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這副表情,陸保川這才緩過神來。
心中知道,沙瑞金肯定還有條件,也可以聽一聽其誠意。
他點上一根煙,笑著說道“老吳,咱們之間就別客氣了。沙書記還有什么指示,你就直說吧!”
“.....這個人事調(diào)整方案是這樣的!”
“沙書記的意思是擬調(diào)整周桂春同志擔任京州市長,林城市的黃市長進一步接任市委書記?!?/p>
“至于林城市市長的職位,可以讓大家推薦合適的人選討論?!?/p>
聽到這個方案,陸保川輕輕的搖頭,此時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這個想法,也太異想天開了!
這到底是誰給他們的勇氣???
用林城的市長換京州的市長,這是一種等價交換嗎?
這簡直和明搶差不多了,甚至還不如明搶來得痛快。
現(xiàn)在看來,這個位置不能一直空置下去了,還是盡快補齊的好。
偷雞不成蝕把米。
這句話,很快就會得到驗證在他們的身上。
沉默片刻后,陸保川看著吳春林,說道“老吳,這件事我知道了,不用我說你也能猜出來,我是不可能同意的。”
“你回去后,可以如實告訴沙書記我的意見。如果還有其他事,你也不用再轉達了,我們還是直接聊會更好一些。”
吳春林點點頭,沒有再多問便主動告辭了。
一會后,敲門聲響起,易學習沉著一張臉走進了辦公室里。
對此,陸保川早有預料,肯定是任務進行的不順利。
果然,入座后易學習忍不住說道“陸書記,京州中福公司做的也太過分了!”
“當初,我們明明提前約好了,今天要到我這會談工作?!?/p>
“結果到現(xiàn)在,靳支援和石紅杏都是不見人影,說是臨時有急事去京城開會了。這次讓一個叫陸建設的人過來洽談?!?/p>
“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算了,這個人好歹也是他們公司的副書記,還主管紀檢組,能把事說清楚也算是可以接受?!?/p>
“但是,我們談到現(xiàn)在,他竟然一句準話都沒有。他們公司的具體事務,更是一點都不清楚,剛才讓我直接給趕走了?!?/p>
“他們這種態(tài)度,也太敷衍了吧!”
說到這,易學習是憋了一肚子的氣。
要知道,他可是正廳級的京州市委常委、紀委書記。
京州中福的董事長和總經(jīng)理也就是副廳級的干部,與他見面也是差著級別的。
現(xiàn)在弄來一個副書記,就是一個正處級的干部,這個差距有些太大了。
不得不說,他們中福集團架子太大了一些。
這種做法,簡直就是沒把他們京州市委放在眼里。
京州也是有好幾家副部級企業(yè)入駐,還沒見過這么大架子的。
當時,易學習已經(jīng)耐著性子接待了,結果還跟他玩這一套。
這要是能忍得住,他就不是易學習了。
陸保川露出淡淡的微笑,說道“老易,你先喝杯茶消消火,有話慢慢說!”
對此,陸保川倒是沒有任何的怒氣,他們這么做的目的,本來就是為了打草驚蛇。
現(xiàn)在,他們亮明了這個態(tài)度就可以了。
至于這次談話,和誰談,怎么談,這些都是次要的,此時沒必要太較真了。
他想表達的意思,想必林滿江已經(jīng)明白了。
所以,如今做的已經(jīng)夠多了,已經(jīng)為接下來的見面奠定了基礎。
剩下的,就要看我們林董事長帶來的誠意有多少了。
到時,如果沒有拿出足夠的誠意,那....
喝了一口茶水后,陸保川笑著說道“其實,這倒不是他們故意為之,而是他們京州中福公司馬上要換負責人了?!?/p>
“這次他們?nèi)ゾ┏且彩侨ラ_會的,他們新的負責人到崗后,應該會主動去找你的?!?/p>
“下周,他們林董事長就會到京州,一切都會談出一個結果。”
“人家到咱們京州來投資,將來還會協(xié)助咱們的拆遷工作。人家這個姿態(tài)擺的高一些,是可以理解的?!?/p>
“這些小事,咱們就不要計較了!”
“只要礦工新村的拆遷款到賬,礦工新村能夠順利拆遷,老百姓能夠安居樂業(yè),咱們這些干部受一些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易學習神情有些動容,他還是把個人顏面看得太重了。
想要達到陸書記這種心胸,這種一切為民的境界,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我明白了,陸書記!”
........
京州市某養(yǎng)老院內(nèi)
院子里擺放著一張餐桌,幾道菜已經(jīng)擺在了桌上,還擺放著一瓶茅臺酒。
客人已經(jīng)到齊了,院子里時不時傳出來爽朗的笑聲。
陳巖石環(huán)視一圈后,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他在省檢察院奮斗了一輩子,總算是攢下了人脈,給陳海鋪平了道路。
讓陳海順利的晉升到副檢察長的位置。
今天,為了慶祝陳海升職,他們父子倆宴請季昌明、侯亮平一起來家里吃飯。
以后,陳海還需要他們大力支持,才能站穩(wěn)腳跟然后穩(wěn)步向前。
很快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侯亮平舉起酒杯敬了一圈。
他剛放下酒杯,季昌明笑著說道“亮平啊,蔡成功的案子馬上就要結了,他想在正式審判前再見你一面!”
“你們也是老相識,這個要求也不算過分,我只是代為轉達一下?!?/p>
“老季,我們是人民的檢察官,不是犯罪分子的保護傘。在審判之前再見一面,我覺得已經(jīng)沒這個必要了吧!”
“我跟蔡成功從小一起長大的,我們可是發(fā)小,他是一個什么樣的人,我可是太了解了?!?/p>
“這么多年,我對他的評價是一貫的。他啊,就是一個輸在起跑線上的人,而且還是一個二皮臉,嘴里沒有一句實話!”
“這個時候想見我,無非就是為了動用這個關系,減輕一些刑罰,這是不可能的!”
“越是這個時候,我越是應該避嫌,這樣才能體現(xiàn)出我們檢察院的公正立場!”
“除非,他還有什么情況沒交代清楚,你們需要我出面再套出一些辦案線索,否則我們沒有見面的必要!”
聽到這句話,他們紛紛抬起頭都看向侯亮平。
尤其是陳巖石,對于這番話明顯是不認同的,有意想要反駁侯亮平的觀點。
他張了張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侯亮平注意到這個舉動,轉過頭看向了他,輕聲詢問道“陳叔叔,您要是有話就直說,這里也沒有外人?!?/p>
“亮平,其實蔡成功他也是沒辦法,才會去搞一些欺騙,他也是被逼無奈。你想想,以前大風廠有一千多號職工,要養(yǎng)活這么多人不容易?!?/p>
“企業(yè)要活下去,工人們也是要養(yǎng)家糊口,是要吃飯的?!?/p>
“原來京州的政治經(jīng)濟環(huán)境,到現(xiàn)在你應該也了解了。在那種環(huán)境下,蔡成功已經(jīng)是做了所有他應該做的事,為的也不全是他自已?!?/p>
“116大火事件后,他還自掏腰包拿出了不少錢,用于補償那些大火中受傷的工人?!?/p>
“為了拿出這些錢,他還把房子車子都賣了!”
“所以,有些事不能只看表面。現(xiàn)在,他想再見你一面,也是出于信任,你....”
“亮平,你相信我的話,我看人一直很準的。這樣的人,我覺得他不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