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蕊剛想說點什么,突然皺了下小眉頭,目光看向了窗外。
驢大寶也不例外,他更是直接出了東屋,大步走了出去。
放眼望去,中午原本清澈的天空,一下子的變的渾濁,遠方,似是有什么吞天猛獸,在盯著這邊,虎視眈眈。
院門口,推門走進來了一人,身上裹著紗衣,風(fēng)塵仆仆。
“妙韻姐!”
院子里,梁月茹見到進來的人,稍微愣了下。
夏妙韻眼中,好像沒有別人,從進到院子里,她的目光就盯在了驢大寶身上。
下一秒,人已經(jīng)到了驢大寶身前。
掀開頭上蒙的紗巾,露出容顏,原本俏麗的臉與嘴唇,已經(jīng)因為極度缺水,被暴曬干的裂了開。
“姐,你這是?”
夏妙韻搖頭,示意驢大寶不要開口,望著他,嘴角翹動,像是笑了下。
伸出似得干枯了的手掌,抬起來,在驢大寶臉頰上撫摸著磨蹭了兩下。
“好好照顧自已!”
夏妙韻拿著驢大寶的手掌,把一顆土黃色,橢圓型,如同雞蛋大小,表面布滿了隕坑紋路的東西,放到了他手上。
“姐知道你是土屬性的修士,這是至寶牧塵珠,把它收好。
姐已經(jīng)幫你屏蔽了天機,三日之內(nèi),沒有任何人可以發(fā)現(xiàn)你的行蹤。
找個無人識得你的地方,隱姓埋名,煉化它,在沒有煉化它之前,絕不能出來。
它,是你通天仙路的機緣,有了它,星??善?,長生有望。”
夏妙韻的眼神里,對驢大寶有諸多不舍,最后化作了一絲笑容。
“舍棄她們,走吧,仙路多羈絆,可追求長生,就要舍下七情,長生路上注定孤單。”
夏妙韻一手握住驢大寶,另只手從懷里,掏出一張金玉符紙,符紙上華光流轉(zhuǎn),一見就知道不是俗物。
“此為千里符,可送你至千里之外?!?/p>
說著,催動身上的法力,就要啟動手中‘千里符箓’,把面前的驢大寶送走。
驢大寶眼疾手快,在夏妙韻沒反應(yīng)過來之前,搶先一步,把她手上的符箓搶了過來,不然,真被她用符箓,一下子傳送到千里之外去了。
夏妙韻先是一愣,緊接著臉色一變,看著驢大寶皺眉,低沉道:“別鬧,快點拿上牧塵珠離開,要不然就晚了?!?/p>
抬手,朝混沌的天空遙手一指,急聲道:“此乃大妖黃沙老祖,修為通天,被他追到了,姐這番拿命算計的苦心,就都白費了。
仙路縹緲,你想踏長生,渡陰河,唯有此機緣方可,切不可意氣用事!”
驢大寶看著焦急的夏妙韻,看著她那張原本精致可人的俏臉,現(xiàn)在卻如此狼狽,心疼的不行。
“姐!”
驢大寶嘆息了一聲,把夏妙韻擁入懷中。
從對方的只言片語中,驢大寶大致上能推斷出,自已這個傻姐姐做了什么。
漠北千年古墓中,她得到了牧塵珠,并且動了歪心思,認為這顆至寶,是驢大寶踏上仙途,謀求長生的大機緣,所以,她拿了牧塵珠,逃了回來,并且,還給驢大寶規(guī)劃好了,逃生的路徑。
只是,讓夏妙韻沒想到的是,幾個月不見,自已日思夜想的那個臭弟弟,早已經(jīng)是今非昔比。
“姐,什么姐,現(xiàn)在哪還是兒女情長的時候,趕緊跑呀,等那黃沙老祖追上來,咱都跑不掉,都要死在這里?!?/p>
夏妙韻推開驢大寶,急的直跺腳,就差手伸過來,狠狠揪他兩下了。
驢大寶干笑兩聲,因為院子里,還有其他人在。
抬手在她臉上,輕撫著,笑道:“這是咱家,往哪跑?姐,放心吧,在咱家里,什么大妖老祖來了都沒用?!?/p>
也不等夏妙韻說話,心疼道:“你看你把自已糟的,這臉,唉,怎么曬成這樣啊?!?/p>
說著,從須彌鐲里,拿出神樹嫩枝芽,浸泡過的藥酒。
“喝了!”
夏妙韻瞪著驢大寶,她現(xiàn)在急的不行,自已把命搭進去,給這小子鋪的路,哪能讓他就此給斷送了。
急道:“喝什么喝,你,怎么聽不懂人話呢?大妖馬上就要追來了,拿著牧塵珠,趕緊跑呀!”
驢大寶卻笑著,一把把她給抱了起來,朝著屋里面走去。
“唉,你抱我做什么,放我下來,再不跑就來不及啦,你,你,你個小王八蛋,不要犯蠢!”
夏妙韻急歸急,可發(fā)現(xiàn)被驢大寶抱著,自已竟然沒辦法掙脫出來。
躺椅上的小啞巴,目光看著渾濁的天空,眼神里流露著思索的神色,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院里的小獸們,看了會熱鬧,該干嘛干嘛去了。
桑念蕊皺眉,從矮墩子上起來,走到梁月茹身前,壓低聲音,忍不住好奇的問道:“月茹姐,剛才,被抱進的那個女人,是誰呀?”
梁月茹沉默少許,板著臉回了句:“一個,老女人!”
噗嗤!
旁邊站著的韓幼怡沒忍住,笑噴了,這個梁家小娘們,嘴也是蠻毒的。
梁月茹扭頭,朝她看過去,面色淡然的說道:“六十歲的女人,我叫她老女人,有錯嗎?”
韓幼怡稍微愣了下,含笑著搖頭:“普通人,六十歲確實可以稱為老女人,可修仙者六十歲,還是個小姑娘呢,這位,已經(jīng)入境了,跟你們可不太一樣哦!”
梁月茹板著臉,不再說話,轉(zhuǎn)頭忙活自已的事情去了。
夏妙韻在驢大寶心里什么地位,梁月茹不可能不清楚,現(xiàn)在,她又這般,哼,不是搶風(fēng)頭是什么。
讓梁月茹生氣的是,為了成全驢大寶,她竟然妄圖犧牲驢大寶身邊所有的人,她是真把自已這些人,當(dāng)成了螻蟻,真是個瘋女人。
什么仙路多羈絆,修仙就不要老婆孩子啦?
梁月茹覺得,這個姓夏的,怕是修仙,給自已修秀逗了。
自以為是的沙雕女人,她以為自已是誰?就可以安排左右別人的命運,你自已都走不通的路,安排別人去走,那就能走的通?
梁月茹以前對夏妙韻還是很有好感的,但現(xiàn)在,她對夏妙韻的態(tài)度,簡直就是降到冰點。
因為在夏妙韻這個沙雕娘們眼里,除了驢大寶以外,根本就沒有別人,也壓根就沒有為她們這些人著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