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書記,您千萬別這么說,當年我任職平昌縣常務(wù)副縣長的時候,煤礦塌方,如果不是您老堅持要調(diào)查事故具體原因,只怕我……”
洛援朝面帶幾分感激之色的握住了喬國昌的手。
十八年前,洛援朝還是平昌縣的常務(wù)副縣長,那起煤礦塌坊事故幾乎震動了整個江南省。
當時為了掩蓋事故真相,當時主管礦山的副省長,勒令盡快平息事故帶來的影響。
說白了,就是立即推一個縣級領(lǐng)導出來背鍋,不要影響到平昌縣的正常開采工作。
但是,時任省委副書記兼政法委書記的喬國昌,卻力排眾議,親自帶隊,趕到平昌縣,查明事故原因,是因為私人小煤窯無序開采造成的,并且當即關(guān)停了所有私人小煤窯,為洛援朝洗清了不白之冤。
可以說,類似的事情,喬國昌在任的時候沒少做。
被他幫助過的干部,有的已經(jīng)是部委大員了,也有的,成為了省級的領(lǐng)導,遍布整個大東南。
別看喬國昌平日里就在老干部療養(yǎng)中心里曬曬太陽,看看報紙。
但只要他不出聲則已,但凡發(fā)聲,就會得到一大批受過他幫助的干部的鼎力支持!
雖說他只是一個退休的老干部,早已經(jīng)遠離了權(quán)力圈層,與一個普通老人,沒有任何差別。
但是,級別越高,越是忌諱忘恩負義。
那不是一雙眼睛在盯著,而是所有受過喬國昌恩惠的干部,都在盯著。
所以,喬國昌是整個江南省退下來的干部里,為數(shù)不多,還具有相當影響力的老干部之一。
即使洛援朝,也絕不敢有半點怠慢。
“誒?!?/p>
喬國昌擺了擺手道:“洛書記,陳年舊事,就不必提了吧,而且,身為政法委書記,伸張正義,是我的本職工作之一啊。”
說到這,喬國昌緩緩抬頭,看向了省委大院正中央,迎風飄揚的旗幟,目光堅定的道:“洛書記,你可還記得,你剛到省委工作的時候,我和你說過的第一句話是什么嗎?”
這……
洛援朝稍加思索,便微笑著看向了飄揚的旗幟道:“這面旗幟,代表了民主、正義、無私、犧牲、奉獻,更是不屈的意志?!?/p>
喬國昌微微點了下頭,隨后看向了賀元良,微笑道:“如果我沒看錯,你和慶志同志……”
“賀慶志正是我父親。”賀元良微笑著上前,和喬國昌握了握手道:“您是我父親的老領(lǐng)導,也是我的榜樣啊。”
“喬書記,我們別在這站著了,快,里面請?!?/p>
說話間,賀元良十分客氣的沖喬國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喬國昌打量著賀元良,緊咬著牙關(guān),眼中滴落兩行清淚道:“慶志同志在臺風中,為保護人民群眾的生命財產(chǎn)安全,英勇犧牲。”
“如果泉下有知,他會感到欣慰的?!?/p>
賀元良的眼眶也有些濕潤了。
他父親賀慶志,曾經(jīng)就是江南省的政法委副書記,可以說是喬國昌一手培養(yǎng)起來的干部之一。
也曾被喬國昌寄予厚望。
他還記得自已剛剛走上領(lǐng)導崗位那會,喬國昌還經(jīng)常到家里來做客,給了他不少人生建議和指點。
這也是賀元良至今都對喬國昌十分尊敬的重要原因。
“喬書記,還是先進去坐吧,外面風大?!?/p>
譚杰快步上前,沖喬國昌說道。
喬國昌微微點了下頭道:“十幾年不見,小譚已經(jīng)是省委秘書長了,成長的很快嘛?!?/p>
一邊說,喬國昌一邊邁步,跟在洛援朝和賀元梁身后,走上臺階。
“喬書記,我能力有限,能有今天,離不開喬書記的教導和栽培啊?!?/p>
譚杰微笑著說道。
他曾經(jīng),正是喬國昌的貼身秘書。
即使今天,他已經(jīng)身為省委秘書長,但也不敢對喬國昌有絲毫怠慢。
就在這時,紀委書記張國良和紀委副書記徐志明,也都紛紛出門迎接。
“你是……小張,你是……小徐?”
喬國昌來到門口,看向了張國良和徐志明。
“喬書記,您還記得我……”
張國良快步上前,激動的握住了喬國昌的手。
“哈哈哈……不錯,不錯啊?!?/p>
喬國昌打量著張國良和徐志明道:“你們進入政法系統(tǒng)那天起,我就很看好你們吶?!?/p>
“都是喬書記的栽培,才讓我們有了今天的成就,喬書記,快請?!?/p>
張國良和徐志明,引著喬國昌,快步朝接待室走去。
剛到門口的謝志平,看到眼前這一幕,不禁深深的看向了被眾人簇擁著走進省委辦公大樓的老人。
退休之后,還能有這種影響力的,絕不多見。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北海省省委書記,謝志平?!?/p>
洛援朝急忙上前,為喬國昌和謝志平做了一番介紹,而后,眾人才一路朝接待室走去。
秘書徐杰,早就派人在一號接待室備好了茶水和點心,并且對沙發(fā)的坐次進行了一番調(diào)整。
將整個接待室的十幾張沙發(fā),布置成了圓形會場。
這樣一來,既可以照顧到洛援朝和賀元良,又可以照顧到喬國昌的特殊身份,不至于使場面陷入尷尬。
畢竟,按之前的布置,只有兩張主位,其他位置,都是陪同。
讓洛援朝和賀元良坐上主位,那就是對喬國昌的不尊敬了。
布置好了一切,徐杰才摒退了省委辦公廳的工作人員,而后打開了接待室的兩扇大門,自已則是站在了門口的一側(cè)。
直到看到喬國昌和洛援朝等人走近,徐杰才向前邁出一步,微微躬身道:“喬書記,洛書記,賀省長,請入座?!?/p>
洛援朝先向喬國昌做了一個請手勢,而后才和賀元良、謝志平等人,邁步走進了接待室。
看了一眼會場的布置,洛援朝滿意的沖徐杰點了下頭。
“大家隨便坐吧,今天咱們就不分什么主次了,老領(lǐng)導能前來指導我們的工作,實屬難得啊?!?/p>
洛援朝說著,邁步來到其中一張沙發(fā)前坐了下來。
喬國昌和賀元良分別坐在了洛援朝左手邊第二和第三個位置,謝志平則是坐在了洛援朝右手邊的位置。
譚杰和張國良等人,則是坐在了遠端的位置上。
喬依嫚則是在正對著自已爺爺?shù)奈恢蒙献讼聛怼?/p>
不過,眾人的距離,都不超過三米,談話非常方便。
“洛書記過謙了,我就是一個退了休的老頭子,可不敢指導省委領(lǐng)導的工作啊。”
喬國昌笑呵呵的拿出了喬依嫚給他看的幾份報紙,沖洛援朝等人道:“只不過,我聽說了一些風言風語,說是我們的干部,抓了幾個外國人,還引起了不小的國際輿論,所以,就順路過來看看。”
說話間,喬國昌將手中的報紙遞給了喬依嫚,淡淡的道:“依嫚,把這上面的內(nèi)容,讀給大家聽聽?!?/p>
“好的,爺爺。”
喬依嫚有些誠惶成恐的站起身來,從喬國昌手中接過報紙,心情忐忑的讀了起來。
老實說,喬依嫚實在沒想到,自已的爺爺已經(jīng)退休十多年了,居然還有這樣的影響力。
因此,在毫無準備之下,喬依嫚的聲線都有些高低不穩(wěn)了,不過,吐字還算清晰,很快就將報紙上的內(nèi)容讀完了。
“這是其中的一種聲音,但我還聽說了另一個版本?!?/p>
喬國昌表情十分嚴肅的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