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一橫,也顧不上面子了,猛地彎下腰,給沈晚來了個標準的九十度鞠躬:“沈晚同志,對不起!是我們錯了!請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跟我們一般見識!”
旁邊的男考官也趕緊有樣學樣,跟著深深鞠了一躬。
沈晚輕輕挽起霍沉舟的胳膊:“那我這次的筆試成績?”
馬主任立刻直起身,擦著額頭的汗,連聲保證:“有效!絕對有效!滿分!您是滿分通過!成績單和手續(xù)我們馬上給您辦,立刻就能拿到!”
他們不敢再有絲毫怠慢,立刻親自小跑著去辦理手續(xù)。
沒過多久,馬主任就拿著一份蓋好紅印的《機動車駕駛員筆試合格成績單》回來了,雙手遞給沈晚,臉上堆著討好的笑容:“沈晚同志,您收好,這是您的成績單,筆試環(huán)節(jié)您就算正式通過了?!?/p>
他接著又殷勤地介紹道:“關于上車練習,我們交通局下屬的駕校在城東有個專門的訓練場,平時學員都在那邊練倒樁、移庫這些基本功。場地大,教練也都挺負責的。您看您什么時候方便,拿著這份成績單直接過去報到就行,那邊會給您安排教練和車輛的?!?/p>
霍沉舟接過成績單仔細看了一眼,確認無誤,才對沈晚點了點頭。
沈晚這才將成績單收進包里,和霍沉舟一起轉身離開了。
留下馬主任和男考官在原地,看著他們的背影,不約而同地長長松了口氣,后背都驚出了一層冷汗。
駕校在城東,制藥廠也在城東,這兩個地方還挺順路的,所以沈晚要去練車的話也不用繞很長的路了。
這天,沈晚剛在制藥廠的實驗室里,盯著新一批藥膏樣品做完最后的穩(wěn)定性測試,身心俱疲地從實驗室里走出來。
連日的工作加上生理期的不適,讓她腰酸難忍,臉上帶著明顯的倦容。
就在這時,突然迎面跑過來一個人影,沒等沈晚完全反應過來,那人揚起手,帶著風聲,一巴掌就狠狠扇了過來!
沈晚雖驚但反應極快,下意識往后猛退了半步,可那尖銳的指甲還是“唰”地一下劃過了她的臉頰。
她皮膚本就細嫩,就這一下,立刻浮現(xiàn)出幾道清晰的紅痕,火辣辣地疼。
沈晚瞬間被這無妄之災激怒了,她捂住刺痛的臉頰,還沒看清來人,便憑著本能和一股狠勁,幾乎是同一時間,立馬揚起手臂,狠狠地回敬了過去!
“啪——!”
一聲更加清脆響亮的巴掌聲在空氣中炸開。
這一巴掌下去,沈晚才終于看清了對面那張因震驚和疼痛而扭曲的臉,竟然是秦悅!
沈晚眸中燃起怒火:“秦悅!你瘋了!”
秦悅捂著臉冷笑一聲:“沈晚,我就不該相信你的鬼話!你不是口口聲聲說你對林哥沒什么想法嗎?”
“我再說最后一次,我對林博沒有任何超出工作之外的想法!你到底在發(fā)什么瘋?”
“你還敢說沒有!”秦悅的聲音帶著哭腔和歇斯底里,“我都知道了!林哥他托人弄來了一輛嶄新的小轎車!我都問過他了,他就是要送給你的!他從來沒對我這么上心過!”
沈晚聽到林博竟然私下給她準備了車,心里也是十分驚訝,但更多的是一種被卷入麻煩的煩躁。
她立刻斬釘截鐵地否認:“這件事我根本不知道!我也從來沒有向林副廠長要過任何東西!”
秦悅根本聽不進去任何解釋,眼淚簌簌的往下掉,“你還在裝!他從來沒為我這么精心準備過這么貴重的禮物!憑什么對你這么好!你明明都有霍沉舟了,為什么還要來勾引我的林哥!”
周圍路過的工人們都被這邊的動靜吸引了目光,聽到秦悅哭喊著說沈晚勾引林副廠長,他們的表情都有些驚疑不定,夾雜著探究和看熱鬧的興奮,三三兩兩地交頭接耳起來。
平常只看林副廠長對沈顧問確實十分殷勤,沒想到背后還有這么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
沈晚太陽穴突突地跳,臉頰上的紅痕還在隱隱作痛,聽著秦悅不分青紅皂白的污蔑和周圍人異樣的目光,一股怒火直沖頭頂:
“秦悅,請你搞清楚!不是全世界的女同志都跟你一樣,把林博當成個香餑餑!在我眼里,他只是一個同事,僅此而已!你自己把他當塊寶,就以為人人都要跟你搶嗎?”
秦悅被她這番話吼得一愣,頭發(fā)被眼淚黏在又紅又腫的臉頰上,上面還清晰地印著五個手指印,看起來狼狽不堪。
“你狡辯!你是不是前幾天親口說過你要買車?!”
沈晚只覺得跟她溝通無比費力:“我是說過要買車!但這話我是在林文斌廠長面前說的,是為了工作需要!和林博有什么關系?”
但秦悅此刻根本聽不進任何解釋,她只聽進去了前面三個字:“你看!我就知道!沈晚,你太不要臉了!一輛小轎車要一兩萬塊,你怎么有臉去收!你這是變著法兒的索賄!還是靠著這張臉……”
就在秦悅滿嘴噴糞、狀若瘋癲的時候,一個帶著驚怒的男聲猛地打斷了她:“秦悅!你在這里干什么?!住口!”
秦悅還沒反應過來,胳膊便被狠狠攥住,她抬頭一看,見是林博,頓時委屈地癟了癟嘴,眼淚掉得更兇了:“林哥……”
林博看著她這副披頭散發(fā)、臉上還帶著巴掌印的狼狽模樣,眉頭緊鎖,語氣嚴厲:“你這是在干嘛?在這里撒什么潑!”
他又看向站在一旁的沈晚,目光觸及她白皙臉頰上那幾道明顯的紅痕時,瞳孔微縮:“沈晚,你的臉沒事吧?是秦悅弄的?”
沈晚冷眼看著他:“你要給我送車?”
聽到沈晚這么直接地問出來,林博臉上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尷尬和慌亂:“你都知道了?”
秦悅見狀,立刻緊緊攬住林博的胳膊,聲音帶著哭腔和控訴:“林哥!你都沒有對我這么上心過!憑什么給她送那么貴的車!我到底哪里不如她!”
林博被夾在中間,有些無奈地試圖解釋:“秦悅,你別胡鬧!沈晚本來就是我們廠子特聘的專業(yè)顧問,她經(jīng)常需要往返部隊和藥廠,工作性質特殊。廠里考慮到她的貢獻和實際工作需要,給她配一輛車用于公務,是很正常的后勤保障,這和個人感情沒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