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令聲眉頭不動聲色地蹙起,表情都冷了幾分。
“你怎么來了?”
簡諾察覺出了他語氣中的冷淡,笑容微僵。
但很快,又收了起來。
“人家想你啦,就來找你咯?!?/p>
她故意放大了音量,想讓總裁辦的那些人聽到。
傅令聲的眼底,閃過一絲冷意。
他沒說話,只是轉(zhuǎn)身走進了總裁辦公室。
簡諾快步跟上。
在所有人投來好奇的目光時,順手關上了門。
只隱隱約約聽到門外那低低的討論聲——
“原來這位就是總裁夫人啊?!?/p>
簡諾的眼底,閃過一絲得意。
“令聲哥哥,我這兩天打你電話,你怎么都不理我啊?!?/p>
簡諾走到傅令聲面前。
嘟著嘴,輕聲抱怨道。
傅令聲坐在老板椅上,抬著微冷的眸子,看向她:
“你來得正好?!?/p>
簡諾的臉上立即涌上一抹喜色。
“令聲哥哥也想我啦?我就知道,一定是知栩姐姐攔著,你才不接我電……”
“夠了。 ”
傅令聲凜冽的嗓音,將簡諾自以為是的言論給打斷了。
簡諾的聲音卡在了喉嚨里。
臉色驟變,雙眼愕然地看著傅令聲眉間的冷意。
默默噤聲。
“喬知栩是我太太,你該喊她嫂子?!?/p>
傅令聲的目光變得鋒利,又不容抗拒。
簡諾的雙眼因為愕然而瞪大。
“是知栩姐姐讓你……”
“跟她沒關系?!?/p>
傅令聲冷著聲音打斷了她的話。
“我不接你的電話,是因為我不想接,跟喬知栩一點關系都沒有,你不用每次都把她扯進來?!?/p>
簡諾看著傅令聲冰冷的眉眼,下唇咬得泛白。
“還有,我讓你進來,是因為別的事情?!?/p>
傅令聲繼續(xù)道。
簡諾眼睛紅紅,“什么事啊,令聲哥哥?!?/p>
“我家花圃里的那些花被你毀了,你過去找你嫂子認真道個歉。”
“道歉?我憑什么要跟……”
簡諾的聲音,下意識地提高。
可對上傅令聲眼底的涼意時,又收了起來。
“令聲哥哥,我那天不是故意的?!?/p>
她低垂下腦袋,眼淚熟練地往下墜。
看上去十分楚楚可憐。
“那天你滿手是血,我被嚇到了,然后情緒就受了刺激,我控制不住自已才會……”
“你這病,也看了好多年了吧?”
傅令聲突然出聲打斷了她。
簡諾的哭聲戛然而止。
沾了淚水的眸子,茫然地看著傅令聲冷淡的眉眼。
表情忐忑地點了點頭,“嗯,是有好多年了。”
“換個醫(yī)生吧?!?/p>
傅令聲開口。
“什……什么?”
簡諾的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這么多年,你這病非但沒有好,最近情況越來越差,想來是那個醫(yī)生不太行,我給你找個更權(quán)威的專家來?!?/p>
“不要!”
簡諾尖叫了一聲,一口拒絕了傅令聲。
傅令聲抬眼看她,平靜的眉眼毫無波瀾。
“令……令聲哥哥,我的心理醫(yī)生一直都是許醫(yī)生,他對我的情況是最了解的,冒然換醫(yī)生的話,我會不習慣?!?/p>
她收起剛才那震驚的表情,語氣平靜地解釋道。
“我跟許醫(yī)生磨合了這么久,他才掌握了我的情況,現(xiàn)在又換一個醫(yī)生,一定會加重我的病情的?!?/p>
簡諾的語氣中,帶了幾分懇求。
“令聲哥哥,你也看到了,許醫(yī)生他給我的治療方案很有用,我最近確實是受了一些刺激才會偶爾發(fā)病,但很快就會恢復的?!?/p>
“只要不受刺激,我就不會發(fā)病了?!?/p>
簡諾的表情楚楚可憐。
可話里話外,還是在暗示自已之所以發(fā)病,是因為喬知栩。
傅令聲看著簡諾,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的病是因為喬知栩?”
簡諾沒有回答,卻微微垂下頭,咬著下唇不做聲。
顯然,她就是這個意思。
“因為她當眾讓人羞辱你是小三?”
傅令聲又問,平靜的語氣里,讓人一時間分辨不出情緒。
可簡諾聽到傅令聲這句話的時候,眼睛更紅了。
一副被喬知栩逼得發(fā)病又不敢直說的模樣。
可傅令聲看著她這副模樣,卻罕見得沒有任何表情。
只是問她:“所以,你就在大庭廣眾之下讓她跟我離婚?”
傅令聲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語氣還很平穩(wěn)。
可簡諾卻聽出了這平穩(wěn)的語氣里,壓著的怒意。
她心里一慌,臉色陡然變得煞白無比。
“令聲哥哥,我沒有,你別聽喬知栩誣陷我!”
她的眼神帶著幾分心虛的慌亂,依然迫不及待地狡辯道:
“令聲哥哥,我真的沒有做這種事,我怎么可能讓嫂子跟你離婚呢?!?/p>
“我那天只是在電梯里,嫂子問了我們?nèi)ト鹗靠礃O光的事,我就跟她解釋了一遍我們之間什么都沒有,我是因為抑郁癥發(fā)作了你才會陪我去散心?!?/p>
“誰知道我這句話剛說完, 她就很生氣,出了電梯就說我是小三,說我故意勾引你,那些來醫(yī)院的人都信了,指著我罵我不知廉恥……”
“后來,我害得你傷了手,我又內(nèi)疚又害怕,所以才會發(fā)病把嫂子的花圃給毀了,我會跟嫂子道歉的,真的。”
簡諾表情誠懇地解釋完,又楚楚可憐地看著傅令聲。
以為他會被自已這番話說得心軟。
然而,傅令聲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眼神冰冷又古怪。
“令聲哥哥……”
“你是不是不知道醫(yī)院里到處都是監(jiān)控?”
傅令聲問出聲,簡諾臉上的表情驟然頓住,隨即便徹底失去了血色。
此時,她已經(jīng)瞬間慌了神,眼珠子瘋狂轉(zhuǎn)動著,試圖為自已的話找補。
再看傅令聲的眼神,沒有了之前對她的溫和和縱容,只有化不開的冷意凝聚在他眼中。
他緩緩從椅子上起身,走到她面前。
漆黑的眸子,帶著讓人不敢直視的威壓,居高臨下地看著簡諾。
“諾諾, 你剛才說的那些胡話,一定會因為病沒治好,讓你神經(jīng)錯亂了?!?/p>
“既然你找的醫(yī)生這么沒用,還是換一個吧,不要諱疾忌醫(yī),一個醫(yī)生看不好,那就多幾個醫(yī)生看,總會治好你的,你說呢?”
簡諾臉色煞白地看著眼前的傅令聲。
似乎還是那個對她溫聲細語的令聲哥哥。
可那雙眼,卻讓簡諾莫名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