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市局門口,祁同偉便聯(lián)系了江寧武警中隊,約好了匯合地點之后,他又給夏風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soryy……”
關機了?
祁同偉不禁皺了下眉頭,瞬間就想到了今天下午夏風跟他說的那番話。
【你破案的速度,就是營救我的速度!】
想到這,祁同偉片刻不敢耽擱,坐進警車里,便直奔高速路口而去。
迎著夕陽的晚霞,祁同偉帶著專案組的眾人,以及四輛武警的軍車,風馳電掣一般的朝東海省臨江市趕了過去。
今夜,注定無眠!
……
直到晚上九點,李佑明才拖著疲憊的身子,走出了審訊室。
四個多小時,居然一無所獲!
“李組,看來還得給他上點手段才行,不然……”
張明扭頭看了一眼行長所處的房間,臉色陰沉的說道。
李佑明搖了搖頭道:“不行,他個人并沒有犯錯,不能隨便動用手段,這樣吧,你們幾個晚上輪流審,我就不信,問不出有價值的東西來!”
說完,李佑明伸了個懶腰,正想掏出電話看一眼時間,結果他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已的電話已經(jīng)關機一個下午了。重新開機之后,李佑明在學校門口的小吃部點了幾個菜,叫上趙宇和張明幾人,一邊吃一邊討論著下一步的審訊方向。
就在這時,李佑明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見是李瑞新打過來的,李佑明急忙起身,走出了房間,來到學校的操場,接起電話道:“爸,你找我?”
“今天下午,你為什么不接電話!”電話另一頭的李瑞新怒吼了一聲道。
李佑明壓低了聲音,把今天下午發(fā)生的一切,都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你說什么?你連支行的行長都抓了?哎呀!”李瑞新聽到這個噩耗,差點犯了心臟病。
他今天下午才得知整個江寧都在搞法制學習,再配合上電視臺的滾動播放,將會掀起多大的浪潮來,連李瑞新都沒底了,這才給李佑明打了一個電話過去,原本是想告訴他,千萬不要管唐麗梅,就讓她自生自滅好了。
卻不曾想,李佑明不只得罪了整個江寧市的高層,還把夏風叫去了巡視組,這還不算,連支行行長都被帶過去問話了。
事態(tài)已經(jīng)發(fā)展的太嚴重了,現(xiàn)在李佑明已經(jīng)騎虎難下了!
“佑明啊,按說你不應該犯這么低級的錯誤啊……”李瑞新痛心疾首的說道。
李佑明卻是不解的道:“爸,總不能看著夏風他們這么整我姐啊,那小子的手段也太毒了,我就是經(jīng)驗少點,可也能看出來,他這是要把我姐立成全國司法系統(tǒng)的典型!要是不想點辦法,我姐就完了?。 ?/p>
聽到這話,李瑞新簡直哭笑不得,連連嘆氣道:“佑明,可是你想過沒有,扳不倒夏風的話,你會是什么下場啊?江寧市委,以及江寧市府態(tài)度鮮明,意見已經(jīng)說得那么直白了,如果你查不到夏風違紀的證據(jù),你認為肖國強和劉明宣會放過你嗎?”
“別說我只是個副省長,就算我是省委書記,如果他們情緒激烈的向省委反映情況,我也不能獨斷專行??!”
“最關鍵的是,你現(xiàn)在手里沒有他的證據(jù),這……這才是最要命的,一旦上了會,你……你是要背處分的呀!”
李瑞新急得連呼吸都粗重了幾分,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兒子背上污點吶,不然,他的前途就徹底毀了!
“爸,我正在查,你放心,我一定……”
“你一定個屁!”李瑞新憤怒的打斷道:“佑明,馬上放了夏風,不要拖!還有那個支行行長,也必須馬上放人,絕對不要等了,一旦出事,你是扛不起的!”
李佑明深吸了一口氣道:“爸,我現(xiàn)在還有回頭的機會嗎?”
“放了夏風可以,畢竟明天早上,他還要去參加追悼會,但是,那個行長不能放!”
“萬一從他嘴里找到什么證據(jù),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辦夏風了!”
唉!
李瑞新沉沉的嘆了口氣,事情發(fā)展到現(xiàn)在,的確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了。
即使把人都放了,支行行長那邊,也必然不肯罷休啊。
再加上夏風的反撲,李佑明就等于身陷重圍了。
可能把他踢出巡視組,都是最好的情況了,萬一被夏風抓住把柄,李佑明的下場,很可能會被雙開!
沉吟了半晌,李瑞新才緩緩開口道:“不放人也可以,但是,千萬不要動刑,否則,連我也救不了你,明白嗎?”
李佑明重重的點了下頭道:“爸,你放心吧,這條底線,我不可能破!”
“那就好,明天表彰大會上,我會盡力幫你站臺,但是,具體的細節(jié)還得你自已去完善,我最多只能給你爭取到一些時間而已?!?/p>
“記住,遇事千萬要冷靜,不要沖動,不要沖動!明白嗎?”
李瑞新苦口婆心的勸誡道。
李佑明重重的點了下頭道:“嗯,我明白?!?/p>
說完,他又和李瑞新簡單的聊了一下目前的進展情況,才掛斷了電話。
放下電話,李瑞新靠在沙發(fā)的椅背上,長長的嘆了口氣。
事情怎么會發(fā)展到這一步呢?
唐麗梅究竟在干什么??!
身為法官,你不搞你自已的專業(yè),搞什么婦女權益???
有病啊這是!
“老李,怎么了?”
就在這時,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婦女,端著一盤水果走進了客廳。
她正是李瑞新的老伴江淑蘭。
江淑蘭看著頭發(fā)斑白,皺紋一天比一天多的李瑞新,滿臉關心的表情,來到沙發(fā)后面,幫李瑞新揉捏著肩膀,“怎么了?”
“還不是你那個好外甥女?”
李瑞新緊閉著雙眼,滿臉愁容的道:“我現(xiàn)在是真后悔安排她去江寧法院工作了,真是不讓人省心吶!”
聽到這話,江淑蘭詫異的道:“麗梅又怎么了?我都聽我姐說了,麗梅都上江寧新聞了,好像還是什么優(yōu)秀女法官吶,怎么到你嘴里,就不讓你省心了?”
李瑞新聽到這話,抬起眼皮,掃了江淑蘭一眼道:“江教授,有的時候,出名未必是好事,也有可能是斷頭的鍘刀??!”
江淑蘭皺眉道:“老李,你說什么呢?”
“唉!跟你說了你也不懂,女人就是頭發(fā)長,見識短!”
李瑞新說完,非常煩躁的推開江淑蘭,拿起外套,往外就走。
“誒?老李,你干什么去??!”江淑蘭急忙追了出去。
“我還能干什么去?”
李瑞新黑著一張臉道:“為了給你的好外甥女擦屁股,連兒子都快搭進去了!我總不能看著佑明出事吧?”
“我當然是去高省長家里探探口風,你在家里哪也別去,千萬別再節(jié)外生枝,更別對外宣揚你那個該死的外甥女了!”
說完,李瑞新怒氣沖沖的推開房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