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餐廳這邊。
蘇晚意盯著傅斯年,眼神像刀子。
“你到底跟疏疏說了什么?”
“她現(xiàn)在是孕晚期,情緒不能有大波動你不知道嗎?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傅斯年靠著墻,雙手插兜,聞言只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她非要問,我總不能瞞著她。”
“有些事,她早晚都得知道?!?/p>
秦瑜這時從臥室那邊走過來,壓低聲音對幾人說:“林董真的躺下了,看著像是真累著了?!?/p>
“那我們就不等她了,等沈阿姨出來就吃吧?!?/p>
她下意識地看向傅斯年,正要客氣地開口邀請他留下吃飯。
“秦總!”
“秦總!”
蘇晚意和姜昕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喊了出來。
兩人對視一眼,又是異口同聲:“你說?!?/p>
最后還是蘇晚意搶了先,她扯出一個假笑,對著傅斯年。
“傅律師業(yè)務繁忙,日理萬機,我們就不耽誤您寶貴的時間了?!?/p>
“這頓飯,就不留您了。”
傅斯年挑了挑眉,意味深長地看了蘇晚意一眼,目光又若有似無地掃過旁邊的姜昕。
他什么也沒說,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就直接走了。
直到那道身影徹底消失,蘇晚意才長長地舒了口氣。
一轉(zhuǎn)頭,卻見姜昕也明顯松懈了下來。
她有些不解:“姜總監(jiān),你跟傅斯年認識?”
姜昕下意識地搖頭,“不熟,工作上碰見過幾次。”
她頓了頓,找了個借口,“那個人……氣場太強,給人的壓力有點大?!?/p>
對于林見疏,她可以坦白過去,那是為了獲取絕對的信任。
可對蘇晚意,她們只是朋友,有些事,她不想鬧得滿世界都知道。
蘇晚意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副過來人的樣子。
“別怕他,那人就是看著唬人,其實還不就是個人,又不會吃了你?!?/p>
姜昕笑了笑,“你說的有道理。”
……
另一邊。
傅斯年回到車里,想了想,還是不太放心,拿出手機撥通了嵇寒諫的電話。
卻沒人接。
傅斯年皺了皺眉,心里猜到了什么,方向盤一打,黑色轎車便朝著市郊的私人山頂疾馳而去。
夜色深沉,盤山公路蜿蜒而上。
果然,在山頂那片空地上,他看見了一輛越野。
傅斯年將車停在旁邊,下了車。
冷冽的山風撲面而來,帶著草木的濕氣。
不遠處,一道挺拔的黑影站在一塊墓碑前。
清冷的月光落在他寬闊的肩上,將他的影子拉得又細又長。
遠處是京都璀璨的霓虹,萬家燈火,卻反襯得他周身那股落寞陰郁的氣息愈發(fā)濃重。
傅斯年沒立刻過去,從兜里摸出煙盒,點了一根。
猩紅的火點在夜色中明滅,他抽完了一整支煙,才將煙蒂捻滅,邁步走了過去。
“他們來京都了?!?/p>
“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嵇寒諫沒有回頭,聲音像是從胸腔里擠出來的,壓抑得厲害。
“奶奶快不行了?!?/p>
他頓了很久,才繼續(xù)說下去,“但她一直記得,二哥已經(jīng)離世了?!?/p>
傅斯年一愣,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老夫人……記得嵇二少已經(jīng)死了?
那她之前在養(yǎng)老院,故意把嵇寒諫認成嵇二少,那些時而清醒時而糊涂的表現(xiàn)……
一個驚人的猜測在他腦中成型。
“老夫人她……并不是真的糊涂?”
“難道是……她不希望你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