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羅澤凱正站在簽約儀式現(xiàn)場，面帶微笑地接受媒體采訪。
作為市政府重點關注的民生工程，這次簽約吸引了眾多媒體到場，連市電視臺也派出了采訪團隊。
“羅縣長，您好！我是市電視臺主持人張秋秋?！耙粋€清脆的女聲從側面?zhèn)鱽怼?/p>
羅澤凱轉頭看去，只見張秋秋舉著話筒快步走來，
她今天穿著米色職業(yè)套裝，妝容精致，比上次見面時更顯靚麗。
羅澤凱眼底閃過一絲詫異——她似乎做了微整形，下巴變得更尖了。
但他很快收斂神色，自然地接過話筒：“張記者好?！?/p>
“請問您對這次簽約有什么感想？“張秋秋露出職業(yè)性的微笑，但眼神中帶著幾分探究。
羅澤凱清了清嗓子，聲音沉穩(wěn)有力：“這個項目是市委市政府重點推動的戰(zhàn)略性合作，也是簡州縣實現(xiàn)高質量發(fā)展的重要抓手?！?/p>
“我們與投資方經(jīng)過多輪磋商，在程序合法合規(guī)的前提下加快落地進度，就是為了讓群眾早日受益?！?/p>
張秋秋微微點頭，突然話鋒一轉：“但有傳言說，這個項目的施工方并未通過公開招投標就直接確定，這是否涉及違規(guī)操作？“
現(xiàn)場頓時安靜了幾分。羅澤凱注意到周圍幾個記者的錄音筆都悄悄往前遞了遞。
“這個問題問得好?！傲_澤凱神色不變，反而露出一絲贊賞的笑容，“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大家，所有流程都嚴格依法依規(guī)?！?/p>
“這個項目屬于特殊政策支持范疇，適用市政府協(xié)調機制，并非一般的工程招標項目?！?/p>
站在一旁的張明遠適時插話：“我們企業(yè)將嚴格遵守合同約定，接受各方監(jiān)督?！?/p>
他說著，從公文包里取出一疊文件，“這是項目審批的全部材料復印件，歡迎媒體朋友查閱?！?/p>
張秋秋接過材料快速瀏覽，緊繃的表情這才緩和下來。
她又問了幾個關于工程進度的問題，羅澤凱對答如流。
采訪結束后，羅澤凱剛回到辦公室，手機就響了。
來電顯示“夏湘靈“三個字讓他立刻挺直了腰板。
“簽約結束了嗎？“夏湘靈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帶著一貫的干脆利落。
“剛結束，一切順利?！傲_澤凱一邊回答，一邊翻開筆記本。
夏湘靈明確指示：“現(xiàn)在招標工作告一段落，我希望你盡快回到芙蓉鎮(zhèn)的工作崗位上?！?/p>
羅澤凱點點頭：“我明白，我會加快反腐調查速度。”
夏湘靈果斷道：“我建議你抓大放小，學會分擔自已的工作壓力，把一些不重要的案子讓張咪他們去做?！?/p>
“是。”羅澤凱果斷的回答。
掛斷電話，他點燃一支煙，深深吸了一口。
煙霧繚繞中，他盯著墻上“廉潔奉公“的書法橫幅出神。
這段時間雖然抓了不少人，但都是些小魚小蝦，真正的大魚——比如王旭東——依然逍遙法外。
“突破口還是在張強身上...“羅澤凱喃喃自語。
怎么辦呢？
羅澤凱想著主意，腦海里卻浮現(xiàn)出張秋秋俊俏的面容。
不由回想起兩個人曾經(jīng)的激情時刻。
不得不承認，那感覺，是真爽。
最關鍵的，她是張強的女兒。
那種報復的快感和征服的刺激，讓他至今難忘。
但隨即，他的表情又陰沉下來。
張秋秋至今還不知道，她父親入獄、母親遇害的真相。
如果她知道...
羅澤凱猛地掐滅煙頭，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也許，這正是撬開張強嘴巴的關鍵。
羅澤凱掐滅煙頭，拿起電話，調出了張秋秋的電話號碼。
“喂？“張秋秋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已經(jīng)沒有了采訪時的職業(yè)性溫和，只剩下冰冷的疏離。
“是我，羅澤凱。“他的聲音刻意放輕，“有時間聊聊嗎？“
“我和你沒什么可聊的。“她的語氣像淬了冰。
羅澤凱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直接拋出殺手锏：“你想知道你媽媽是怎么死的嗎？“
張秋秋的聲音變得異常尖銳：“你...你說什么？“
“一個小時后，市第二監(jiān)獄見。“羅澤凱不等她回應就掛斷了電話。
他知道這招很毒，但已經(jīng)別無選擇。
如果張強繼續(xù)裝啞巴，那就讓他最疼愛的女兒來撕開這個傷口。
一個小時后，當張秋秋推開羅澤凱臨時辦公室的門時，羅澤凱正坐在長桌另一端翻閱文件。
聽到動靜，他頭也不抬地說：“把門關上?！?/p>
張秋秋的臉色慘白，嘴唇因為緊咬而泛青。
她機械地關上門，卻沒有坐下，只是死死盯著羅澤凱：“你到底想說什么？“
羅澤凱這才抬頭，目光如刀：“我們在天柱山找到了你母親的遺骸。“
他從公文包里取出一個牛皮紙袋，推到她面前，“這是現(xiàn)場照片和DNA鑒定報告?！?/p>
張秋秋的手指微微顫抖著接過照片，當她看清照片中那具已經(jīng)白骨化的尸體時，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她死死咬住嘴唇，卻還是發(fā)出一聲壓抑的嗚咽。
“是誰殺了他？”
“你爸！”羅澤凱的聲音冰冷而篤定，目光直視張秋秋的眼睛，不給她任何逃避的余地。
張秋秋猛地抬頭，眼神里閃過一絲震驚、憤怒和不可置信。
“你說什么？”她的聲音顫抖，“我爸爸……殺了我媽？”
羅澤凱緩緩從文件夾里抽出一份審訊筆錄，推到張秋秋面前。
張秋秋像被雷擊中般僵在原地。
她顫抖著翻開筆錄，在看到父親簽名的那一刻，整個人像被抽走了骨頭般跌坐在椅子上。
“他為什么……為什么要這么做……”
“因為他和王旭東是一伙的。你媽發(fā)現(xiàn)了他們貪污的證據(jù)，所以他們必須除掉她?！傲_澤凱有意改變了張強殺妻的事實。
反正這里是辦公室，沒有監(jiān)控，沒有錄音，他想說啥說啥。
他現(xiàn)在的目的只有一個，必須讓張強開口。
張秋秋猛地抬頭，眼中除了悲痛，還有一絲不可置信：“王旭東？”
“對?！绷_澤凱點頭，“你爸這些年和他一起貪污、受賄，而你媽就是因為知道了這些，才被滅口?！?/p>
張秋秋的呼吸急促起來，胸口劇烈起伏，仿佛隨時會崩潰。
“你撒謊！我爸爸不會殺我媽！”
羅澤凱看著她，眼神里沒有一絲動搖：“你爸說，他當時別無選擇。王旭東威脅他，如果不做，就讓你也‘消失’?！?/p>
張秋秋大腦一片混亂，完全沒有了分析能力，已經(jīng)被羅澤凱牽著鼻子走。
她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一樣。
“我爸……是為了我才……”
羅澤凱見狀，乘勝追擊：“所以他寧可背這個黑鍋，也不想讓你知道真相?！?/p>
他嘆了口氣，裝作很同情的樣子，“其實...他一直在保護你?！?/p>
張秋秋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已冷靜下來。
張秋秋閉上眼睛，胸口劇烈起伏。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緩睜開眼，聲音沙啞卻堅定：“我要見他...現(xiàn)在就要見我爸?！?/p>
羅澤凱暗自松了口氣，知道計劃已經(jīng)成功了一半。
他按下桌上的通話鍵：“準備3號會見室，帶張強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