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知栩被他突然拋過來的問題問得一愣。
她從來沒有考慮過這樣的問題。
但轉(zhuǎn)念一想,她跟傅令聲這段夫妻關(guān)系沒幾天了。
到時候,她跟傅令聲之間連勉強扯得上的關(guān)系都沒有。
但傅玧不一樣,他對她有救命之恩,在挪威又那么精心照顧她。
可以說,如果沒有傅玧對她那半個月的照顧和開導(dǎo),她不知道自已要怎么熬過來。
這樣一想,她便沒有再猶豫,回答道:
“你是我?guī)熜郑耶斎徽灸氵@邊?!?/p>
傅玧愣了一下,隨即,笑意從他眼底漾開。
又聽喬知栩道:
“不過,如果你真的不想再跟傅令聲他們有來往的話,還是得把話跟傅爺爺他們說清楚才好?!?/p>
傅玧沉默了好幾秒后,點點頭:
“好,聽你的。”
喬知栩:“……”
傅令聲帶著大帥在樓下轉(zhuǎn)了一會兒就回來了
之后,兩人誰也沒有搭理誰。
“菜都好了,快來吃飯吧?!?/p>
喬教授將最后一碗湯端上桌后,對著客廳里的幾人喊道。
“栩栩去把碗筷擺好?!?/p>
沈教授吩咐喬知栩道。
喬知栩剛要起身去廚房,客廳里待在“地球兩端”的兩人卻不約而同地開口:
“我來吧。”
“我來吧?!?/p>
聽到彼此的聲音,傅令聲和傅玧都帶著敵意地朝對方看了過去。
但很快便又收了回來,只是對沈教授道:
“沈教授,昨晚師妹跟我聊天聊到夜里四點多,還是讓她多休息一下吧,有什么活兒您交給我干就行。要不是因為我,她也不會這么晚睡?!?/p>
沈教授:“???”
喬知栩也聽著覺得這話有些怪怪的。
但又說不出哪里怪,昨夜他們確實聊得挺晚的,傅玧并沒有說錯。
而傅令聲聽到他這句話時,臉色肉眼可見地難看了下去。
栩栩昨晚陪傅玧聊這么久?
他心里忍不住吃味起來,卻又不敢去質(zhì)問喬知栩半分。
他沉下臉來,冷聲道:
“既然知道,為什么還要厚臉皮讓栩栩陪你聊這么晚?”
傅玧的表情染了幾分無措,看向喬知栩,問她:
“師妹,是我昨夜話太多,影響你休息了嗎?”
喬知栩怎么可能怪傅玧,她還覺得自已昨晚耽誤他休息了呢。
于是,趕忙道:
“怎么會呢?本來就是我主動找的你,是我影響你休息了。”
傅玧面帶微笑地搖了搖頭,“不會,昨天跟你聊的那個話題,我也聊得很開心。下次我們還可以多多交流?!?/p>
喬知栩不疑有他,很爽快地點了點頭。
“先坐下吃飯吧,別站著了?!?/p>
喬知栩沒讓他們?nèi)魏我蝗巳[碗筷,自已快步去了廚房。
也不知道這兩兄弟怎么回事,為了拿碗筷都爭上了。
后面不會要爭家產(chǎn)吧?
喬知栩在心中無聊瞎猜。
想到傅令聲給她的一百多個億的離婚補償,她的眉心微微一跳。
不會要回去吧?
她一邊往廚房走,一邊思緒翻滾。
傅玧則是看向傅令聲,給了他一個意味不明的微笑。
看著兩人之間的互動 ,傅令聲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吃味,嫉妒,還有一股強烈的不甘,此刻盈滿他的胸腔。
與此同時,那種深深的懊悔, 再一次如洪水一般朝他心頭涌上來。
明明,這些原本都該屬于他的。
曾經(jīng)唾手可得的一切,如今卻隨時要被另外一個人輕易取代。
只要一想起來,那種撲面而來的懊悔,便將他給淹沒了。
沈教授不動聲色地看著傅令聲眼中黯然的神色,心中默默搖頭。
當初,她對傅令聲這個女婿也是相當滿意的。
無論是教養(yǎng),學(xué)識,家世,在她眼中都是實打?qū)嵉臐M分。
可她怎么也想不到,他在男女感情的事情上會這么拎不清。
現(xiàn)在看著他來女兒面前獻殷勤的樣子,她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合適。
難聽的話,她說不出口,可讓她對傅令聲心無芥蒂,她也做不到。
罷了。
就當是女兒跟他離婚前的最后那點時間,她當個合格的岳母就成。
一頓飯吃完,除了傅令聲心情郁悶又不好表達出來之外,其他人都挺愉悅。
用過午飯,傅玧稍微坐了一會兒,便抱著暖寶起身上樓。
“叔叔阿姨,我先上樓收拾一下行李,我們明天見?!?/p>
聽著傅玧對喬教授夫婦倆的稱呼在一頓飯后就變了,傅令聲心里更堵了。
還有,什么收拾行李明天見?
他們要一起出門?
他的視線,朝傅玧猛地看了過去,正好對上傅玧含笑的目光。
“表哥,我先走了?!?/p>
在傅令聲吃人的目光中,傅玧小聲地替喬教授他們關(guān)上了大門。
喬教授二人見傅令聲還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兩人面面相覷,張了張嘴,想開口送客,又不好意思開這個口。
最后,還是沈教授先開口道:
“令聲,你今天來,是有什么事嗎?”
畢竟,作為她的準前岳父岳母,他們其實沒有繼續(xù)來往的必要的。
傅令聲啞然。
半晌,才干澀著嗓音開口道:
“就是年底了,過來看看你們,?!?/p>
在這點禮數(shù)上,傅令聲倒是做得很好。
每年逢年過節(jié),他都會主動陪喬知栩上門看望喬教授夫婦倆。
哪怕他帶來的禮物都是助理提前準備好的,喬知栩也高興,甚至都會盼著這樣的日子。
因為只有這樣的日子,她跟傅令聲才更像一對夫妻。
可現(xiàn)在,傅令聲照常像往年那樣上門拜訪她的父母,喬知栩卻有一種物是人非的荒謬感。
心頭那種期盼逢年過節(jié)的那種雀躍沒有了之后, 傅令聲的這個行為,就顯得十分平常了。
“你太客氣了,以后別再這樣客氣了?!?/p>
沈教授說得委婉,但實際上就是提醒傅令聲,他們兩家之間的姻親即將結(jié)束, 這種逢年過節(jié)的禮數(shù)也就沒有必要繼續(xù)下去了。
傅令聲動了動唇,最后什么話都沒說,只是低聲應(yīng)了下來。
“好。”
說完,他從沙發(fā)上起身,“爸,媽,我該回去了,今天打擾你們了?!?/p>
視線,隨之落在喬知栩臉上,道:
“栩栩, 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說,你能陪我下去走走嗎?”
怕喬知栩以為他會死纏爛打而拒絕他,他又趕忙加了一句:
“你放心,跟我們離婚的事沒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