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沁快步走到采菊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聲音里帶著難以壓抑的怒火。
“采菊,我待你不薄,你為何要憑空捏造罪名害我?是不是有人逼你?還是你收了誰的好處,要替人頂罪嫁禍于我?”
采菊抖著身體說,“奴婢沒有撒謊,是側(cè)妃您說裴側(cè)妃仗著身孕欺辱您,您嫉妒裴側(cè)妃,藥錢還是您給奴婢的碎銀?!?/p>
蘇沁臉色鐵青,二話不說一巴掌甩在她臉上,“閉嘴,死丫頭你胡說八道什么,我何時跟你說我嫉妒裴側(cè)妃了!”
善妒是后院女子大忌,在大周朝沒有哪個男人喜歡善妒的女子。
“王爺,您要相信妾身,妾身絕對沒有做過此事?!碧K沁朝洛庭熠跪下,哀聲痛哭。
洛庭熠在上首,目光冰冷的看著蘇沁,他沒說話,可周身散發(fā)的冷意已讓整個廳堂的空氣都凍住了。
許念也是第一次見到洛庭熠動怒的模樣,抿著唇不敢出聲。
空氣中的寂靜讓蘇沁身體有些顫抖,她顫顫巍巍的張了張嘴。
“王爺,妾身真的什么都不知道?!?/p>
“蘇沁?!甭逋レ诶淠雎?,“本王念在外祖父和母后的面子上,會給你留下一條命,從今往后,沒有本王的允許,不得外出一步。”
“這個側(cè)妃的位置,你也擔(dān)當不得,就貶為賤妾吧?!?/p>
蘇沁聞言,臉色頓時白了白,眼里滿是驚慌,王爺這是要把她軟禁起來啊。
她跪著上前拉著洛庭熠的衣擺,“王爺,滑胎藥不是妾身買的,真的不怕妾身買的,您要相信妾身啊?!?/p>
洛庭熠抬腳用力的朝她心口踹了一腳,這一腳他完全沒有手下留情,甚至動用了內(nèi)力,直接讓蘇沁口吐一口鮮血,兩眼一翻,暈倒在地。
洛庭熠看也不看她一眼,面容陰沉的吩咐,“管家,把蘇沁帶下去關(guān)起來,沒有本王的吩咐,不得任何人進去?!?/p>
“是?!惫芗覐澭c頭,揮了揮手,讓人把暈倒的蘇沁,連同采菊一起被帶下去。
許念見狀,眼皮子猛地跳了跳,王爺這是要把蘇沁關(guān)在院子里一輩子啊。
王爺也當真是極為寵愛裴夢婉,想要除掉她目前看來是不可能的。
許念垂下眼眸,沒有在這里多待,朝洛庭熠福身行了個禮就走了。
采菊被關(guān)進了王府一個廢棄柴房里等待發(fā)賣。
深夜。
麻子臉小廝推進柴房的門,采菊一看到是他,仿佛看到了救星。
“你……你是來救我的嗎?”
“是的,主子讓我來救你?!甭樽幽樞P走到采菊跟前。
采菊因為被打了幾個板子,也沒有給她請大夫,身上疼的厲害,此時的她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麻子臉眼里含著冰冷的殺意。
半個時辰后。
管家收到采菊上吊自殺的消息,他一臉的晦氣,“既然死了,就把尸體拖出去扔到亂葬崗?!?/p>
“是。”
……
裴夢婉流產(chǎn)的消息沒有瞞住,很快就傳到了秦王府。
洛煙一臉的驚訝,“流產(chǎn)了?怎么會呢?”
她上回見到裴夢婉還是在裴策的葬禮上看到的,她一直護著肚子,看誰都警惕的模樣,分明格外在意這個孩子,怎么會流產(chǎn)呢?
想到洛庭熠后院里的兩個女人,洛煙突然悟了。
差點忘記了如今的臨王正妃是許念,還有一個皇后親侄女蘇沁。
嘖嘖。
也不知道身為甜寵文里的男主,有沒有跟她們圓房。
應(yīng)該沒有吧。
畢竟目前看來洛庭熠對裴夢婉依舊還是喜歡的。
但時間長了呢?
時間是最磨人的。
人性是最難控的。
男人的愛也是最不值錢的。
“郡主,郡主?!毙銉捍掖遗苓^來,喘了口氣后說,“靖遠侯府傳來消息,靖遠侯夫人去世了?!?/p>
洛煙面色一怔,很快反應(yīng)過來,靖遠侯想必也是得到了裴夢婉流產(chǎn)的消息,所以干脆讓靖遠侯夫人暴斃。
靖遠侯夫人本就因為裴策意外身亡“傷心欲絕”身體一直不好,各種宴會都不曾參加。
現(xiàn)在聽聞裴夢婉流產(chǎn)的消息,一時之間承受不住暴斃而亡好像也是正常的。
不得不說,靖遠侯也是個人才,愣是忍了這么久才找到這么一個絕佳的機會讓靖遠侯夫人去死,并且不會讓任何人懷疑。
畢竟在靖遠侯夫人的幾個子女當中,她最喜歡的就是裴策和裴夢婉,這一點整個京城都知道。
怕是鎮(zhèn)北王在京城也不會對靖遠侯夫人的死有懷疑。
洛煙拍拍袖子,“走吧,我們?nèi)フ夷稿痛笊??!?/p>
洛昭現(xiàn)在去了尚書房,還沒有回來。
洛煙跟著裴漱玉和裴書瑤去了靖遠侯府。
洛寬景依舊沒去。
一年之內(nèi),靖遠侯府連續(xù)舉辦了兩次喪事,無不讓人覺得唏噓。
洛煙去靈堂拜了拜后,裝模作樣的哭兩聲就走了。
整個侯府里,唯一為靖遠侯夫人感到傷心的恐怕也只有世子裴垣了。
他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他雖然覺得靖遠侯夫人總是偏心裴策和裴夢婉,但總歸是他親生母親,對她的死自然是傷心的。
老夫人對靖遠侯夫人的死有些意外,但并沒有多傷心。
因為侯府里有這么一個偏心養(yǎng)女,擰不清的主母來說,不是什么好事。
如今侯府中饋被白氏掌管,也挺不錯的。
洛煙漫無目的的在侯府里閑逛,等洛昭從皇宮出來,來侯府祭拜了靖遠侯夫人后,就一同回到王府。
一連七日,裴漱玉都要起早去靖遠侯府,這幾天,裴夢婉都沒有出現(xiàn)。
大家都知道她小產(chǎn)了,所以不出現(xiàn)也能理解。
等到靖遠侯夫人下葬的那日,裴夢婉終于出現(xiàn)了。
她的臉色很不好,眼下烏黑,虛弱的仿佛一陣風(fēng)都能給吹走。
裴漱玉瞥了她一眼就沒多看,轉(zhuǎn)頭和白氏說話。
可裴夢婉卻不知道抽了哪門子風(fēng),忽然大步走過來,眼神陰鷙的盯著裴漱玉。
“裴漱玉,看我這么慘,你很得意是嗎?”
裴漱玉擰眉,覺得裴夢婉很是莫名其妙,她沒說話,想轉(zhuǎn)身離開。
裴夢婉卻不放過她,朝她大聲喊道,聲音帶著幾分歇斯底里的失控。
“你別裝了,母親走了,我好不容易盼過來的孩子也沒了,你心里是不是早就盼著這一天?!”
裴漱玉腳步一頓,偏頭看著似乎有些失控的裴夢婉,聲音冷漠。
“裴夢婉,母親離世我也很傷心,雖然她總是偏心你這個養(yǎng)女,但總歸是我親生母親。”
“至于你的孩子沒了,這又跟我有何關(guān)系?是我讓你小產(chǎn)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