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動了點胎氣,液體輸完好好休息就沒事了,以后別動那么大肝火?!?/p>
沈硯冰頓了頓,看著林見疏蒼白的臉,又補了兩句。
“外面的世界已經(jīng)夠亂了,別讓自己的心也變成戰(zhàn)場?!?/p>
“他們能感受到你的情緒。你給他們安寧,他們才能給你力量?!?/p>
被她這樣一勸,林見疏的眼圈又紅了。
沈硯冰無奈,抽了張紙巾遞過去。
“真是難以想象,一個這么喜歡哭鼻子的女人,能創(chuàng)造出無極那么偉大的系統(tǒng)?!?/p>
“本來我對你還有點改觀的,現(xiàn)在又覺得你配不上你老公了。”
林見疏攥著紙巾,心里那股被欺騙的火氣又冒了出來,想也不想便頂了回去。
“我確實配不上他。”
“你要喜歡,你去追吧?!?/p>
沈硯冰愣了一下,隨即挑眉,“你們吵架了?”
林見疏沒說話,只盯著檢測儀上跳動的波紋。
“他那么寵你,你們也會吵架?”
沈硯冰像是覺得不可思議,“你可別作?!?/p>
隨即她又補充道:“不過以你現(xiàn)在的情況,激素水平不穩(wěn),不作也不可能。吵吧,反正你們又離不了。”
林見疏卻冷笑一聲,“你不是盼著我們離嗎?我們離了,你才有機會?!?/p>
沈硯冰聞言,竟也笑了,“那你們離得了嗎?”
她向前一步,微微俯身,聲音壓低了些。
“要不,你出個軌?那個在追你的陸昭野就不錯,你出軌了,只要嵇寒諫肯點頭,你就能離?!?/p>
林見疏冷冷瞪著她。
沈硯冰卻毫不在意地直起身,看了眼時間。
“監(jiān)測時間到了。”
她伸手要去關(guān)儀器,林見疏卻先一步開口,聲音冷硬:“一會我自己關(guān)。”
沈硯冰的動作停在半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好好跟他過日子。”
“你既然能做出無極這種系統(tǒng),就配得上他?!?/p>
說完,她便轉(zhuǎn)身出去了。
林見疏愣住了。
她沒想到沈硯冰會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
林見疏不知道的是,沈硯冰曾是戰(zhàn)地軍醫(yī)。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奔走在一線搶險救災(zāi)的那些人,每一次出任務(wù)都是在跟死神賽跑。
而林見疏的無極系統(tǒng),對他們而言,則意味著更高的生還率,和從死神手里搶回更多的戰(zhàn)友和生命。
當(dāng)她看到林見疏的央視采訪時,沈硯冰就知道,這世上,再沒有比林見疏更適合嵇寒諫的女人了。
一個在前方?jīng)_鋒陷陣,一個在后方鑄就最堅固的盾。
他們是彼此的鎧甲。
就連這次本不該她來看顧林見疏,卻在路過護士站,看見她的病房按響了呼叫鈴時,率先沖了進來。
她并不想她出什么意外。
林見疏卻并不知道這些。
短暫的意外過后,她的心情又沉了下去。
配得上?
嵇家那種頂級豪門,以她的出身,確實是高攀了。
可她想不明白。
嵇寒諫既然是執(zhí)掌嵇氏集團的嵇二少,為什么會是特種兵?又為什么會是消防員?
他又怎么做到,同時還能兼顧集團?
他有分身術(shù)嗎?
心煩意亂間,胃里傳來一陣空落落的抗議。
考慮到兩個小寶寶,林見疏緩緩下床,將床邊的餐桌拉到面前。
保溫盒里是私房菜做的西西里血橙鮮蝦羅勒意面。
酸辣的醬汁包裹著勁道的面條,是她最近的心頭好。
可她只吃了小半碗,心口就堵得再也吃不下。
她重新躺回床上,將胎心監(jiān)測儀的聲音開到最小,像一首催眠的搖籃曲。
聽著那“咚咚、咚咚”的、富有生命力的節(jié)拍,她又沉沉睡去。
……
再次醒來時,病房里只開了一盞昏黃的壁燈。
熟悉的身影坐在床邊,靜靜地凝視著她。
嵇寒諫換下了消防服,穿著件柔軟的灰色羊絨衫。
可林見疏一看見他,心里就像堵了一團棉花,又沉又悶。
她不想和他說話。
手背上的針已經(jīng)被拔掉了,只貼著一塊小小的棉片。
她掀開被子下了床,想去洗手間。
嵇寒諫立刻起身,長臂一伸就想來扶她。
“慢點,我扶你?!?/p>
林見疏卻揮開他的手,冷漠拒絕:“嵇二少,請離我遠一點。”
嵇寒諫:“……”
林見疏自己走進了洗手間。
等她再出來時,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得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