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總愣了一下,隨即從善如流,對著夏星道歉。
“夏小姐,真的不起,這件事是我們的錯!我們不該欺負(fù)你的兒子,更不該打這位沈惜小朋友!”
他算看出來了,今天沈夜冥父子,對壯壯的事情,似乎沒那么生氣。
他們似乎很生氣這位夏星所受到的羞辱。
可是,這個叫夏星的女人,不是顧懷瑾的妻子么?
用得著沈夜冥父子替她出頭?
心中雖然疑惑,但田總沒傻到開口詢問。
他轉(zhuǎn)過頭,看到呆立在一旁的妻子,氣不打一處來,又一個耳光甩了過去。
“你在等什么?怎么還不給夏小姐跪下?!”
如果不是這個賤婦沒管好兒子,還在人家夏星的面前耀武揚威,他怎么會得罪顧懷瑾和沈夜冥?
田夫人雖然心有不甘,但也清楚,現(xiàn)在不低頭,家里的公司就要廢了。
讓她失去闊太太的生活,簡直比死還要難受。
到了這個時候,田夫人也不敢再對夏星不敬。
之前有多么囂張,此刻便有多么卑微。
“夏……夏小姐……真的對不起,剛剛是我說錯了話,希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和我一般見識。”
尊嚴(yán)和面子,在錢的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田總能夠如此卑躬屈膝,足以見得,這個叫沈夜冥的男人,確實有搞垮田氏的能力。
此刻的田夫人,悔不當(dāng)初。
她沒想到,這個不被婆家尊重喜愛的女人,居然這么好命,又傍上了一座靠山。
這父子倆甚至還當(dāng)場為夏星撐腰。
夏星看著跪倒在地的二人,沒有在第一時間開口說話。
這讓本就忐忑不安的田氏夫妻,更加的心慌。
過了一會,夏星忽然開口:“顧子霆,你愿意原諒他們嗎?”
顧子霆愣了愣,沒想到媽媽會突然問他。
媽媽不應(yīng)該為沈惜那個壞孩子出氣嗎?
為什么會把這個機會給他?
她不是不想要他了么?
知子莫若母,夏星一眼就看出,顧子霆在想什么。
“因為我的關(guān)系,讓你被小朋友孤立、霸凌。
我甚至還沒有發(fā)現(xiàn),你受到欺負(fù)這件事。
這些都是我的問題。”
她溫溫靜靜的聲音,流淌進(jìn)顧子霆的耳朵里。
“我知道,在你的心里,我是一個無能且無法讓你信賴的沒用媽媽。
但我能力有限,已經(jīng)盡我所能,給到你最好的東西。
替你討回公道,是我作為媽媽,送給你的最后一件禮物?!?/p>
這時,顧子霆忽然發(fā)現(xiàn),媽媽也不是全然沒辦法保護(hù)他。
還有,在他和壞孩子之間,媽媽將這個選擇的機會,給了他,卻不是沈惜。
顧子霆心里酸酸的,說不出的難過。
壯壯被這一幕,也徹底嚇哭了。
雖然沒用他跪,但道歉是必不可少的。
顧子霆到底還是一個單純善良的孩子。
他還是原諒了壯壯。
他雖然原諒了壯壯,但顧懷瑾卻一直沒有表態(tài)。
夏星知道,以顧懷瑾的性子,恐怕沒那么容易善了。
但,那些都與她無關(guān)了。
如夏星所料,莊奕的那群狐朋狗友,并沒有來到現(xiàn)場。
他們自詡是莊奕的好兄弟,怎么會懼怕沈夜冥?
就算天塌下來,有莊奕呢。
只要莊奕和顧懷瑾說一聲,誰敢找他們的麻煩?
沈夜冥看向夏星,“小星星,他們那幾個人,你想怎么處置?
給他們家族搞點麻煩,攔截一下他們的訂單……
就算你想讓他們破產(chǎn),也是沒什么問題的?!?/p>
莊奕聽后,陰陽怪氣道:“喲,我還以為夏小姐有多大本事呢?最后還不是要靠男人出頭?”
夏星看了莊奕一眼,淡淡道:“放心,就算我不靠男人,也會為自己討回公道?!?/p>
說罷,她看向沈夜冥。
“我手里掌握了他們酒駕、撞人逃逸、打架斗毆、強迫女孩子等等一些不法證據(jù)。
沈先生只要幫我在曝光的過程中,不被什么人攔下來,那就足夠了?!?/p>
在生日宴上,她吃了那么大的虧,怎么可能甘心就這么忍氣吞聲下去?
她早在暗中,收集那幾個紈绔子弟的不法證據(jù)。
就等在合適的時候,給予他們致命一擊。
而現(xiàn)在,就是最合適的時機。
沈夜冥耐人尋味的目光,從顧懷瑾和莊奕的身上掃過。
“這個簡單,某些人就算再怎么只手遮天,也終究戰(zhàn)勝不了正義?!?/p>
夏星輕輕點了點頭,低頭看向沈惜。
“惜惜,你還有什么要求嗎?”
沈惜搖頭了,“沒有了,星星阿姨,我們回去吧,我想吃你做的點心了?!?/p>
夏星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好。”
她牽著沈惜的手,走出了辦公室。
沈夜冥也勾起一抹慵懶的笑,跟在他們身后走了出去。
在經(jīng)過顧懷瑾身邊時,沈夜冥說道:“既然你無法為小星星討回公道,那就由我來討。
以后她的一切,就由我接手了。”
顧懷瑾眸色一沉,如鷹隼般銳利的眸子,猛地看向沈夜冥。
然而,沈夜冥已經(jīng)走出了房間。
看著夏星牽著沈惜,以及沈夜冥跟在身后的背影。
竟有種說不出的和諧,就像真正的一家三口。
……
顧家老宅,燈火通明。
顧夫人臉色難看的靠坐在沙發(fā)上,望著氣勢凜冽的顧懷瑾,不悅的皺起眉。
“那段時間,顧氏正好在關(guān)鍵時期,我不讓子霆給你增添煩惱,完全是在為你著想。
再說了,小孩子之間打打鬧鬧,不是很正常的么?
因為這么一點小事,就跑回來讓家長出頭,以后能有什么出息?”
顧懷瑾嗓音沉沉,“媽,子霆才五歲,所有人卻都在孤立子霆,你卻覺得是小事?”
顧夫人很是理直氣壯,并不覺得自己有什么不對。
“那個幼兒園里的孩子,家庭背景也就那樣,反正子霆也不會待久,和這些孩子,沒必要做什么朋友,不理子霆反倒是好事。”
顧夫人的教育理念,依舊和年輕的時候,教育顧懷瑾的時候一樣。
顧懷瑾知道,想改變這種根深蒂固的想法,實在是太難了。
沉默幾秒,顧懷瑾又問道:“子霆的生日宴上,莊奕的朋友,故意害夏星摔倒,你為什么告訴我,他們是無意的?
還說夏星是在小題大做,斤斤計較?”
來老宅的路上,顧懷瑾已經(jīng)詳細(xì)問過顧子霆。
他生日那天,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顧子霆當(dāng)時正在二樓,恰好看到了莊奕朋友,故意絆人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