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頭就要禿了?
陸霄嚇了一跳,但是又不好直接開口回應(yīng)。
好在程姥姥的耳朵不像姥爺那么背,雖然聽不懂雪盈在叫啥,但也知道是它在叫。
“你那個小豹子是不是叫喚呢?快去看看咋的了?!?/p>
“那姥姥你把它的窩和墊子先放地上,出來的話把門關(guān)好鎖好,我先去看一眼咋回事?!?/p>
陸霄點(diǎn)點(diǎn)頭,叮囑了一下程姥姥后續(xù)注意事項(xiàng),便匆匆往外跑去。
雪盈平時很少會跟他求助的,反而是看穿他的心思、主動幫忙的時候比較多。
這猛地一下子還真讓陸霄有點(diǎn)緊張。
從屋里出來,陸霄就聽見雞棚那邊傳來哼哼唧唧的不情愿的動靜---還不止是雪盈,紅白兩個小管管也在一起跟著哼唧。
趕緊把雞棚門拉開往里一看---
不看還好,這一看,陸霄呆住了,直播間里跟著好奇的粉絲們也呆住了。
幾秒鐘后,山呼海嘯般的‘哈哈哈哈哈哈’飛速刷過屏幕:
【我的老天爺啊這是誰給它們整出來的發(fā)型啊哈哈哈哈哈救命啊我笑不活了】
【我的可愛的兩個小狐貍呢!我毛茸茸的雪盈和帥帥的墨雪呢!這幾個中分大油頭是哪來的妖怪啊??!】
真不怪他們會笑得這么慘,陸霄自已都笑得想趴在地上爬兩圈。
只見雪盈還有兩個小罐罐整個腦袋都被舔得濕漉漉的,腦瓜頂上那一塊甚至像蛋糕的淋面一樣閃爍著口水的光。
而作為‘罪魁禍?zhǔn)住男♂笞油耆珱]察覺到自已干了什么缺德事兒,還摟著墨雪的腦袋非常專注的在舔。
該說不說,這小狍子應(yīng)該算是這個家里繼008之后第二個顯現(xiàn)出理發(fā)天賦的動物,它大概是有點(diǎn)子強(qiáng)迫癥在身上,雪盈和兩個小罐罐的腦袋被它非常整齊的從中間向兩邊舔成了兩個假發(fā)片。
怎么形容那個發(fā)型呢,大概就是韓式大中分的形狀+日式濕劉海promax的質(zhì)感……
實(shí)在是不忍直視,多看一眼都要爆炸---笑到爆炸的那一種。
而墨雪大概是‘發(fā)量’太多不好打理,成了小狍子的重點(diǎn)關(guān)注對象,那口水都舔得已經(jīng)順著臉頰邊兒淌下來了,還在不停地左舔右舔,試圖理順毛發(fā)。
墨雪本狗這已經(jīng)是一副活狗微死、任狍蹂躪的樣子,趴在那一動不動了,眼神都沒了高光。
“哎呀我的天老爺,都給舔成這樣了咋不出去呢……”
陸霄笑了好一會兒終于順過氣,趕緊去把那小狍子抱開,然后拉開雞棚的門。
-我們也想出去啊,一走遠(yuǎn)點(diǎn)它就追,弄亂了還要重新舔……
-爹爹不是說它的腿受傷了嘛,我們不敢跑太遠(yuǎn)……
-爹爹,我的頭都被它舔痛了,我的頭是不是要像三哥哥一樣變禿了……
幾個小家伙終于擺脫了小狍子的‘魔舌’,一個個嚶嚶嗚嗚地控訴起來。
“不委屈不委屈,爹爹這就給你們擦干凈嗷……”
陸霄趕緊抓了塊干凈的抹布,挨個給小家伙們把頭擦擦干凈。
有了陸霄撐腰,小狍子伸長了脖子也夠不著幾個毛孩子了,只得悻悻縮回來。
但是很快,它就發(fā)現(xiàn)了新目標(biāo)。
雖然這個毛又短又硬,看著也不很蓬松的樣子,但是也能湊合吧。
見小狍子安分下來,陸霄還以為它終于是舔累了能安分一點(diǎn)了,哪知道下一秒自已的腦門子就被濕濕熱熱的一條舔了過去---
“哎?!不是你等會,我可不想整個漢奸發(fā)型啊??!”
但是這單方面的抗議顯然沒什么用,因?yàn)槟切♂笞訅焊鶅阂稽c(diǎn)不在意陸霄說什么,它滿眼都是面前這個黑黢黢的大腦袋。
還別說,這玩意兒可新鮮嘿……
屋里的程姥姥緊趕慢趕捯飭著把縱紋腹小鸮安頓好,結(jié)果一出來就看見她心愛的大孫子在被狍子庫庫舔,一旁墨雪雪盈兩個小罐罐則一臉同情的看著。
主人/爹爹,現(xiàn)在你也體驗(yàn)到了哈……
“這小玩意咋逮哪舔哪呢,禍害完我的醬又來禍害我大孫子……”
程姥姥趕緊上去一把糊住那小狍子的臉,防止它繼續(xù)舔陸霄。
她剛才喂完縱紋腹小鸮,還沒來得及洗手,陸霄只感覺到一股腥臭味迎面糊來---但是他抱著小狍子又沒法躲。
那小狍子不怕動物,也不怕人,見程姥姥來捂自已的嘴,反而很開心地去舔程姥姥的手心,但是舔了幾口之后猛然頓住。
不對嗷,不對,這味兒不對!
它猛一甩頭,掙脫開程姥姥的手。
程姥姥沒料到它會突然掙扎,怕它撒潑去踢陸霄,也不敢再上去捂它,只在一旁連聲催促:
“霄霄兒啊,你快給這小犢子放一邊兒去,一會給你頭皮舔壞了再!”
“沒事兒,姥姥,沒事的,狍子舌頭沒那么厲害,它不關(guān)節(jié)有點(diǎn)受傷嘛,我尋思一會兒給它固定一下……”
陸霄笑著開口,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那小狍子再次把頭轉(zhuǎn)了過來,大眼滴溜的看著他。
有過前車之鑒的陸霄心頭掠過一絲不妙,想把它塞回雞圈。
但是已經(jīng)晚了。
下一秒,小狍子正對著他的臉,噗噗噗噗地開始吐口水。
混合著姥姥剛才手上魚腥味的黏糊糊的口水沫子就這么精準(zhǔn)地糊了陸霄一臉。
要么怎么說這個家怎么從來不缺搗亂分子呢。
陸霄把嘴里的狍子口水吐到一邊,默默抹了一把臉。
霉好的一天果然是從一大早就已經(jīng)初見端倪了。
……
把小狍子放到一邊兒讓墨雪先按著,陸霄打水重新洗漱了一下,總算是重新活過來了。
“姥姥,你去地里薅點(diǎn)菜給它吧,這小狍子的腿估計(jì)得要幾天才能好起來,這幾天就先在家養(yǎng)著它吧……我給它傷了的那條腿固定一下?!?/p>
“成,我這就去?!?/p>
程姥姥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出去摘菜,陸霄則抱著那小狍子給它處理傷腿。
“干啥能剛才,我聽著你這邊雞飛狗跳的。”
邊海寧這會兒剛收拾完屋刷完碗,得了空趕緊過來陸霄這邊看一眼。
“還說呢,大清早讓給小狍子啐我一臉。”
陸霄一臉無奈搖了搖頭。
“回來了回來了……正好還有幾棵凍白菜,翻出來了,都給它吃吧?!?/p>
去取菜的程姥姥推門回來,手里多了個大籃筐,里面裝著幾棵還帶著冰碴的凍大白菜。
“姥姥,你拿這干啥?”
陸霄一愣:
“我剛看咱家后院地里不是有挺多新鮮菜呢嘛?一個小狍子吃不了多少的,也不吃幾天,咱就別心疼這點(diǎn)玩意了吧?”
“啥就我心疼菜了,它能吃幾口菜?它是就愛吃這個?!?/p>
一邊說著,程姥姥一邊從籃筐子里掏出半顆凍大白菜放在那小狍子面前的地上:
“你瞅唄!”
只見那小狍子果然低下頭,大口大口嚼起來,全然不顧白菜凍得梆硬,啃起來那個咔嚓咔嚓的聲音聽得人后背都冒涼氣,它倒是毫無所覺的樣子。
“看嘛!”
程姥姥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陸霄:
“這小玩意還沒開春的時候就來咱家偷菜吃,我之前碼在外面墻垛子底下的凍大白菜得有一半是叫它嚯嚯去了,后邊兒開春了,凍白菜擱外面放不住了,我就都挪到冰柜里凍著了。
后面發(fā)現(xiàn)它還來,我就上棚里給它摘背的新鮮菜吃。
這小玩意才怪呢,那水靈靈的新鮮菜不吃,就要凍白菜,我就隔三差五拿出去一棵給他吃……這不這兩天你回來,我忘了給它放菜了,估計(jì)它沒找著吃,這才跳院兒里來禍害我的醬。
哎呦,我的醬……這小癟犢子也真會挑,挑大的禍害……”
一說到那缸醬,程姥姥又是捶胸頓足的一副心疼模樣。
直播間里的觀眾五湖四海的都有,大多數(shù)從小生活在城市里,并不知道這一缸醬意味著什么,也不知道程姥姥為什么這么心疼:
【不就是一缸醬嘛,應(yīng)該跟我們泡泡菜、腌菜差不多吧?這一缸壞掉了,再弄一缸不就好了嘛?】
【要是沒有材料了,買點(diǎn)也行啊,市面上還是有很多賣醬的啊】
“下大醬可跟腌菜或者泡菜不一樣。”
陸霄瞄了一眼后臺,剛好看到不少人問這個,開口解釋道:
“東北下大醬,一年就這一回,時節(jié)尤為重要,過了下醬的這幾天,下的醬就發(fā)不好了。
而且下醬的過程也不像你們想的那么簡單,不是隨便弄點(diǎn)豆子往缸里一扔等著就行,下醬的醬引子,都是從前一年就開始發(fā)酵準(zhǔn)備的,要好幾個月才能用。一共就那些,用完了就沒有了。
這一缸醬被這個小狍子禍害了,肯定是沒法再吃了的,等于是用在這里面的醬引子和豆子都浪費(fèi)掉了。
而且每一家醬引子制作的方式、下醬的手法、添加的東西都不一樣,做出的醬味道也不一樣,做醬好的人家,那每年出的醬都是提前有人約來買的。
不是我自夸,我姥姥下的醬,那十里八村的都有名氣呢?!?/p>
嘶……下大醬原來這么麻煩的?
聽陸霄說完,不少人都默默地吸了一口氣。
剛剛那醬缸看起來可著實(shí)不小,難怪程姥姥這么心疼。
“其實(shí)它要是禍害咱自已家吃得那個小缸的也就算了,偏偏是這個大缸……”
聽陸霄解釋完,程姥姥嘆了口氣,這才開口繼續(xù)說道:
“咱自已家吃,連著給親戚鄰居啥的分分,那倆小缸下個百十來斤的也就夠了。
這個大缸的是你王姨跟我約好了要的。
她一家子不是都搬走了嘛,好多年沒吃著咱家的醬了,去年做醬引子那陣兒特意給我打電話,想買咱家今年的醬,自已吃,也給那邊的親戚朋友都嘗嘗。
這也不是啥稀罕玩意兒,幾十年的鄉(xiāng)親,說買不就太生分了,我就尋思單獨(dú)整一缸給她,結(jié)果讓這小癟犢子給我禍害了?!?/p>
說著說著,程姥姥氣不打一處來,伸手在咔咔啃冰白菜的小狍子腦門上戳了一下,但又不舍得使勁,只恨恨的嘀咕:
“吃吃吃,早晚給你吃竄稀了!”
小狍子抬起頭,一邊嚼,一邊茫然地盯著程姥姥,清澈愚蠢的眼神看得程姥姥剛?cè)计饋淼哪屈c(diǎn)火迅速滅了下去。
“拉倒吧,反正已經(jīng)這樣了……你看我干啥!還不趕緊吃你的!”
又嘆了口氣,程姥姥無奈地伸手幫小狍子掰了幾片菜葉子下來。
“姥兒,咱家一點(diǎn)醬引子都沒了嗎?我看這日子也沒過下醬的幾天……要不咱趕緊把缸刷出來,再下一缸呢?”
陸霄掏出手機(jī)翻了翻日歷,扭頭看向程姥姥。
“醬引子倒是還剩點(diǎn),但是畢竟差著日子了呢……”
程姥姥有點(diǎn)猶豫。
“試試唄,咱不是還有兩個小缸的好醬嘛,到時候要是這缸能成,就把這缸給王姨,不成的話,就把咱自家吃的那個小缸的給她分點(diǎn)兒唄。
我跟海寧一起給你打下手,應(yīng)該能快著點(diǎn)。”
“……那也行,那我現(xiàn)在刷缸去?!?/p>
程姥姥尋思了一下,好像也確實(shí)是這個道理,點(diǎn)點(diǎn)頭應(yīng)了下來。
“別,姥姥,刷缸這活我倆來,你先去整點(diǎn)豆子,教我們怎么撿,正好也讓你那些賽博孫子孫女看看咱東北咋下大醬的。”
陸霄笑道。
分好了工,幾人正準(zhǔn)備分頭行動的時候,屋里忽地傳來一聲奶聲奶氣的嚶嚶聲。
“哎呀媽,這一大清早忙活的,差點(diǎn)給這個小玩意忘了?!?/p>
陸霄一拍腦門,趕緊跑回屋里。
靠院子的小房間里,有一個墊著絨布毯子的深筐,這會兒正充當(dāng)臨時嬰兒床在用。
筐子底下,一個胖胖的的、已經(jīng)睜了眼的小東西正在里面爬來滾去。
正是小棕桶。
小家伙因?yàn)槭菃翁?,在小狐貍肚子里就發(fā)育得極好,出來之后喂養(yǎng)也從來不差事兒,以至于相同的月齡,也不需要像當(dāng)初的紅白小罐罐那樣一天喂很多次,兩到三次的喂奶就能滿足它一天的需求。
再加上大多數(shù)時間有墨雪照顧它,陸霄是很省心的。
但是今天這一早上實(shí)在是太‘霉好’又忙碌,以至于陸霄一時間忙忘了這還有個小家伙等著吃奶。
“來了來了來了……餓壞了吧?”
趕緊兌好一瓶奶,陸霄沖進(jìn)房間,探頭往筐里一看。
……
感謝每天投喂小禮物和催更評論追更的活躍寶寶,愛你們,比心!
啵啵,晚安捏。
(已補(bǔ)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