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擺在自己面前的兩個選項,沐子安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就選擇了第二個。
雖然草原之上寒風凌冽,且隨著時間的推移溫度會變得越來越低。
保溫水壺看似是很重要的一物,能讓將士們一直喝到熱水。
但是實則與指南針比起來二者之間相差甚遠。
想要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之中千里尋敵,那方向絕對不能出錯!
霍去病之所以能封狼居胥沒有在茫茫草原迷路。
是因為他巧妙運用“以夷制夷”策略。
在霍去病的隊伍中有不少的匈奴人。
比如“宜冠候”高不識、“輝渠候”仆多,原來都是匈奴那邊的。
因為隊伍里有這些匈奴本地人的存在,所以霍去病才總能精確地制導匈奴人的王庭。
而眼下沐子安麾下全都是清一色的漢人騎兵,根本沒有匈奴人向導。
雖然早在進入草原之前,沐子安就和賈詡制定了策反匈奴人的當向導的計劃。
但是眼下有了指南針就能將計劃變得更加妥善和穩(wěn)固。
避免因為匈奴人指錯方向而導致進攻失敗的風險。
眼前的這個部落很大,目測有兩萬余人,不過其中大部分都是婦孺老弱,真正的匈奴騎兵不過二三百之數。
此番左賢王南下,幾乎將每個部落的騎兵都搜刮了個干凈。
所以眼下正是整個草原所有部落最虛弱的時候。
正所謂慈不掌兵,義不掌財!
沐子安不會因為眼前的部落的人員構成而圣母心泛濫。
相反這些人都是匈奴南下打草谷的既得利益者。
他們所享受的都是建立在大離百姓的苦難之上!
沐子安不是圣人他做不到兼濟天下,他所能知道的唯有一句話。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一念至此,沐子安目光一冷沒有絲毫的猶豫當即下令道!
“速戰(zhàn)速決!”
“凡有反抗者!殺無赦!”
隨著沐子安的聲音落下,蒼茫的天空中之下兩道聲音響起。
一道是沐子安腦海之中那冰冷的機械聲。
“叮咚!恭喜宿主做出抉擇!系統(tǒng)獎勵已發(fā)放!”
而另一道則是四千多名漢人騎兵在蒼茫草原之上的第一道怒吼之聲!
“殺!”
.........
此刻匈奴部落的一處低矮雜亂帳篷內。
徐輝如同往常一樣在昏暗的燭光下分揀著雜色的羊毛。
這已經是他在草原上渡過的第五個年頭了。
五年前匈奴人南下徐輝被抓來草原,從一個讀書人變成一個卑賤的奴隸。
放羊牧馬稍有不慎還要被鞭笞,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像是他這樣的草原的草原奴隸,在這個部落還有很多。
都是匈奴人從各地掠奪而來的。
對于匈奴人而言他們跟牲口沒有什么區(qū)別,可以隨意的打殺不需要付出任何的代價。
頭兩年徐輝還想逃跑還想反抗,但是被抓回來打了個半死之后他就放棄了。
一個人怎么可能走出這茫茫的草原呢?
徐輝也曾經奢望過有朝一日,朝廷的大軍能殺入草原來拯救他們這些被掠奪的百姓。
但是隨著時間一天天的流逝,這種奢望最后也慢慢的變成了絕望。
五年時間足夠改變一個人了。
現(xiàn)在的徐輝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個沒有任何反抗思想的行尸走肉。
往日那些書中的圣賢之言也早就在風雪中被淹沒了。
草原的冬天馬上就要來了,徐輝要靠著這些撿來的羊毛給自己做一件衣服保暖。
去年的一場大雪給草原帶來的滅頂之災。
無數人都被活活的凍死了,徐輝很幸運只是被凍壞了一根腳指勉強地撿了一條命。
正當徐輝麻木地從羊毛之中將沾染的雜草分離出來的時候。
門外一個匈奴年輕女人走進了營帳內。
這個女人正是將徐輝從大離掠奪而來的那個匈奴百夫長的女兒阿朵。
阿朵看著坐在地上的徐輝,臉上洋溢著笑容。
“阿輝!看我阿媽新編制的衣服漂亮嗎?”
徐輝聞言抬頭望去,只見這是一塊上好的絲綢錦緞。
即便是在大離這都是難得一見的珍品。
徐輝臉上擠出一個笑容說道。
“阿朵主人穿著自然是漂亮的?!?/p>
聽到主人二字,這阿朵有些不開心。
“阿輝,我已經跟阿爸說了,等今年冬天過去,阿兄他們凱旋了回來了我們就成親。你以后再也不是奴隸了?!?/p>
“怎么樣你是不是很高興?”
阿朵滿臉期待地望著眼前的徐輝。
五年前徐輝被掠來的時候,尚且還是一個翩翩公子的形象。
這對于當時年少的阿朵而言絕對是莫大的吸引力。
徐輝的學習能力很強,幾個月就掌握的匈奴語。
所以徐輝時不時會向著阿朵說一些草原上的奇聞軼事。
短短三言兩語就讓阿朵對中原產生了無限的向往。
這些年要不是阿朵有意無意的庇護,想來徐輝也變成了草原牧草下的一具枯骨了。
徐輝盡量讓自己的笑容變得更燦爛一些。
“高興,怎么能不高興呢?”
說話間,徐輝眼中的淚水在打轉。
若不是五年前的慘劇,他現(xiàn)在想來已經跟心愛的女子結婚生子供養(yǎng)家中父母了。
而眼下他卻成為了奴隸,父母更是生死不知。
淚水?這五年徐輝已經流干了。
得到了想要的答復,阿朵更開心了。
此刻的她在低矮的帳篷里轉圈讓身上的綢緞隨風而動。
“我身上這塊布料,可是阿爸賣了五十頭羊和家里的其他十個漢牲才換來的呢。”
聽到阿朵的話徐輝臉上依舊掛著笑意,但是雙手卻不由的握緊。
如同阿朵所說的一樣。
漢人奴隸在草原上跟牲口沒有區(qū)別,不過是一個是四腳羊一個是兩腳羊罷了。
而徐輝充其量不過是一個比較有趣的牲口而已,就像是他們養(yǎng)的狗。
等興趣時間過了最后的下場還是殺了吃肉。
只可惜,徐輝根本沒有能力反抗,除了接受現(xiàn)實之外別無他法。
然而正當此時,帳篷之外忽然傳來一陣喊殺和刀刃碰撞的聲音。
徐輝心里一緊,難道又有敵對部落過來襲擊了?
草原之上部落之間的戰(zhàn)爭司空見慣!
徐輝一把將阿朵拉到身后,然后從自己的草席之下摸出一把割草用的閘刀。
旋即小心翼翼地用閘刀撩開帳篷的門簾漏出一條縫隙。
然而下一刻!徐輝原本驚恐的目光瞬間變得激動起來!
因為徐輝見到了他日思夜想的一幕!
無他!就因為遠處沖殺的那是漢人的騎兵!隨風飄動的是大離的軍旗!
五年了!徐輝終于等到了朝廷的援軍!
一時間徐輝激動得渾身顫抖!
帳篷內,阿朵一臉驚恐問道。
“阿輝外面怎么了?”
徐輝聞言默默地將帳篷的門簾合上。
手中那割草的閘刀也不由的握緊了幾分。
帳篷內燭光隨風搖曳,讓徐輝蓬頭垢面的臉忽明忽暗。
陰影中徐輝笑了,而這次的笑是發(fā)自內心的。
徐輝呢喃著似乎是對阿朵說的也似乎是對自己說的。
“沒事,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