/p>
院方這邊給出來的交代有理有據(jù),簡家人即便還想找喬知栩的麻煩,也沒有了合理的理由。
一家三口來之前甚至都已經(jīng)幻想起跟傅家做親家的畫面了。
誰能想到這么曲折迂回的證據(jù)鏈,都能讓醫(yī)院這邊找到。
這怎么可能呢。
最不能接受這一點的,自然是簡諾。
她當初想到這個方法,也是查了許多資料查到的。
心內(nèi)血栓屬于突發(fā)狀況,就算喬知栩每天過來查房,也不可能會肉眼看出來。
而簡希剛做完心臟手術,只要抗凝血藥劑給量不對,就有很大的概率會引發(fā)心內(nèi)血栓。
或者是其他術后并發(fā)癥。
她只要把摻了藥的生理鹽水換成普通的生理鹽水就行了。
而醫(yī)院的醫(yī)療廢品在暫存點存放最晚最晚也不會超過48小時。
即使真的查出來簡希是因為抗凝血劑量的問題,證據(jù)也早就銷毀了。
到時候,也只能說明喬知栩開藥有問題。
沒人會懷疑到是有人換了藥。
更不可能會專門跑去藥店查。
況且,京市的藥房多,他們怎么就能精準查到那家藥店?
所以,簡諾怎么都沒想通他們怎么會在不到一天的時間內(nèi),就查到張江海的兒子身上的?
“這個叫張強的跟我哥哥無冤無仇,他為什么要害我哥哥?”
簡諾冷笑著看向喬知栩。
“你們又是怎么查到這個張強的,又怎么就這么精準地只找到那家藥店?你們是會算命嗎?”
簡諾把自已心中的懷疑當面問出口,“還是說,張強本來就是你指使的,為了擺脫自已的嫌疑,就把張強推出去給你背鍋?”
“諾諾說得沒錯,如果你跟這個張強沒有勾結,你又是怎么輕易查到張強身上的?”
簡母也在一旁插嘴問道。
她用輕蔑的眼神上下掃視了喬知栩一眼,繼續(xù)道:
“興許就是你記恨令聲對我們諾諾太好,又拿她沒辦法,才會找機會報復到我們簡希身上,也是我兒子倒霉,落到你手里,差點命都沒了?!?/p>
說著,徐蓉癟癟嘴,看喬知栩的眼神,惡意十足。
在場的幾名醫(yī)院領導和醫(yī)生都被徐蓉這胡攪蠻纏,顛倒是非的言論給氣到了。
就在這時,接待室的門被人推開了。
傅令聲從門外走進來。
跟他一起進來的,還有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
此時,那兩名保鏢一人手里逮著一個人。
正是護理簡希的那個護工張江海和他的兒子張強。
傅令聲鋒銳的視線,凌厲地掃視一圈后,落在簡諾身上。
簡諾被他那冰冷的一眼看得心頭發(fā)慌,眼神也因為心虛而下意識地回避。
“想知道為什么會查到他們父子頭上嗎?”
傅令聲一邊開口,一邊拉過喬知栩身邊的椅子,隨意又自然地坐下。
“我查的,有什么疑問,都來問我,我給你們一一解答。”
傅令聲說這話的時候,姿態(tài)慵懶隨意。
右手,懶懶地搭在椅子扶手上。
喬知栩的位子就在他右邊。
接待室人多,每一張椅子都挨得很近。
傅令聲搭在扶手時,手掌不經(jīng)意地貼住喬知栩搭在扶手上的左手。
看似無意,卻又似乎帶了幾分刻意。
喬知栩眉頭微微一擰,不動聲色地將原本放在扶手上的左手給收了回來。
傅令聲似有所覺,側目朝喬知栩冷靜的側臉看了一眼。
那一眼,意味不明。
而簡諾在聽到這一切都是傅令聲調(diào)查出來后,臉上好不容易恢復的血色,徹底褪盡。
尤其是看到他帶來的那兩個保鏢此時還抓著張江海父子倆。
“令聲哥哥……”
她低聲開口,音調(diào)都帶了明顯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