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奕的臉上纏著厚厚的繃帶,只留下一雙眼睛。
此刻,他的眼睛還都是腫的。
看上去有些滑稽,但也同時說明,莊奕的傷不少。
顧懷瑾懷疑的望著他,“你說是夏星將你傷成這樣的?”
莊奕憤憤道:“對,就是她,還有那個小屁孩和臭老頭!”
顧懷瑾也不是傻子,“沈惜才五歲,唐老也七十歲了,就算他們?nèi)齻€人聯(lián)合,也很難將你傷成這樣吧?”
男人和女人的力量上,天生就有著不小的差距。
而且夏星那邊不是老人,就是孩子,怎么也不太可能將人傷成這樣。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人敲響,幾個穿著制服的警察走了進來。
“莊先生,您涉嫌損害他人財物、并以暴力手段,威脅恐嚇?biāo)耍楣?jié)惡劣,鑒于您現(xiàn)在受傷住院,我們會在這里對您進行審查?!?/p>
莊奕都呆住了,“有沒有搞錯?我躺在醫(yī)院,你們不去抓那幾個兇手,居然來審我?”
警察表情嚴(yán)肅,“莊先生,您受傷住院,并不是對方造成的,而是自己給自己抓傷的。”
“我們已經(jīng)了解了事情的經(jīng)過,是您強行撞開門之后,將放置在一旁的置物架撞倒,導(dǎo)致藥物的灑出,從而過敏,和對方?jīng)]有任何關(guān)系?!?/p>
警察說完,注意到一旁的顧懷瑾。
早在調(diào)查這件事的時候,警察就將夏星身邊人的人際關(guān)系,都給摸清了。
他自然是認(rèn)識顧懷瑾的。
警察說道:“顧先生,您的妻子受到了不小的驚嚇,您確定不去看看嗎?”
“不管怎么說,這次是莊先生上門在先,無論從哪一方面,他都不占理?!?/p>
警察雖然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但看向顧懷瑾的目光中,也隱隱帶著幾分異樣。
自己的好兄弟,帶著小三上門去挑釁。
簡直太狂了。
也是那位夏小姐素質(zhì)好,懂法,沒和這種法盲一般見識。
否則,真打起來,算做是互毆,夏小姐那邊反倒占不到便宜。
直至此刻,顧懷瑾終于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他的眉頭皺得死緊。
心底生出一絲淡淡的煩躁。
從前他怎么不知道,莊奕這么能給他惹事?
莊奕根本不服,“胡說八道,分明是他們欺負(fù)素素在先!怎么,他們可以隨意欺負(fù)人,我們就不能還手了?!”
警察看著莊奕,“請問莊先生,他們是怎么欺負(fù)這位小姐的?!?/p>
莊奕理直氣壯,“他們讓素素挑選中草藥,害素素的手被割傷!素素是個小提琴家,她的手受傷了,他們能擔(dān)待得起嗎?!”
說著,莊奕還將林素素的手?jǐn)傞_,給警察去看。
警察看了看林素素的手,十分無語。
林素素的手上,確實有幾道淺淺的劃痕,一看就是被枝葉之類的東西劃傷的。
一點都不嚴(yán)重,根本用不上明天就好了。
雖然覺得對方實在是無理取鬧,但他還是例行公事般的問:“請問,他們是脅迫林小姐去挑選藥材嗎?”
莊奕的眼睛閃爍了一下,還是理直氣壯道:“對!他們以素素的命作為威脅!”
警察聞言,臉色頓時變了。
“莊先生,若您所說的事實成立,我們會嚴(yán)肅辦理……”
警察的話還沒說完,莊奕便像抓住了什么把柄一般,愈發(fā)的振振有詞。
“對,必須嚴(yán)肅辦理!他們就是拿素素的命作為威脅……”
顧懷瑾終于聽不下去了,沉聲打斷莊奕的話。
“阿奕,夠了,不要胡說八道?!?/p>
莊奕道:“我沒有胡說八道,我說的是事實!”
警察道:“莊先生,我要提醒您,您現(xiàn)在所說的每個字,都要負(fù)法律責(zé)任。”
“我再問您一遍,他們真的用林小姐的命,作為威脅了嗎?”
莊奕頓時語塞了,“素素得了絕癥,他們……他們不給素素治,還跟我們提條件,這不是拿素素的命威脅又是什么?”
警察從沒見過三觀這么歪的人,“莊先生,按您這么說,那些得了絕癥,沒錢去治療的人,是不是都得起訴醫(yī)院是敲詐,拿患者的命做威脅?”
莊奕呼吸一窒,“那能一樣么?我們又不是不給錢?”
“那么,你想買別人的東西,別人不想賣給你,也不可以嗎?”
莊奕的氣勢弱了幾分,“我給他們錢,他憑什么不賣給我?”
警察意味深長的看著莊奕,“莊先生,買賣秉承著雙方自愿的原則,強買強賣也是犯法的?!?/p>
莊奕還想去詭辯,顧懷瑾終于聽不下去了。
“阿奕,閉嘴。”
莊奕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不講道理了?
他轉(zhuǎn)過頭看向警察,“唐老先生那邊的損失,我們會全額賠償,包括醫(yī)藥費,精神損失費?!?/p>
他停頓了一下,問道:“有關(guān)于阿奕的責(zé)任,可以從輕處理嗎?”
警察贊賞的看了顧懷瑾一眼,又有些鄙視的瞥了瞥莊奕。
現(xiàn)在嘴犟這個有用嗎?
法律可不是誰能狡辯誰就有理了。
有這時間,不如想想該怎么解決呢。
還受過高等教育的富家公子哥兒呢,簡直普通人都不如。
這些所謂的富家公子,真是讓他見識到了物種的多樣性。
警察道:“莊先生的行為,已經(jīng)嚴(yán)重危害到了對方的人身安全,我已經(jīng)和對方溝通過了,對方不同意諒解,只想讓莊先生付出應(yīng)有的代價?!?/p>
莊奕怒了,“他們欺負(fù)素素,我還沒找他們算賬呢,他們居然厚顏無恥的惡人先告狀!”
警察提醒道:“莊先生,按理說,我們要對你進行逮捕,您現(xiàn)在受傷,您的律師已經(jīng)為您辦理了取保候?qū)??!?/p>
“不過,你這樣的態(tài)度,很容易引起對方的反感,從而再無調(diào)解的可能?!?/p>
“若對方堅持不同意調(diào)解,依據(jù)法律,您只能進去待一段時間了。”
莊奕咬牙切齒,“他們敢?!”
見莊奕還如此執(zhí)迷不悟,警察懶得再和莊奕這種腦子不清醒的人廢話。
“沒什么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您再好好考慮一下,要不要尋求對方的諒解?!?/p>
……
顧懷瑾很快找到了夏星。
彼時,夏星正在收拾中醫(yī)館。
屋內(nèi)只有她一個人,沈惜和唐老爺子不知去了哪里。
顧懷瑾走進門的時候,看到地面上的一片狼藉,腳步一頓,眸色暗了暗。
這里被破壞的……似乎真的有些嚴(yán)重。
此刻,顧懷瑾有點理解,夏星他們?yōu)槭裁匆獔缶恕?/p>
只不過……
阿奕,他必須要保下來。
顧懷瑾走到夏星的面前,語氣不容置喙。
“夏星,我需要你出具一份諒解書?!?/p>
夏星掃地的動作一頓,拿起擺放在一旁,早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的離婚協(xié)議書。
“可以啊,簽下這份離婚協(xié)議書,我就同意諒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