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蔑!”
傅小海啪的一拍桌子道:“誰敢這么說,我第一個告他污蔑!”
“夏縣長是體諒我們,看我們的煤礦實在經(jīng)營不善,理管方面又不到位,才幫助我們解決問題的?!?/p>
這番話,說得那叫一個真誠。
甚至差點連傅小海自已都信了。
“對,那是污蔑啊!”
喬永利含著眼淚附和道。
夏風微笑著開口道:“傅總,喬總,你們?nèi)^能這么正,真是很難得,不過,縣里最近的工作比較多。”
“要不然你們先回去等等,我讓審計局那邊,核算一下成本,然后我再給你們打個電話,你們再到縣府來一趟,大家坐下來談談具體的收購價格,如何?”
聽到審計局三個字,傅小海的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
讓審計局來核算成本,這是要貼著他們的腳脖子砍上一刀??!
但一想到曾磊,傅小海的心里一下子又平衡了不少。
“夏縣長說得對,是需要提前先核算一下成本,那我們就先回去,等夏縣長的電話了!”
傅小海說著,站直起身來,一邊和夏風握手,一邊微笑著說道:“我和永利這就回去,先把工人遣散了,反正也不打算再經(jīng)營下去,沒必要空耗成本了?!?/p>
夏風重重的點了下頭道:“傅總說得很道理啊,空耗著成本,沒有產(chǎn)出和收益,就是有座金山也得虧光?。 ?/p>
“在經(jīng)營這方面,傅總可得精打細算!”
傅小海重重的點了下頭,便和喬永利二人,向夏風告辭而去。
等送走了傅小海和喬永利,夏風直接拿起電話,給審計局那邊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時間不大,審計局局長杜萬山,便推開了夏風辦公室的房門,邁步走了進來。
“夏縣長,您找我?”
杜萬山邁步來到夏風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夏風打量著面前這個年約四旬上下的中年男子,沉默了片刻之后,才拿出兩份資料,扔給了杜萬山道:“杜局長,這兩份資料,你看一下!”
杜萬山聞言,急忙拿起資料看了起來。
剛看了幾眼,杜萬山便詫異的道:“這不是……小海礦業(yè)和永利礦業(yè)的收購合同和……稅務單嗎?”
“夏縣長,您這是要……”
夏風緩緩起身,一邊抽著香煙,一邊沖杜萬山道:“給你兩天時間,把這兩年以來,小海礦業(yè)以及永利礦業(yè)賺了多少錢,成本又是多少錢,與收購經(jīng)營權的費用,差額又是多少,給我統(tǒng)計出來!”
“我要精確數(shù)字,不能有半點水份,還有,這兩年來,他們礦上出的所有事故,也都在資料后面的備注里!”
“按照國家法律賠付,應該給予多少,他們實際支出了多少,這中間,有多少差額,也都統(tǒng)計出來,合成一份報告,拿給我,能做到嗎?”
兩天?
杜萬山想了想,站起身來道:“這個……應該可以,我兩天之后,一定將詳細數(shù)據(jù),匯報給夏縣長!”
夏風微微點了下頭道:“嗯,你去忙吧!”
“好的!”
杜萬山抱起兩資料,推門走出了夏風的辦公室。
剛走到二樓,迎面正好遇上了羅長英,看著杜萬山抱著兩摞厚厚的文件,從樓上下來,羅長英納悶的道:“杜局長,你這是?”
杜萬山急忙向羅長英打招呼道:“羅縣長,您好!”
“剛才夏縣長把我叫到他的辦公室,讓我整理一些數(shù)據(jù)?!?/p>
羅長英皺著眉頭,從杜萬山懷里的資料中,抽出了一份,翻看了幾眼,便冷聲追問道:“他讓你統(tǒng)計什么數(shù)據(jù)?”
杜萬山不敢隱瞞,便將夏風的原話,對羅長英說了一遍。
聽完杜萬山的講述,羅長英沉思了片刻,立即就明白了夏風想干什么。
這是要把傅小海和喬永利的煤礦都收回去?。?/p>
這個夏風究竟想干什么?
永安縣的幾個煤礦,可不只是市里的領導親屬在經(jīng)營,羅長英的遠房侄子,手里也握著一個煤礦呢。
如果連傅小海和喬永利的煤礦都交出去了,那其他人也勢必會因為扛不住高壓,交出手里的煤礦。
到那時,可就剩羅長英遠房侄子的一座煤礦還在私人手里了,如果大家都是私營的,自然不會太過突出。
當所有人都交出去之后,就剩下你自已,那就太突兀了。
即使羅長英,也不好為了自已的侄子,公開反對夏風收回所煤礦的所有權和經(jīng)營權吶!
思來想去,羅長英沖杜萬山擺了擺手道:“行了,杜局長去忙吧!”
杜萬山急忙沖羅長英點了下頭道:“好的羅縣長!”
看著杜萬山走遠的背影,羅長英的臉色瞬間就陰沉了下去。
絕不能讓夏風這么輕易就把煤礦都收回去了,思來想去,羅長英快步走上了四樓,來到于洪學的辦公室門口,輕敲了幾下房門道:“于書記,您現(xiàn)在忙嗎?”
“我有很重要的事,想立即向您匯報!”
于洪學聞言,淡淡的開口道:“羅縣長,請進!”
羅長英邁步走進于洪學的辦公室,關好房門之后,邁步來到于洪學近前,拉了把椅子坐下之后,才沖于洪學道:“于書記,我剛才在二樓,遇上杜萬山了!”
“夏風讓他把小海礦業(yè)和永利礦業(yè)的資料,都帶回去審計了!”
“聽說,還要讓讓把所有成本都核算出來,我總覺得,夏風這是想要收回煤礦的開采權吶!”
“先不說傅小海和喬永利把煤礦交出去之后,我們和傅部長以及喬局長之間的聯(lián)系斷了,單是這件事傳開之后,我們縣里其他的私營礦主,還敢繼續(xù)經(jīng)營嗎?”
“只要夏風稍用些小手段,這些煤礦可就又都轉為公有了啊,那每年他們交上來的錢……”
嘶!
于洪學聽到這話,眉頭猛然一挑。
把這些煤礦包出去之后,每年縣里都會得到一大筆進賬,這些進賬,一方面是用于福利發(fā)放,另一方面,也是做為年終獎金,分給全縣干的。
雖然不多,但每人也能到手三四百塊。
可以說,這兩年以來,縣里的干部能活得風生水起,與這筆錢也脫不了干系。
如果沒有這些外來資金的支撐,首先福利就得減半,年末的獎金更是沒有了出處啊。
這個姓夏的,怎么處處都想動他的根吶?
于洪學臉色難看的一拍桌子道:“夏風這是在開歷史倒車!”
“上面三令五申,要深化改革,推行私有制,他剛到永安縣,就要把剛剛承包出去的煤礦收回來,這還了得?”
“讓錢洪濤立即通知所有常委,今天下午一點,三樓會議室開會!重點討論,關于夏風……”
還沒等他說完,錢洪濤便推開了于洪學辦公室的房門,氣喘吁吁的道:“于書記,我剛接到青山市委的電話,省里來人了,下午一點之前,就到縣委!”
什么?
于洪學聞言,先是一愣,隨后沉思了片刻道:“好,你立即通知所有常委,中午十二點半,在大門口集合,迎接省里和市里的領導!”
“通知食堂,晚上多準備幾個菜,招待省里來的主要領導,還有……”
于洪學又布置了一番,才把錢洪濤打發(fā)走,而后才沖羅長英道:“正好,借著省里的領導來永安縣的機會,把夏風的所作所為,向省里的領導反映一下!”
“我就不信,省里的領導也會站夏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