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寧依舊是先行禮,才回答。
她的語氣堅定,有理有據(jù):“首先,謝伯征覺得我不會醫(yī)術,那是他自以為是。其次,即便不會醫(yī)術也可以找其他的方法救人,比如用續(xù)命的藥丸。只要有心救人,辦法總比困難多。皇后娘娘您覺得如何?”
皇后微怔。
剛才她見到沈時寧的時候,她便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如今聽到沈時寧說這樣的話,她的那種感覺更甚了。
只是她一時間也想不起來這種熟悉感源自哪里。
她將目光從沈時寧身上移開,看向嘉華郡主:“嘉華,你說你剛剛進城,顯然也不能確定是不是你師姐救了陳掌院,對不對?你能讓你師姐前來對峙嗎?”
嘉華郡主皺眉。
別說讓那位師姐前來對峙了,她跟那位師姐說話,那位師姐根本沒有回答過她任何一個字。
她只是咨詢過陳掌院復診的太醫(yī),按照太醫(yī)所說的兇險程度,除了那一位師姐,不可能還有其他人能救回來。
她本來以為,幫謝伯征揭穿時寧,會讓那一個師姐對她刮目相看,帶她回終南山。
卻沒料到謝伯征這么廢物,而陳掌院如此不配合。
她只能開口道:“臣女的師姐淡泊名利,并不在乎這些。臣女問她有沒有救過陳掌院,她也只說不記得了。是謝伯征堅持,臣女才前來作證??磥硎浅寂沐e了。請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微微蹙眉,目光落在謝伯征身上,聲音冷了幾分:“謝伯征,你還有何話說?”
聽了幾人的話,謝伯征已經基本還原了真相,他臉上已經沒有任何血色。
他以為陳掌院被蒙在鼓里,如今看來并不是這樣子的!
陳掌院對誰救了他一清二楚。
什么神秘神醫(yī),不過是陳掌院胡說八道罷了。
感覺到高臺上那冰冷的目光,謝伯征只覺得脊背發(fā)涼。
他渾身微微顫抖,說不出任何的話來。
皇后等了片刻,見他依然說不出任何的話來,于是,她望向時寧,問道:“時寧,你覺得,謝伯征應該如何處置?”
時寧深深看了謝伯征一眼,回答道:“謝伯征應該如何處置,全憑娘娘做主。只是,謝伯征科舉及第,以后有可能會為一方父母官。以他的德行,臣女為百姓擔憂?!?p>皇后沉默許久,才再次開口。
她的聲音蒼老卻帶著令人臣服的威嚴和尊貴。
“來人,將謝伯征拉走下去,杖責二十。另外,本宮會奏明圣上,剝奪謝伯征的功名,貶為庶民?!?p>謝伯征眼中露出恐懼之色,他慌忙磕頭道:“皇后娘娘恕罪,草民知道錯了。請娘娘原諒草民這一次,草民保證,以后都不會再犯了。求皇后娘娘開恩!”
皇后娘娘手一揮,態(tài)度不容置疑:“拖下去!”
禁軍很快就將謝伯征拖了出去好,此起彼伏的叫喊聲很快就傳來了。
很顯然,謝伯征被打了。
一通鬧劇下來,皇后也不打算多留。
她說道:“考核名次確定和公示后,相關的獎勵會發(fā)下來的,大家請期待!本宮也乏了,就先回宮了。”
說完,皇后娘娘在老王妃的陪同下,離開了。
眾人行禮恭送。
回府路上,時寧和沈晏清、沈星河一起坐在車廂里。
沈晏清看著時寧的眼神滿是復雜。
沈星河則是一臉驚喜和崇拜。
沈晏清咳嗽一聲,說道:“你的雙面繡……繡得那樣好,你為何不說?”
“我沒說嗎?”時寧側頭,緩緩問,“我沒告訴過你們,我要奪魁?”
沈晏清:……
她確實說了,可是沒有人將她說的話當一回事。
誰知道,她說奪魁,是真的奪魁的?
沈晏清還想問一問,救了陳掌院是什么情況,卻被沈星河打斷了。
沈星河則是萬分激動地看著時寧:“不愧是我妹妹,說奪魁,就絕對不拿第二名。簡直太棒了!”
沈晏清聽了這話,想起了什么,冷聲道:“今天讓你跟著她,你去哪兒了?”
沈星河縮了縮脖子,說道:“是妹妹讓我去盯著謝家人。”
沈晏清皺眉:“既然讓你去盯著謝家人,你為何還任憑謝伯征將那樣的事情鬧出來?”
時寧聞言,開口道:“四哥將事情告知我了,是我決定讓他鬧出來的。我不是什么以德報怨的人,我都離開謝家了,謝伯征還想著找我的晦氣,我自然要利用皇后娘娘將他按死!”
沈晏清轉向時寧,本想開口呵斥。
然而,對上她的眼睛后,他又說不出重話來。
他只能開口道:“我知道你是有把握的,但是,有些事情,讓他鬧到皇后娘娘面前,就是存在風險的。今日,謝伯征不是個聰明的,嘉華郡主準備不足,不然這件事不可能會這么順利。今日的事情,算是過去了??上乱淮文??若是下一次,對方是智多近妖的人呢?若是下一次,有更有權勢的人利用謝伯征呢?到時候,你又當如何?所以最穩(wěn)妥的是,不給他開口的機會!”
時寧默然。
沈晏清的話,她可以理解。
有些事情,需要求穩(wěn),將一切都按死在未萌階段,這是對的!
她是為了徹底收拾謝伯征,才讓他鬧到皇后面前。
雖然最后成功了,但不得不承認,過程中風險確實是存在的。
時寧看著沈晏清,點了點頭:“多謝大哥提點,我明白了!”
沈晏清訝然,倒是沒想到時寧這么聽勸。
下一瞬,他聽到時寧道:“可是,風浪越大,魚越貴。下次,我只能說,盡量控制風險!”
沈晏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