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老奶奶的眼睛驟然瞪得溜圓,震驚過后,是比剛才還要洶涌百倍的狂喜!
“哎喲!我的天!”老太太激動得猛地一拍大腿,“快!快別忙活了!你趕緊坐著,好好歇著!”
她不由分說地把林見疏手里的東西都拿走,指著一旁包餃子的嵇寒諫,中氣十足地命令道:“讓他包!讓他一個人包!我們聊天!”
林見疏看著嵇寒諫,他已經(jīng)利落地捏好了一個餃子,褶子勻稱漂亮,居然比自己包的又快又好。
她確實也不太擅長這個,便順著老太太的意,笑著說:“好,那我再去洗個手?!?/p>
她前腳剛走,老奶奶后腳就一巴掌拍在嵇寒諫的背上。
“臭小子!懷了這么大的事兒也不早說一聲!我給重孫的見面禮都還沒準(zhǔn)備呢!”
嵇寒諫手下不停,眼皮都沒抬一下,淡淡道:“不一定是孫子,也可能是孫女。”
“那也是我的重孫!”老奶奶眼睛一瞪,哼了一聲,“我告訴你們,不管男女,都能繼承我的股份!你們幾個臭小子,想都別想!”
老太太心里跟明鏡似的。
她手里那點股份,不止她這幾個孫子惦記,就連嵇家那些老東西也虎視眈眈。
但她就是死,也不會把這些東西交出去,讓他們?nèi)魏我环揭患要毚蟆?/p>
這股份,是給重孫的,更是給她孫媳婦的保障。
有了這些,她們娘倆將來在那個吃人的宅子里,才不會活的太艱難。
很快,林見疏回來了。
護(hù)工已經(jīng)搬來一把靠背椅,放在老奶奶對面。
林見疏坐下,獨留下嵇寒諫一個人,面對著一大盆餃子餡,沉默而高效地包著餃子。
老奶奶擦干凈手上的面粉,又一次緊緊握住了林見疏的手。
“真好?!?/p>
老太太看著她,眼里是化不開的疼愛和歡喜,聲音卻帶著歲月沉淀后的通透。
“人這一輩子啊,就像飄在天上的風(fēng)箏,年輕時候總覺得線在別人手里,風(fēng)吹到哪兒,就落到哪兒?!?/p>
“可有了孩子就不一樣了?!?/p>
“這根線,就攥回了自個兒手里。心里頭,就有了根,再大的風(fēng)浪,也知道家在哪兒,勁兒該往哪兒使。”
林見疏聽得有些失神,一只手不自覺地覆上小腹,那里孕育著兩個嶄新的生命,是她此生最大的珍寶。
心口,是前所未有的溫暖。
老太太看著她眼底不自覺流露出的溫柔母性,渾濁的眼也跟著柔和下來,心中好似生出了萬千感慨。
“我這輩子,生了三個?!?/p>
“可說到底,一個都沒教育好?,F(xiàn)在啊,一個比一個不聽話。”
“丫頭,你記著我的話,等孩子生下來,該管教就得管教,別心軟。咱們不求他大富大貴,但一定要教他明事理、走正道。”
林見疏重重地點了點頭,將話記在心里。
老太太也不愿再說這些沉重的話題,臉上的褶子又笑開了花。
“對了,去醫(yī)院檢查過了嗎?這都三個多月了,能看出是男孩還是女孩了吧?”
林見疏彎了彎唇角:“檢查過了,但我沒讓醫(yī)生說性別?!?/p>
“現(xiàn)在不都流行開盲盒嗎?我想留個驚喜?!?/p>
“你這丫頭,還真是沉得住氣!”老奶奶無奈地笑了,“想當(dāng)年我懷孕那會兒,還沒現(xiàn)在這么好的技術(shù)呢!為了提前知道是男是女,我愣是找了十幾個老中醫(yī)來輪流號脈!”
她說著,壓低聲音,促狹地朝林見疏擠擠眼:“那……他呢?你老公就不好奇?”
林見疏下意識地朝著沉默包餃子的男人看去。
仿佛有感應(yīng)一般,嵇寒諫也恰好抬眸望了過來,深邃的黑眸里情緒不明。
但他手上包餃子的動作卻絲毫沒停,修長手指飛快地捏出一個又一個漂亮的褶子。
林見疏很快收回目光,對著奶奶柔柔一笑:“其實我也好奇的,但我老公想開盲盒,我尊重他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