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嘴角藏著笑,卻嘴硬道:“誰要跟你糾纏一輩子。”
再轉過頭來時,她立馬換回兇巴巴的表情。
沖著李玄堯仰著下巴尖道:“你后宮之事不解決,咱倆沒戲?!?p>李玄堯立馬提筆承諾。
【我定不會寵幸其他女子?!?p>【若違背諾言,任由你處置?!?p>唇角抽動,江箐珂皮笑肉不笑。
“你力氣那么大,我怎么處置你?”
“再者,身為一國之君,若言絕不寵幸后宮妃嬪,此話未免過于虛妄?!?p>“如花似玉的小娘子都納到了宮里,就任由她們獨守空房,當一輩子的黃花大閨女?”
“到時,獨我集萬千寵愛于一身,豈不是更惹人恨,招人嫉妒?”
“那日子還能太平得了?”
“皇上對你母后也算一往情深,不也跟惠貴妃生了兩個皇子一個公主,跟淑妃生了三個皇子,還跟那個什么嬪來著......”
江箐珂記不清后宮里的那些女人,更記不清誰生了誰。
于是干脆沒好氣地道:“反正生了一大堆!”
說到此處,江箐珂頻頻搖頭,越想越覺得不妥。
“只要你坐上那個位置,就不再是我一個人的夜顏了。”
“可我也沒那么無私,能大大方方地讓別的女人碰你?!?p>“因為我很喜歡你,喜歡得不得了,越是喜歡越想獨占。”
“若是你跟別的女人親親抱抱,你儂我儂,我會瘋的,夜顏!”
“你我要想糾纏一輩子,法子就兩個?!?p>“一是后宮僅我一人,可現(xiàn)在東宮里就有三個了,外加一個被打殘的張良媛,馬上還要娶個和親的公主,這就......”
江箐珂伸出五個手指頭強調:“這就五個了!第一個法子已經沒戲。”
“再一個,你放棄江山,跟我去西延?!?p>“可那位置是個男子都想坐,江山難得,美人易尋,連傻子都知道選哪個?!?p>李玄堯立刻提筆寫了個法子。
【待日后我坐穩(wěn)皇位,朝局穩(wěn)定,我便將后宮遣散,僅留你一人,如何?】
江箐珂的態(tài)度有些緩和。
“那就等你都遣散了,再說!”
不想再揪著沒有結果的事說下去,江箐珂便立刻換了個話茬。
“不過,有一說一?!?p>“還是要謝謝你,當初在皇上面前替我們江家說情,讓我們江府免了一場禍事。”
雙手繞過李玄堯的腰,江箐珂抱著他親了下。
“多謝殿下不殺之恩。”
“我們江家的兒郎雖然都是風流貨色,卻也是忠心護國之人,從無二心?!?p>“日后,殿下守著大周的百姓,江家軍則為殿下守好西延那邊的江山,唯殿下是從?!?p>想說的話很多很多,可惜還無法正常發(fā)聲。
李玄堯只能用一緊再緊的擁抱作為回應。
其實,他很清楚,千言萬語都不如用行動去兌現(xiàn)承諾。
路漫漫其修遠兮,砥礪而行,自有佳境在前。
他和小滿的圓滿將會在古稀之年、流年歲月的盡頭落得成就。
而現(xiàn)在,未滿將滿,和潤而遠。
......
夜里丑時,終于趕到官道驛館。
一行人疲憊不堪,安排好房間便都草草睡下,一覺便睡到卯正時分。
“能不能離我遠點兒?”
“睡覺你守在門口,上個茅廁你也跟著,煩不煩?”
喜晴一大早上就跟谷豐發(fā)火。
可不論她怎么兇,谷豐都狗哈哈地跟在身側,又是給盛粥,又是給剝雞蛋的。
“我我我我,我不,不不不,不是,怕,怕,怕你跑了?!?p>喜晴給了谷豐一個眼刀子。
“我家主子都沒跑,我跑什么?”
“你到底喜歡我什么,你說,我改還不行嗎?”
谷豐也不說話,憨憨一笑,拿出兩個大包子塞給了喜晴。
“就,就剩,剩剩,剩兩個,肉肉肉,肉餡的,快,快快,快吃?!?p>是時,旁桌的南星看著手里吃了一半大包子,在那邊突然高聲喝道:“哪個孫子把我肉餡包子給換了?”
喜晴看了看南星,又看了眼手里的兩個肉包子,最后抬頭看向谷豐。
谷豐沖她眨眼壞笑,用胳膊肘碰了碰她,催她快點吃,隨后拿起自己碗里的素菜包子一口咬了下去。
喜晴瞧見,將手里的肉包子換了一個給谷豐。
“不不不,不用!”
谷豐要給她夾回來,卻被喜晴給攔住了。
“我吃不了這么多。”
兩人的小動作皆被江箐珂和江止看在眼里。
面面相覷,江止湊到江箐珂身邊,非常小聲地道:“要不,別帶她了?!?p>可這話還是飄進了李玄堯的耳朵里。
眼鋒一轉,冷冷地朝江止刺了過去。
江止挑眉低頭,裝作沒事兒人似的,開始喝粥。
他雙手被反綁在身后,無法動彈。
可又不敢當著李玄堯的面兒使喚江箐珂,便只能像只大公雞似的,兩個翅膀貼在身側,一會兒低頭吃口包子,一個低頭喝口粥,姿勢看起來甚是滑稽。
早食吃得差不多了,住在驛館的另一伙人也從樓上走了下來。
江箐珂循聲瞧去。
看那些人的穿著打扮,便知不是大周人。
待一名女子在下人的左擁右護下出現(xiàn),江箐珂腦子里首先想到的便是那和親公主。
再過一個月,李玄堯就要登基為帝了。
按照大周宮內禮制,和親公主要提前到京城,在入宮之前暫住番館,跟宮里的教習嬤嬤學習一個月的規(guī)矩,還有平日里常用的大周話。
算算日子,那和親公主是該來了。
李玄堯亦是注意到了那個穿金帶銀,珠光寶氣的女子。
放下帷帽的垂紗,他同南星示意。
南星領命,上前去問了幾句。
果不其然,正是南裕國來的妙婭公主。
且對方聽聞他們這批亦是前往京城的,便提議結伴而行。
妙婭公主緩步走來,沖著江箐珂這桌,按照南裕國的禮節(jié)行了個禮。
那公主渾身都是金鈴鐺、銀鈴鐺,舉手抬足都會發(fā)出清脆好聽的聲響。
且她眉眼深邃,鼻梁高翹,長相艷美至極,輕輕一笑便可沉魚落雁,身姿更是曼妙無比,看得江止都晃了一下神兒,贊了一句“漂亮”。
就是再清心寡欲的佛子瞧了,也要寧負如來不負她了。
這納回去放到宮里,動心動欲,遲早的事兒吧?
江箐珂?zhèn)软闪死钚蛞谎邸?p>咬著牙,陰陽怪氣道:“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
偏偏那妙婭公主從桌旁經過時,不小心踩到長裙,被絆了一跤,徑直摔到李玄堯的懷里。
異域的熏香撲鼻而來,江箐珂親眼瞧到那對胸撞到了李玄堯的手上,擠出深深的一條縫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