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洛寬景所預料的。
蘇明和洛昭約著比賽打馬球一事傳的沸沸揚揚,這其中就有蘇家在背后推波助瀾。
甚至有賭場拿這件事開賭的。
因為雙方實力都差不多,賠率都差不多,就看明日最后的結(jié)果了。
彼時的蘇家。
地下暗牢中,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渾身都是傷的躺在地上,如果不是胸口微微起伏,恐怕都會以為這是一具尸體。
蘇老爺子走進暗牢中,望著里面被關著的少女,眉頭快要擰成一條疙瘩。
“還是什么都不說?”
管家點頭,“七小姐嘴很硬,不論用什么刑罰都說不知道?!?/p>
蘇老爺子沉聲道,“明日明兒要和秦王府世子等人去京外馬球上比賽打馬球,恐怕很多人都會去看熱鬧?!?/p>
“把門打開,把她帶下去,明日明兒就帶著她離開京城?!?/p>
管家聞言,面上有些為難,“老爺子,七小姐身上的傷很重,就算用最好的金瘡藥,至少也要臥床半月才能勉強起身,明日恐怕站不起來。”
蘇老爺子擺擺手,“無妨,此事老夫自有辦法,你照做就是。”
“是?!?/p>
想要重傷的人一日之內(nèi)站起來和普通人無異,很難。
但若是不計后果的話,有很多辦法。
蘇老爺子命人給蘇雨治傷。
第二日,等確定她清醒了之后,又給她喂了一顆丹藥。
這個丹藥是他從江湖中人手中買到的,能讓一個重傷之人在一刻鐘內(nèi)恢復力氣,斷骨止痛,站起來行走如常。
但藥效只有三個時辰,三個時辰后,她就會成為一個殘廢,一輩子只能躺在床上。
除了眼珠子,手腳都動彈不得。
蘇雨不知道蘇老爺子給她喂了什么丹藥,能讓她在短時間內(nèi)站起來,她甚至感覺不到身上的疼痛。
她麻木的被丫鬟嬤嬤扶著起身來到梳妝臺上,任由她們給自已梳妝打扮。
她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不明白自已的親祖父為什么要這么對待自已。
她只是跟著外祖父去了一趟邳州而已,就被他們抓起來嚴刑拷打,問她賬本在哪里。
外祖父什么都沒有跟她說,她根本就不知道什么賬本。
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
洛煙頂著濃濃的黑眼圈起床,昨夜她出乎意料的失眠了。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已為什么會穿越,為什么原主跟她同名同姓。
她來到了原主身體里,那么原主去哪兒了,明明書中原主落水沒有死。
她一開始,只想活著。
原主是皇室郡主,身份尊貴,她自私自利的認為自已占了個大便宜,只要她活著,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這是上輩子她做夢都不敢夢到的。
可昨日,她聽洛昭說,他的上輩子原主和母妃死在他面前,所以他想保護原主和母妃。
洛煙忽然意識到,她不是洛昭的親妹妹,她只是占了原主身體的外人來,他想保護的也不是她。
所以她昨日忽然問了他那么一句話。
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想原主,想洛昭,想父王,想母妃,想自已的上輩子,想自已看的那本書。
奇怪的是,她怎么想也想不起來那本書的書名叫什么。
今日是重要的日子,和蘇明的比賽不能輸,還要抓到蘇雨。
洛昭一早就起床了,照例去練武場上練了一會兒武功,吃了早飯收拾好了后,就順帶去洛煙的院子找她,跟她一塊出府去京外馬球場。
在看到洛煙眼底的黑眼圈,他嚇了一跳,“你昨夜干嘛了?”
洛煙目光幽幽的看著他,“哥,我不是你的妹妹,你信我嗎?”
洛昭一頓,抬手摸了摸洛煙的額頭,“也不燙啊,沒有發(fā)燒,怎么又開始說胡話了。”
洛煙拍開他的手,不死心的又問道,“哥,你難道不覺得我和之前的洛煙性格相差很大嗎,你就一直沒有懷疑過我不是原本的洛煙?”
洛昭眉頭狠狠的一皺,上下細細打量著洛煙,“哪點不一樣?你不是一直都是你嗎?”
“要真說有哪里不一樣,那就是眼睛不瞎了?!?/p>
“你自從去了尚書房后,就跟下了降頭似的非要喜歡他,還跟我吵?!?/p>
“比起葉勛,我倒是寧愿你喜歡慕容硯,起碼他長的不錯,看的順眼一點?!?/p>
洛煙:“???”
洛昭摸著下巴,又道,“不過,他們兩個都不行,一個是個廢物,一個是敵國皇子,你不能和親,你以后的夫君必須是大周的人,要比我長的好看,長的丑的不行,還要比父王武功厲害,打不過父王就是個廢物,更不行?!?/p>
還有,比我們更愛你。
頓了頓,后面的這句話他沒說出來。
他怕洛煙笑話他矯情。
洛煙嘴角抽搐了一下,怎么話題突然轉(zhuǎn)變成她未來夫君的事上了。
她都是皇家郡主了,為什么還要成親,為什么要嫁到別人家里去,看婆家臉色?
但這個朝代女子必須要嫁人,否則外人就會議論紛紛。
如果必須要嫁人,洛煙想,她可以找一個小白臉,養(yǎng)在家里,什么都不需要他做,他只需要伺候好她就行。
洛煙越想,心里越美滋滋。
等等。
不對。
她想哪兒去了。
洛煙甩了甩腦袋,“哥,你別扯開話題,我說我……”
她話還沒說完,洛昭眼疾手快一把捏住她的嘴巴,手動閉麥。
“別胡說八道了,別忘了今日咱倆還有任務,找到蘇雨,問出賬本下落?!?/p>
洛昭懶得再聽洛煙說什么廢話,拉著她的胳膊來到府外,把她塞進馬車里。
洛煙:“………”
她揉了揉自已嘴,一臉的幽怨。
她哥現(xiàn)在不揪她的耳朵了,改為捏嘴巴了。
罷了。
不管了。
反正她已經(jīng)跟他說了,他日后要是發(fā)現(xiàn)什么,要把她大卸八塊,她就跑。
裴漱玉和姜云羨來到府外,看著站在馬車旁的洛昭,說了一聲。
“昭昭,你和阿羨坐一輛馬車吧?!?/p>
洛昭眉頭一挑,“母妃,你們要去看我們比賽?!?/p>
裴漱玉笑著點頭,“嗯?!?/p>
周扶聿進了戶部,譚銘橙還在書院里念書,沒有放假,他已經(jīng)考上了秀才,三年后要參加科舉,現(xiàn)在幾乎每天都睡在書院里。
姜云羨經(jīng)常去暗衛(wèi)營里訓練,偶爾還會跟著暗衛(wèi)去執(zhí)行任務。
他們都很忙。
只有每個月最后一天的一家人才能坐在一起吃一頓飯。
不過姜云羨時間比較自由,聽聞了洛昭和蘇明的比試,連夜從暗衛(wèi)營里跑回來,想來看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