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匈奴大帳之后,沐子安的腦海之中不斷地回蕩著剛才裴少祝的聲音。
如果謀害自己父親的事情背后有杜玉衡這個宰相參與那就絲毫不覺得意外了。
畢竟當初自己父親是在出征之路上被埋伏的,而且能泄露行軍路線并且謀劃此事的人必然是位高權(quán)重。
沐子安深吸了一口氣,此刻在他的腦海之中一個被拼湊出來的真相已然浮出水面。
當初蕭瑀非是太子按理來說皇位應(yīng)該與他無關(guān)。
是自己父親帶兵殺入東宮斬了太子,而后挾持先帝退位給蕭瑀。
而在這個過程之中自己的父親必然是殺了無數(shù)太子黨的人。
更是觸及了多方的利益。
等到蕭瑀登基稱帝之后必然也會清算。
而這些太子黨的人背后所代表的就是無數(shù)的世家門閥。
多年的投資一夜之間打了水漂,說是恨不得生啖其肉都淺了。
他們不敢怨恨已經(jīng)稱帝的蕭瑀。
自然是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自己父親的頭上。
加之自己父親還有監(jiān)察百官的權(quán)利,權(quán)傾朝野多年自然是立敵無數(shù)。
在多方面因素的疊加之下,就有了那一日的截殺。
杜玉衡背后謀劃,裴家聯(lián)合其他世家門閥出資,六葬堂出手。
最后才布下了這個必殺之局。
整件事背后所牽扯的絕非一家兩家。
沐子安只覺得頭疼自己這位素未謀面的父親還真是給自己留下了一個大難題。
不過越是有挑戰(zhàn)性東西,沐子安就越是感覺到興奮。
既然難得穿越一次,那若是不把天下攪得天翻地覆豈不是白來了。
天空之上,再次大雨傾盆,似乎是要將這大離京城之內(nèi)的血跡滌蕩干凈。
收尾的工作自然無需沐子安處理。
韓世忠從沐子安這里將捷利可汗借走。
有了這位可汗在手,皇城之內(nèi)的這些匈奴便是徹底沒有了反抗的心思。
皇宮門前,沐子安和蕭秀寧柳如是三人重逢見面。
雖然只是相隔幾個月但是卻恍如隔世一般。
三人還來不及寒暄,身后皇宮的大門洞開。
曹公公急匆匆地從內(nèi)門走出,開口道。
“陛下宣九公主,鎮(zhèn)國公覲見?!?/p>
柳如是自覺開口道。
“我回府等著公子?!?/p>
柳如是自是識得大體,眼下京城之變雖然已經(jīng)結(jié)束,但是畢竟也是驚擾了圣駕皇帝自然要問責。
二人在曹公公的帶領(lǐng)下一路前往養(yǎng)心殿。
皇宮內(nèi)外好似兩個世界一般。
城外打生打死,城內(nèi)則是一片安寧。
二人走入養(yǎng)心殿內(nèi)。
此刻朝中大臣幾乎到齊。
龍椅之上蕭瑀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今夜事情的經(jīng)過,李九玄已經(jīng)先一步告訴了蕭瑀。
可以說要不是沐子安及時趕到,今夜在場的所有人都可能會成為匈奴人的俘虜。
“臣沐子安拜見陛下!”
“兒臣蕭秀寧拜見父皇。”
二人單膝跪地齊聲開口道。
蕭瑀平靜說道。
“平身?!?/p>
“謝陛下/父皇?!?/p>
二人起身之后方才發(fā)現(xiàn)此刻在這養(yǎng)心殿的中央還跪著一個身影。
蕭秀寧仔細望去,這身影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出逃然后又被抓回來的三皇子蕭玫。
此刻的蕭玫完全沒有了之前身為皇子的桀驁。
整個人跪在地上不斷地顫抖,好似一只落湯的鵪鶉。
蕭瑀單手托著下巴望著跪在地上的蕭玫問道。
“玫兒,你可知罪?”
“屠殺禁軍,私放匈奴入京!裹脅百姓棄城而逃?!?/p>
蕭瑀每說一句話,聲音便是冷厲三分。
話音落下,蕭玫渾身一顫整個人趴得更低了。
“還請父皇饒命??!兒臣,兒臣實在不會釀成此等大錯啊!”
養(yǎng)心殿內(nèi)所有人都噤若寒蟬,蕭瑀身為帝王的壓迫力太強了。
“孫愛卿,如此當做何罪?”
蕭瑀聲音落下,刑部尚書孫寧連忙出列。
此刻的他臉色也是難看,這燙手的山芋怎么就落在了他的手上。
但是眼下他也是沒有退路,智能迎著頭皮說道。
“回稟陛下,按.....按......按大離律法,當斬!”
此言一出,頓時引起一片的嘩然。
跪在地上的蕭玫聞言頓時好似被抽干了靈魂一般,身體如若一灘爛泥倒在地上。
此時身為宰相的杜玉衡上前一步開口道。
“還請陛下念在三皇子殿下,乃是初犯饒他一命!”
杜玉衡聲音落下,當即便有一眾大臣跪地道。
“還請陛下饒三皇子殿下一命?!?/p>
龍椅之上蕭瑀面色平靜,旋即將目光落在了沐子安的身上。
“鎮(zhèn)國公覺得如何?”
本來正在好好吃瓜的沐子安一愣,頓時感覺人都麻了。
雖然按照律法來說,三皇子所犯下的絕對是殺頭的罪過。
但是奈何律法的最終解釋權(quán)在眼前那個坐在龍椅之上的人手里。
此刻的沐子安有些琢磨不透的蕭瑀的心思。
此番要不是自己及時趕到,自己這個水靈靈未過門的老婆可能就要死在匈奴人的手里。
正當沐子安思索之際,腦海之中系統(tǒng)的聲音隨之響起。
“叮咚!恭喜宿主觸發(fā)抉擇!”
“抉擇1:進言賜死蕭玫,獎勵:改良造紙法。”
“抉擇2:進言放過蕭玫,獎勵:改良煉鋼法?!?/p>
“請宿主做出抉擇!”
養(yǎng)心殿內(nèi),沐子安深吸了一口氣道。
“天子犯法!理應(yīng)于庶民同罪!”
此言一出,頓時大殿之內(nèi)響起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
于沐子安并肩而立的蕭秀寧眼神有些緊張的望著沐子安。
雖然說最是無情帝王家,但是虎毒尚且不食子。
正當所有人都以為沐子安要整死蕭玫的時候,沐子安繼續(xù)開口說道。
“然吾聞以孝治天下者,不害人之親。施仁政于天下者,不絕人之祀?!?/p>
“皇子犯法理應(yīng)與庶民同罪,然帝王之家理應(yīng)為萬民之表,父殺子實不為天下之楷模也。”
“故而臣以為死罪可免?!?/p>
沐子安的聲音戛然而止,但是所表達的意思已經(jīng)是再明顯不過。
對于蕭玫這樣的人而言,有些時候活著比死了更難受。
“叮咚!恭喜宿主做出抉擇!系統(tǒng)獎勵已經(jīng)發(fā)放?!?/p>
感受到腦海之中瘋狂涌入的陌生知識,沐子安嘴角一笑。
龍椅之上蕭瑀望著躬身行禮的沐子安緩緩開口道。
“你比你父親多了三分圓滑。”
沐子安聞言只當是夸獎自己了。
言罷,蕭瑀冷厲的目光望向跪在地上的蕭玫,緩緩地做出了最后的判決。
“即日起,將蕭玫貶為庶人,徒三千里發(fā)配嶺南!遇赦不赦,終生不得入京,其母貶入冷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