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首,
不,加上第一首興百姓苦亡百姓苦便是十一首!
足足十一首山坡羊,就在所有人的見證之下,陳小富一氣呵成!
這花了多少時間?
僅僅只有半炷香的功夫!
這十一首山坡羊聽起來淺顯,但實則其中皆有其深意。
只是這深意就算是邰正弘徐子州這樣的大儒也需要時間去細細品讀。
姑且不論其中意,就憑陳小富獨創(chuàng)的這散曲格調(diào)韻律,就憑他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做出十一首來……這里的所有人便無人敢出言質(zhì)疑。
亦無人敢出言挑釁!
以至于當秦文奇吟誦完最后這首山坡羊之后,這數(shù)千人依舊未發(fā)出絲毫聲音!
他們站在原地仿佛被凍僵了一般。
他們的視線依舊落在陳小富的臉上,似乎還在期待陳小富再寫詩篇。
陳小富當然是不愿意的。
物以稀為貴。
這十首山坡羊就足夠了,當能賣個好價錢。
詩詞文章嘛,這以后有的是機會。
不是說正月十五還有什么元宵詩會么?
只要能將詩詞變成銀子,陳小富是不介意將腦子里存儲的那些東西據(jù)為己有變現(xiàn)的。
“諸位,”
陳小富樂呵呵拱了拱手,高聲說道:“今兒個舒暢!”
“本公子從臨安來到帝京的這些日子里頗有些不平靜,不過經(jīng)過書寫這十一首山坡羊,倒是令本公子胸中郁結(jié)消散了不少!”
“興也好亡也好,貧也好達也好,贏也好輸也好,最終嘛……一杯黃土全埋了!”
“所以呢,這人啊活在世上要看得開!”
“金銀財寶又如何?”
“終究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廢物罷了!”
“本公子請大家吃了十一頭羊,希望大家能夠吃得明白,亦能從中體會本公子的良苦用心?!?/p>
“最后,本公子還是要再提醒諸位一句,烹羊宰牛且為樂,千金散盡還復(fù)來。”
“命才是最寶貴的,至于外物嘛……”
他一拂衣袖,“接下來就請秦師爺賣這十頭羊!”
“可競價,價高者得!”
他又拱了拱手,這一次他說的是:“本官監(jiān)察院御史陳小富,提前給大家拜個早年了!”
說完這話,他轉(zhuǎn)身離去。
李鳳梧王多余等人一瞧,也跟著他下了這高臺,徑直入了花溪小院的那扇門。
臺上就剩下了秦文奇一人!
秦文奇就傻眼了啊,他一堂堂大儒,何時主持過這賣字之局?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時候,臺下有個聲音傳來:
“秦大儒,在下愿出一萬兩銀子買小陳大人任意一只羊!”
有人開口喊價,他這一嗓子頓時引起了許多人的轟動——
一來一萬兩銀子買陳小富親筆的一首散曲,這價格著實有些貴!
就算是邰正弘邰老大儒的親筆詩詞市價也才三千兩銀子上下,陳小富至少現(xiàn)在他還不是大儒呢。
但對于某些官員或者某些商賈而言,他們卻知道這一萬兩銀子并不算高。
那些官員們當然聽懂了陳小富這一席話的意思。
他們清楚今兒個這字不買,搞不好這個年就得去刑部大牢里面過!
命,才是最重要的!
一萬兩銀子對于他們而言實在不值一提!
這字可只有十幅,賣出去一幅可就少一幅!
于是,有人繼續(xù)出價:“在下愿出一萬三千兩!”
“一萬五千兩!”
“兩萬兩!”
“……”
邰正弘瞠目結(jié)舌。
徐子州一捋長須微微一笑:“他的羊,值這么多銀子!”
臺上的秦文奇還在懵逼之中,這第一幅字的價格就已叫到了五萬兩銀子!
左丘雄看了看同樣目瞪口呆的秦書遠,笑道:“如何?他之才華在結(jié)廬書院當個客座教授綽綽有余吧?”
秦書遠深吸了一口氣長長一嘆:“且不說這一幅字價值幾何,就憑他這羊中意……老夫以為他就算當個院正也是大材小用了!”
左丘雄眉梢一揚:“要不要去和他聊聊?”
秦書遠沉吟三息:“老夫忐忑,還請左大人引路!”
李向川也僅僅是在左相府的門前見過陳小富,他也很希望能與陳小富結(jié)識一番:
“大人能入此門?”
“喏,那不是有安旭安大人在么?”
安旭竟然也在人群中!
他就在禮部尚書姚唐的身旁!
左丘雄帶著二人向安旭而去,剛至安旭身后,就在這時,
人群中有個聲音傳來:“秦大儒,小陳大人的這十只羊晚輩全買了……一百萬兩銀子!”
“嘶……!”
許多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左丘雄卻眉間一蹙,扭頭望去,他看見了正在揮手狂舞的朱時見!
他搖了搖頭,心里一嘆,這個不懂事的少年——
陳小富此舉的目的確實是為了收銀子,但他要收的卻是那些貪官們的銀子!
那少年仗著家里有錢竟然想要將那十幅字全給買了……倘若他真買下,恐怕明兒個他家里就不會有一個活口了。
果然,無數(shù)憤怒的視線落在了朱時見的臉上,他嚇了一大跳,尤其是其中有他熟識的某個大人,在看見那警告的目光之后,朱時見腸子都悔青了!
他就是想要讓陳小富記住他的名字而已,這一刻他也知道自己這風頭出的不妙。
幸虧有人也怕秦文奇真將這十幅字以一百萬兩銀子給賣了,人群中又有人叫價:
“老夫出十二萬兩銀子求一副字!”
“在下出十五萬兩銀子!”
“十六萬兩……!”
叫價聲再起。
姚唐雙手抄在袖子中,極為羨慕的看著安旭:“安大人啊,我有個孫女也已及笄,認你家小微為姐姐……如何?”
安旭瞪了他一眼:“姚大人說笑了!”
“不不不,我真沒說笑,我若是有這樣的孫女婿……何至于擔心五斤肉七斤肉的問題?”
左丘雄拍了拍安旭的肩膀,“安大人好!”
安旭拱手一禮:“左大人好……左大人也來了?”
“嗯,老夫可不是來買字的,老夫想進去與即安喝一杯茶……安大人帶個路,如何?”
安旭略一沉吟,點頭應(yīng)下。
今兒個安旭也很高興。
曾經(jīng)父親同意了小薇與陳小富的那門婚事的時候,他們夫婦二人是極為不喜的。
可現(xiàn)在……
這未來的女婿不僅僅在廟堂之上站穩(wěn)了腳跟,他竟然還展現(xiàn)出了如此驚人的才華!
這樣的女婿哪里去求?
他一撩衣擺,正要抬步,卻被姚唐一把給拽?。骸拔乙惨?!”
“……你去干啥?”
“嘿嘿,本官去向小陳大人討二十一文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