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又把自已那張結(jié)合了食堂飯卡的工牌遞給傅令聲,“可以刷我的卡。”
她原本只是客氣一下,畢竟,堂堂傅氏集團(tuán)大總裁,怎么瞧得上他們醫(yī)院食堂的飯菜。
做好了被傅令聲拒絕的準(zhǔn)備然后走人, 卻見傅令聲直接伸手,將她的卡片拿了過來,“謝謝。”
喬知栩:“???”
她有些懊惱自已剛才多余的客氣。
原本只想著傅令聲拒絕后,她就可以拿著工牌走人。
他們醫(yī)院所有醫(yī)生所有的支付系統(tǒng),門禁系統(tǒng),包括食堂,醫(yī)院超市這些都是跟她的工牌合在一起做成統(tǒng)一的智能系統(tǒng)。
現(xiàn)在,工牌被傅令聲拿去買飯,她就只能在這等著他。
想到這,她眉頭又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第一次覺得,做人太客氣也不是什么好事。
傅令聲見她下意識地蹙眉,眉頭不禁向上一挑,“怎么?舍不得給我消費(fèi)?”
喬知栩表情一頓,指了指傅令聲手里拿著的她的工牌,道:
“想吃什么快去買吧,買完了我得馬上回科室,還有病人等著?!?/p>
她找了個借口催促道。
可傅令聲卻捏著她的飯卡不動,只低垂著眸子,目光深沉地望著她。
喬知栩被他看得有些不耐煩,正要開口再催促,卻聽傅令聲道:
“喬知栩,你不想看到我?”
喬知栩眼底剛剛升起的不耐隨即化作呆滯,她本能地否認(rèn):“沒有。”
“你是外科醫(yī)生,沒有人會把手術(shù)排在中午吃飯的時間。”
傅令聲冷著嗓音,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她過于敷衍的借口。
喬知栩心頭一沉,張了張嘴想要狡辯,卻發(fā)現(xiàn)這個謊不好圓。
“還是,你又想告訴我,你是在手術(shù)中途特地?fù)Q下手術(shù)服,專門跑到食堂里吃了飯再回手術(shù)室繼續(xù)手術(shù)?”
布滿嘲諷的言辭,打得喬知栩有些措手不及。
沒等她回答,傅令聲又開口,“喬知栩,你在厭惡我?!?/p>
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的陳述。
傅令聲目光陰翳,死死地盯著喬知栩毫無波瀾的臉。
在得出這個結(jié)論的時候,傅令聲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自已此刻的心情。
挫敗,恐慌,不安,迷茫,各種復(fù)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
聽到傅令聲最后這句話,喬知栩的表情再度僵住。
一種心思被看穿的心虛和難堪讓喬知栩心里再度生出連日來那熟悉的煩躁。
她干脆也不再找理由辯駁,只淡淡地敷衍了一句—
“你要這么想,我也沒辦法?!?/p>
這萬金油一般的回答,把傅令聲所有積聚在心口處的怒火徹底給堵得嚴(yán)嚴(yán)實實,噎得他的心情不上不下。
“呵!”
傅令聲嗤笑了一聲,“你現(xiàn)在是連借口都懶得找了嗎 ?”
喬知栩動了動唇,連跟傅令聲吵架的心思都沒有,只干巴巴地動了動唇,道:
“不是,我真有事要忙,很多要做手術(shù)的病人病例都還在辦公室堆著?!?/p>
看著面前語氣平靜的喬知栩,傅令聲突然有一種拳頭砸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她不跟他爭辯,也不跟他解釋。
連一個說得過去的借口都懶得拿出來應(yīng)付他。
他甚至又想質(zhì)問喬知栩是不是還因為他將她丟下挪威回去找簡諾的事生氣。
可又覺得問出這個問題實在是沒任何意義。
喬知栩的回答跟昨晚不會有什么不同。
最后,他嘆了口氣,將那張工牌還給了喬知栩,道:
“算了, 既然你要忙,那我們……一起吃晚飯?”
傅令聲再一次妥協(xié),帶著詢問的語氣里,夾著幾分小心翼翼。
喬知栩?qū)嵲诓幌霊?yīng)付傅令聲,便道:
“晚上我要值夜班,你還是自已吃吧,或者……”
“喬知栩。”
傅令聲的聲音,驟然沉了下去。
見喬知栩看自已,他深吸了一口氣,生生地將那股子的火氣再度壓下,道:
“值夜班也要吃飯?!?/p>
喬知栩不知道為什么今天傅令聲非要執(zhí)著于跟她吃這頓飯,最后,只好妥協(xié)下來,“好吧?!?/p>
見她同意,傅令聲的臉色這才稍稍有些好轉(zhuǎn),“好,下班的時候,我來接你?!?/p>
喬知栩不無不可地點(diǎn)了一下頭,“那我先回科室了?!?/p>
傅令聲也跟著點(diǎn)了一下頭 ,喬知栩便端起吃好的餐盤放到餐具回收區(qū)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傅令聲站在原地,盯著喬知栩的背影,目光深深地瞇了起來。
他覺得喬知栩真的變了,而且,這并不是他的錯覺。
“大中午的,你怎么來醫(yī)院了?”
孟釧不知道何時來到他身邊,順著他的視線看向喬知栩離開的方向,發(fā)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
“這是昨晚回去想通了,所以主動來認(rèn)錯了?”
傅令聲的視線,從遠(yuǎn)處收回,側(cè)目朝身側(cè)的人看去,眉頭倏然一擰,道:
“你能來,我就不能來?”
聞言,孟釧聳了聳肩,倒是承認(rèn)得很爽快,“我來找我老婆認(rèn)錯的,你呢?難不成也來找老婆認(rèn)錯?”
一句話,將傅令聲堵得瞬間啞然。
身為上位者高傲的自尊,讓他絕不可能在別人面前承認(rèn)自已做錯了什么,只隨口敷衍道:
“我來找我老婆一起吃午飯,不行?”
孟釧聞言,輕笑出聲,“這倒奇了,傅氏在城東,附醫(yī)在城西,沒想到你還有這心思大老遠(yuǎn)跑到這里來吃飯?!?/p>
說到這,他頓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道:
“我來的時候,喬知栩已經(jīng)跟竹心在吃飯了,怎么?她沒等你一起吃?。俊?/p>
幸災(zāi)樂禍的擠兌,聽得傅令聲直惱火。
“這喬知栩也是支棱起來了,我老婆也聽不進(jìn)去我的話,你說這閨蜜倆私底下是不是故意聯(lián)手起來對付我倆呢?”
傅令聲這會兒心情不好,看著孟釧也覺得礙眼,聽他這么說,便道:
“我又不像你出軌了,喬知栩何必對付我?”
冷冷地丟下這話,傅令聲心情煩躁地從醫(yī)院食堂離開。
孟釧被懟得臉色鐵青, 咬牙切齒地跟了上去,“我沒有出軌。”
“跟我說有什么用,我又不是你老婆?!?/p>
“呵呵,是啊,你倒是沒出軌,你那行為比出軌還嚴(yán)重,誰家正經(jīng)人對別的女人比對自已老婆好。”
“你爬別的女人床上去了,你對你老婆真好?!?/p>
“傅令聲?。?!”
孟釧氣得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