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酥窘迫的不行,還想著怎么拒絕,周平津直接一聲不容置喙的命令。
蘇酥咬唇,只好硬著頭皮站起身,走過去,然后在床邊坐下,一點點小心翼翼地往下躺。
周平津的一條手臂,直接伸過來,橫到了她脖子的下面。
蘇酥一躺下去,周平津就摟住了她,而后側(cè)身對著她,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低低說,“睡吧?!?p>被男人摟住,炙熱的體溫隔著一層層的布料不可阻擋的傳遞到蘇酥的身上。
還有男人的呼吸,近在咫尺,溫熱撩人,就噴灑在蘇酥的臉上,與她的幾乎糾纏在一起。
蘇酥心跳如賽龍舟時的擂鼓聲,一聲比一聲壯烈。
她悄悄扭頭,抬眸看去。
就見周平津又已經(jīng)閉上了眼,面色溫和安寧。
像是又睡著了。
看著那近在咫尺的高挺鼻梁,那輕抿的平直唇角,如畫般深雋的眉目,還有那整張猶如刀削斧鑿般的英俊面龐,蘇酥只覺得,一切都像是做夢一般。
沒有什么時候,比此刻更饜足了。
她忽而彎起唇角,笑了,而后安心地閉上了雙眼。
“叮咚——”
“叮咚——”
不知道睡了多久,門鈴響了起來。
蘇酥腦子里一直記著周平津的衣服,聽到門鈴,一下就醒了,下意識地就要掀被子下床。
但她才要起,就被一只大掌落在她腰上的大掌給阻止了。
“我去就好?!敝芷浇蜷_口,嗓音低醇,透著點暗啞,“你收拾一下,我們等下就出發(fā)?!?p>蘇酥抬眸,視線猝不及防跌進周平津深邃的黑眸。
她呼吸一窒,忙點頭說“好”。
周平津下床去開門。
果然是衣服干洗好送來了。
蘇酥拿了昨天買的化妝品,對著臥室的鏡子開始化妝。
雖然是吊唁逝者,但化個干凈素凈的妝,也是對逝者的尊重。
也就在蘇酥對著鏡子化妝的時候,周平津就在她的身后,毫不避諱地開始換起了衣服。
蘇酥原本沒注意。
無意從鏡子串瞥見周平津脫下浴袍拿了褲子開始穿的景象,她化妝的動作,一下僵住。
她看得清楚,哪怕周平津彎下腰穿褲子的時候,他的腹部位置,也沒有擠出半絲的贅肉。
身上的每一處,只有如雕刻般的誘人線條。
哪怕只是穿褲子,動作也是那肌優(yōu)雅大氣,雄性荷爾蒙的味道,從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肉溢出來。
蘇酥無意識吞了下口水。
她還想繼續(xù)看,周平津忽然側(cè)頭朝她看過來。
毫無預(yù)警,兩個人的視線在鏡子中交匯。
蘇酥呼吸一窒,趕緊拉回視線,然后強裝鎮(zhèn)定地繼續(xù)化自己的妝。
周平津很快穿戴整齊,拿了手機出去。
“我五分鐘就好?!碧K酥說。
“沒關(guān)系,你慢慢來。”周平津說。
他去了起居室,撥通了司機的電話。
司機是趙隨舟的人,車也是趙隨舟的。
他已經(jīng)不在鵬城,就算這邊的人都還愿意聽他的,他也不好隨意使喚。
他讓司機上來,拿蘇酥的東西,放到車上去。
掛斷后,他又撥了一個電話出去,問殯儀館那邊的情況。
等他再次掛斷電話的時候,蘇酥已經(jīng)化好妝換了衣服出來了。
她化了一個很素凈淡雅的妝,一頭長卷發(fā)在腦后盤了一個簡單又不失端莊優(yōu)雅的發(fā)髻。
身上穿的,是一條純黑色的長裙,身上除了那枚他送給她的傳家紅寶石戒指,什么首飾也沒有。
戒指,她一直戴著。
“這樣可以嗎?”蘇酥問他。
周平津頷首,“嗯,可以?!?p>蘇酥松了口氣。
“這些東西,你是要留在鵬城,還是帶回京城?”周平津問她。
“以后還會來鵬城嗎?”蘇酥也問。
“大概率會來的。”
“那就放在鵬城吧。”
“好?!敝芷浇蝾h首,過去握住她的手,不輕不重捏了捏,“剛好,帶你去我們的公寓看看,順便把業(yè)主信息給登記了?!?p>“嗯。”
兩個人一起去退了房,然后再去周平津的公寓。
公寓是套大平層,買了三年多了,里面一應(yīng)俱全,但他其實沒怎么來住過。
在鵬城任職的時候,他有別的住的地方,很少上這兒來。
他們就把東西放回了公寓里,然后找來了公寓管家。
公寓管家看到周平津,嚇的目瞪口呆。
論他們怎么也想不到,這套三年多年幾乎都處于空置狀態(tài)的房子,居然是鵬城的前一把手的。
特別是昨天,他們還那樣怠慢了這位前一把手的夫人,一直把她拒在公寓大樓外,管家和保安都驚出一身冷汗。
好在周平津和蘇酥都沒有提昨天的事。
周平津只是讓管家錄了蘇酥的業(yè)主信息,給她拍了照,下次來方便刷臉進出。
之后什么也沒有說,他們直接離開去殯儀館。
一路上,兩個人都很沉默,甚至是肅靜,低沉的車廂內(nèi)氣氛,猶如追悼會現(xiàn)場。
周平津一言不發(fā),蘇酥更是。
不過,周平津一直握著蘇酥的手沒松開。
他身上的溫度,清晰的從蘇酥的手上,傳遞到全身。
即便兩個人就這樣坐著,一個字也不說,甚至是不看彼此,蘇酥也覺得前所未有的溫暖與安穩(wěn)。
“等下到了現(xiàn)場,我需要注意些什么嗎?”
在車子快要開進殯儀館內(nèi)時,蘇酥開口才問。
周平津不輕不重,安撫性的握了握她的手,不答反問,“緊張?”
他能感覺得出來蘇酥的緊張。
她的手心甚至是密密麻麻滲出一層冷汗。
“嗯?!碧K酥點頭,“有點。”
“泡泡和隨舟都叫我哥,那你自然就是他們的‘嫂子’,沒什么好緊張的。”周平津握緊她的手,難得露出一個溫和的笑。
只是,他臉上的笑,和他們的一身肅穆打扮,有些格格不入。
蘇酥知道,他是為了安撫她才笑的。
“嗯。”蘇酥點頭,有些好奇地問,“江小姐和趙公子,他們是怎樣的人呀?”
周平津平直的唇角微微上翹,低頭,大拇指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道,“隨舟比較混,除了泡泡和眠眠,他誰都不放在心上,也不放在眼里,但你只要不惹他,他還是好相處的?!?p>“不惹他是指......?”蘇酥問。
“跟泡泡和眠眠好好相處,就是不惹他?!敝芷浇蚬戳斯创降馈?p>蘇酥愕然,有些目瞪口呆。
她怎么也沒有想到,在整個鵬城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傳說中行事不知道要比周平津乖戾多少倍的趙隨舟。
竟然也會如此地在意著江稚魚和江雨眠母女。
而他之所以也在乎江雨眠,不過是因為江雨眠是江稚魚的女兒罷了。
“泡泡和眠眠母女是很好相處的,她們應(yīng)該會很喜歡你?!敝芷浇蛴终f。
蘇酥緩過神來,點頭,“真想好好認識一下江稚魚啊?!?p>“會的?!敝芷浇蚩隙ǖ仡h首,“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們會成為朋友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