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許不是一個喜歡傷春悲秋的人,最主要的是,生活賜予的苦難讓她沒有時間和心思過多的傷春悲秋。
她要是因為這些糟心事,整天沉浸在傷痛中走不出,那她早就活不下去了。
然而她想活著,想活得更好。
擦了擦臉上的淚,溫如許坐起身給葉江打電話。
葉江剛下樓,手機響了。
他以為又是家里打來的,不耐煩地皺起眉,看到是溫如許,緊皺的眉頭瞬間舒展開,連嘴角都翹了起來,就連聲音都不由得放低、放柔。
“喂,許許,怎么了?”
溫如許語氣和善地說:“從明天起,我可以上英語課嗎?反正我在家里也沒事,我想恢復上課?!?/p>
葉江本以為溫如許又要跟他哭鬧,都做好了如果溫如許哭鬧,他便返回去哄她的準備,卻沒想到小姑娘已經(jīng)自行調(diào)整好了情緒,比他想的還要冷靜。
“好?!彼斓卮饝?,又問,“還有沒有別的要求?”
溫如許柔聲回應:“沒了,能恢復上英語課就行?!?/p>
她已經(jīng)決定了,開學后悄悄報個雅思培訓班,在大學畢業(yè)前把雅思考下來。
雖然她現(xiàn)在還沒想好要不要出國留學,但是提前準備好退路總沒錯。
還有一年半她大學就畢業(yè)了,確切點說還有一年零四個月,說起來也挺快的。
不管怎樣,她先把學業(yè)完成了再說。
到時候是走是留,她要自己做主,再不受任何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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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初二這天,葉家待客,除了邀請親朋好友,還邀請了譚家。
原本葉家跟譚家壓根不熟,沒有任何往來,葉榮祥跟譚振華從沒搭過班子,只是一起“同朝為官”,在大會堂開會時有過照面,私下里沒有任何交集,逢年過節(jié)更是從沒走動過。
然而就在去年初,譚振華被調(diào)回北城后,他老婆陸曉蕓跟鐘可打過幾次牌,又吃了幾次飯,兩家關系突然就親近了起來。
一開始,鐘可沒想過跟譚家結親。
那會她還在想著讓葉江娶霍冉,主要是霍敬元當時是能源局的一把手,對葉江的事業(yè)有幫助。
奈何葉江死活不同意娶霍冉,連見都不愿意見一面。
直到葉江的行為惹怒了霍敬元,被霍敬元故意卡項目,鐘可這才把目標轉(zhuǎn)移到了譚家。
譚振華調(diào)回來后,擔任了組織部二把手,負責人事調(diào)動這一塊。
霍敬元在能源局局長這個位置上肯定坐不久,譚振華有權決定誰接任霍敬元的位置,那么下一任局長,極有可能是譚振華的心腹。
鐘可知道譚振華的獨生女譚思寧沒結婚,于是約陸曉蕓約得愈發(fā)頻繁,經(jīng)常約著做按摩、美容,喝下午茶等。
當時鐘可的態(tài)度,譚家不是不清楚,只是譚家身為女方,不可能上趕著提出結親的想法。
而鐘可雖然很想讓葉江娶譚思寧,但葉江養(yǎng)女學生的事,在圈里已經(jīng)傳得沸沸揚揚,她也不好意思貿(mào)然提出來。
因此兩家便都穩(wěn)著,誰也沒率先捅破這層窗戶紙。
直到葉江被趙明權跟霍敬元聯(lián)手坑了一把,霍冉跟趙明禹高調(diào)訂婚,鐘可這才急了。
元旦一過,鐘可再次約了陸曉蕓打牌,一起的還有葉封侯的母親賀婉清,以及傅宗陽的母親沈蘭。
牌局上,賀婉清故意給陸曉蕓喂牌。
沈蘭笑著調(diào)侃:“賀書記這是想跟陸教授結親呢?”
賀婉清退下來之前是文聯(lián)部門的書記,盡管去年已經(jīng)退休了,卻仍舊被大家稱一聲“賀書記”。
而陸曉蕓原本是江城大學的經(jīng)濟學教授,前年才退下來。
賀婉清被揭穿也不尷尬,坦然地笑道:“我倒是有這個心,只怕陸姐姐瞧不上咱家老三?!?/p>
沈蘭故作詫異地問道:“哦?怎么是老三了?你這當媽的,不為你家葉四操心,倒是先為侄兒操心上了?!?/p>
賀婉清笑著說:“老三都還沒結婚,哪有哥哥沒成家,弟弟先結婚的,不合適?!?/p>
鐘可笑著打出一張牌,正好是陸曉蕓缺的那張牌。
牌放到桌面上,鐘可笑道:“光你倆說的熱鬧,就老三那兵痞子形象,人思寧未必瞧得上?!?/p>
陸曉蕓撿起鐘可打出的牌,笑著往桌上一推:“胡了!”
于是葉江跟譚思寧的事,兩家大人便默契地定了下來,就看兩個年輕人的意思了。
葉江回到葉家老宅,譚家人還沒來。
鐘可再三叮囑,一會兒譚思寧來了,讓葉江要主動、要熱情,先帶著譚思寧在園里轉(zhuǎn)一轉(zhuǎn),散散步,吃過午飯再帶著譚思寧出去逛逛街,看個文藝愛情電影,再給譚思寧以及譚思寧的父母買點禮物什么的。
葉江面無表情地聽著,一言不發(fā)。
葉封侯站在風廊柱后面,聽到了鐘可交代葉江的話,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
鐘可面色一沉:“葉老四,你給我出來!”
葉封侯單手插兜,一副吊兒郎當?shù)哪?,從朱漆的廊柱后面走出來,笑容散漫道:“伯母別生氣,我只是覺得三哥都是三十歲的人了,不是三歲,倒也不用連這種小事都事無巨細地交代。”
鐘可沒好氣地說:“我不跟他交代清楚,他能知道嗎?”
葉封侯看了眼一臉冷漠狠厲的葉江,笑了聲:“確實,就三哥這張‘神鬼莫近’的閻王臉,很難想象他熱情起來是什么樣子?!?/p>
等鐘可走了,葉封侯走到葉江跟前,笑著打趣了一句。
“三哥怕是在床上都沒熱情過?!?/p>
葉江眉眼低壓,神色狠厲道:“你很閑?”
葉封侯叼了根煙,痞氣地笑了下:“過年么,可不就閑?”
葉江轉(zhuǎn)身回了自己住的西樓,葉封侯跟了過去。
走進西樓小院,葉江手機響了,是顧景深打來的,他直接坐在廊下長椅上接電話。
顧景深:“三哥,查到了,昨天溫如許跟譚思寧同時進了商場三樓的愛馬仕店,跟譚思寧一起的還有個女人,是譚思寧公司簽約的一個藝人?!?/p>
葉江:“把那個女演員的嘴撬開?!?/p>
顧景深:“問了,那女的就是個見錢眼開的主兒,膽兒又小,稍微嚇一下,什么都招了?!?/p>
“她說譚思寧提前調(diào)查過溫如許,知道溫如許的模樣,昨天碰到純屬湊巧,正好譚思寧去你公司旗下的那家商場逛街,看到了溫如許,她們便故意跟在溫如許后面,在溫如許進了店后,也跟了進去,然后故意說了那番話?!?/p>
顧景深把昨天譚思寧她們的對話,言簡意賅地重復了一遍。
“三哥,那女的說,譚思寧不介意您跟小許的關系,是因為譚思寧在養(yǎng)男大學生,還同時養(yǎng)了好幾個。而且譚思寧是想真的跟您結婚,與您維持明面上的夫妻關系,背地里再各玩各的?!?/p>
葉江語氣波瀾不驚:“嗯,我知道。”
顧景深驚訝:“您知道?那您還,還答應她的要求?”
葉江嘴角冷勾:“將計就計?!?/p>
顧景深仿佛吃到了大瓜,又驚又喜,激動得不行。
“三哥,您的意思是,您真的打算跟她結婚,維持明面上的夫妻關系,然后再光明正大地養(yǎng)著……”
葉江臉色一沉:“你年夜飯豬油吃多了糊了腦子嗎?”
顧景深:“……”
葉江:“我不可能娶她?!?/p>
顧景深試探道:“您是想拿她做擋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