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藥主動嘗了一口二嬸做的新糕餅,驚艷極了,“嬸嬸,這是什么!我想學!”
二嬸含笑道:“嗯,我教你?!?/p>
沈藥迫不及待站起身,“我們去廚房!”
二嬸依她,也跟著起來。
二人離開雅間去了后廚,沈藥一眼見了堆得滿滿當當?shù)哪切┬迈r蔬果,好奇地問,“嬸嬸,這些你都是找誰買的?”
二嬸事無巨細地答:“祥云街最南邊街口住著個小老頭,家中田地眾多,祖輩都是種地的,他還從周邊村子里收各種新鮮蔬果來賣。我爹與他相識多年,我信得過,如今便還是是從他那兒買菜?!?/p>
沈藥記在心上,“那酒水從哪里買比較穩(wěn)妥?”
“風記酒肆的老風頭呀,”二嬸道,“忘了么,過去我們將軍府不是都……”
都從他手上買酒水。
但說到一半,二嬸驟然卡住。
她已有好些年不是將軍府的人了。
沈藥歪過腦袋笑笑,“一天是我嬸嬸,一輩子都是我嬸嬸,又沒說錯?!?/p>
二嬸目光寵溺,也跟著笑了一笑。
沈藥與二嬸一道,做了不少糕餅,用食盒裝了,先擱在馬車上。
與二嬸依依不舍地告過別,沈藥去定蔬菜與酒水。
銀子什么的商量好了,還得簽文契。
過去嫂嫂教她,口頭上說定的事兒不能作數(shù),隨時可以反悔,但若是簽了文契、按了手印,那就是板上釘釘?shù)氖聝毫?,若是反悔,便得吃官司?/p>
忙完回到侯府,已近傍晚了。
沈藥將食盒遞給青雀,讓她將糕餅分給院子里眾人。
-
另一邊。
謝景初回到東宮,便挨了皇后的一通訓斥。
說宮中如今處處都缺錢,她執(zhí)掌鳳印,卻也總是捉襟見肘,又斥責他長這么大了也不知道體恤母后,在外面揮金如土,花了這么大一筆銀子。
皇后這回是氣得狠了,直接在宮人面前開了口,半點顏面沒給謝景初留。
謝景初臊得慌,咬咬牙,道:“……那是因為沈藥。”
聽到這個名字,皇后愣了一下。
謝景初趁機說出了沈藥的那番算計,當然,略去了他加價五十兩的細節(jié)。
聽完,皇后氣得摔碎了一只瓷杯,恨恨道:“本宮早就說過,那就是個掃把星,只要你與她碰見,就沒什么好事!如今宮中處處都缺錢,又來這么大一筆開銷!”
謝景初暗自松了口氣。
皇后不再斥責他了,勉強平復下情緒,“……你可知,靖王醒了?”
謝景初訝然,“九叔醒了?”
“聽說是短暫地醒了一下,究竟怎么回事,還不太清楚,你父皇的意思,讓你去靖王府看一看他。只是如今沈藥就在王府。今日她故意使計讓你花銀子,不過是因為心里還惦記著你。你若是去了王府,只怕是她又要自作多情,覺得你是為了她去的?!?/p>
聽了這話,謝景初勾了一下唇角。
母后說得不錯,沈藥多半是真的還喜歡他,所以才有這么多的算計。
他想了想,道:“母后,父皇想讓兒臣去,兒臣總不能違逆父皇的意思。頂多,不把沈藥放在眼里便是?!?/p>
皇后嘆了口氣,“也沒別的辦法了,只好委屈你?!?/p>
說到底,是她這個兒子太優(yōu)秀。
又英俊,又有才能,更是東宮太子,將來繼承皇位的人!
也難怪沈藥這樣的小妖精,總是念念不忘。
-
靖王府。
晚上,沈藥洗了頭發(fā),擦了會兒,但沒有完全擦干。
她今日實在有點兒累,想和小時候那樣,整個人躺在床上,腦袋挨在床邊,任由發(fā)絲垂落下去。
謝淵是豎著躺在床上的,如此,二人難免要發(fā)生肢體接觸。
不過畢竟他們做了夫妻,睡在一起、靠在一起沒什么吧?
于是沈藥就這么躺了過去,雙腿虛虛地搭在謝淵的大腿上。
倘若她的耳力再靈敏些,就可以聽到謝淵陡然加快的心跳。
但沈藥對此一概不知。
她只是覺得,這么躺著好舒服。
怪不得小時候,娘親總愛把腿架在爹爹身上。
沈藥仰起臉,看著頭頂紗帳,小聲說起今日的遭遇,“……我銀子沒有他多,出身也沒有他好,搶不過他。畢竟,謝景初真有皇位要繼承?!?/p>
謝淵:……
二百兩,他手指縫里漏一點的事兒。
怎么連這委屈都受。
說起出身。
皇兄兒子好幾個,謝景初不是最賢能的那個,不一定非讓他繼承皇位。
“不過?!?/p>
沈藥語調一轉,嗓音染上笑意,“我跟伙計合計做了個生意……”
她娓娓道來。
最后又哼笑了一聲:“反正就是個鐲子,原本也就只值三十兩,花五十兩買都太昂貴了不值得,花二三百兩什么的,也太蠢了。銀子又不是大風刮來的?!?/p>
謝淵心下低笑。
她倒是不愛吃虧。
沈藥說完了,又安靜躺了會兒,摸了下頭發(fā),已經(jīng)干得差不多了。
她爬起來,按照往常一樣到里面去睡。
因為頭發(fā)散著,經(jīng)過謝淵身旁時,發(fā)梢不輕不重,掠過了他的臉頰。
細細軟軟的,帶著清香。
從臉皮掠過,好似在心口也撓了兩下。
謝淵的呼吸都頓住。
沈藥躺下的時候,感覺很熱,比以往每天都要熱。
“升溫了么……”
沈藥嘟噥著,坐起身來。
謝淵身上搭著一條薄薄的錦被,她想著,既然天氣熱了,那還是稍微把被子掀開點兒比較好,要不然出汗太多,身上怕是要起疹子。
她這么想,也是這么做的。
捻起錦被一角,扯到謝淵腰身的位置。
也是這么一扯,沈藥的視線落到下方。
月光燭光交映之下,有很明顯的一處鼓起。
沈藥自言自語:“這是什么?大疹子?還是什么大包?”
謝淵:?
什么將軍府!
連這個都不教?
沈藥試探性地伸手,戳了兩下。
謝淵:?。?!
謝淵快爆炸了。
偏偏沈藥不知者無畏,還把被子再往下扯了點兒,壯著膽子,掀開了他的衣擺。
……
一聲驚呼,在房中猝不及防響起。
像是偶遇毒舌,或是什么兇獸。
沈藥幾乎是手忙腳亂,匆忙將被子蓋上。
她漲紅了一張臉,心如擂鼓,坐在那兒半晌不敢動彈。
不敢看謝淵的臉,更不敢看剛才那處。
總感覺畫面已經(jīng)深深地印在腦海中揮之不去了……
好半晌,她才重新躺下來。
這回,離開謝淵好一段距離,而且還是背對著他。
謝淵又好氣又好笑。
真這么嚇人?
不是每個男人都有嗎?
等他醒了,是該讓人好好地教教她。
不。
不讓別人教。
他、來、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