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夏風的話音落下,周圍立即傳來了一陣歡呼聲。
長久以來,他們的確被欺負怕了。
甚至遇到縣里的干部,就像躲瘟神一樣,躲出去老遠,生怕被對方一個看不順眼,等待著自已的,就是一頓暴打。
而陳大龍卻是當街捅死了龐海,還捅傷了兩個綜合治理辦公室的。
要是連他都能被無罪釋放 ,那以后,再發(fā)生類似的事件,就可以奮起反抗了!
正當防衛(wèi)這四個字,對于受壓迫的一方來說,就是最好的反擊武器!
看著周圍這些群眾,歡呼的樣子,一眾常委的臉色都難看到了極點。
原本,夏風的提議,還只是在常委會上內部公開,外人并不知情。
就算夏風貼出再多的告示都沒用,誰也不會當真的。
但龐海和陳大龍的案子,就像是徙木立信。
只要陳大龍被放出來,這個消息,就會一傳十,十傳百,再加上縣府那邊的公示,可以說,干部隨心所欲,可以隨意霸凌普通百姓的日子,就徹底到頭了。
這是于洪學能在永安縣被所有干部擁護的根基,同時,也是他們這些人的根基。
而夏風僅僅通過這一起案件,便將他們的根基連根拔起了!
特權一旦松動,很快就會土崩瓦解。
現(xiàn)在,縣里的干部唯一還享有特權,就是每逢年節(jié)的福利了。
但是單憑福利,對于人心的掌控力度就要弱得太多了。
在一片歡呼聲中,夏風來到谷長青的面前,微笑道:“谷省長,您看這么處理,可以嗎?”
谷長青挑了挑眉,微笑著開口道:“夏縣長處理的很得體,就是應該公開透明嘛,我們需要人民群眾的監(jiān)督,才能更好的為人民群眾服務!”
話落,谷長青轉頭看向了馬戰(zhàn)軍,此刻的馬戰(zhàn)軍,臉都凍紫了。
夏風這是要活活凍死他??!
想到這,谷長青指了指馬戰(zhàn)軍道:“夏縣長,我覺得,沒有必要再讓馬主任在這凍著了,把他也帶回縣局吧!”
“按照他的罪行,依法定罪,絕不姑息!”
表面上看,谷長青這是在針對馬戰(zhàn)軍,實則,卻是要救他一命。
零下二多度,馬戰(zhàn)軍穿著一身濕衣服,在外面站了快兩個小時了,什么人能受得了?。?/p>
夏風這小子還真是陰損毒辣壞??!
就是馬戰(zhàn)軍不幸染上重病死了,也和夏風毫無關系,誰讓他體質不好呢?
這是誰都無法深究的問題,馬戰(zhàn)軍的家屬也只能干吃啞巴虧。
“哎呦,多虧了谷省長提醒我,不然我差點把他給忘了!”
夏風這話一出口,馬戰(zhàn)祥都快氣炸了,就在一分鐘前,夏風才親自招手,讓人把他們帶過來,這一轉眼就特么忘了!
你就是一條魚,記憶力也不應該這么短促吧?
夏風一轉身,沖馮麗英道:“馮縣長,我希望你負起責任來,對馬戰(zhàn)軍以及綜合治理辦公室的所有人,必須嚴格審問!”
“最好在谷省長離開永安縣之前,將所有卷宗整理好,交給谷省長親自閱覽,并且在縣城中央大街,公審所有侵害過人民群眾利益的害群之馬!”
“剛才于書記不是已經(jīng)說了嘛,要把這些害群之馬徹底鏟除,絕不姑息!”
馮麗英立即點頭道:“好的夏縣長,我一定堅定不移的執(zhí)行于書記的指示,將這些害群之馬,徹底鏟除?!?/p>
于洪學心里這個罵啊,好人全讓夏風一個人當了,背黑鍋惹人罵的事,全是他兜著!
很快,夏風便讓人封了綜合治理辦公室的院子,并且將那些物資,都搬運到了縣公安局的倉庫里儲存起來,等著有人前來認領。
這件事,迅速就在永安縣城傳開了。
幾乎所有人都聽說了今天下午發(fā)生的一切,夏風的名字,也被深深的刻進了每一個永安縣老百姓的腦海里。
明眼人誰都看得出來,是夏風威脅著于洪學,逼著他在一眾老百姓的面前表態(tài),于洪學才不得不說了幾句漂亮話。
但真正在推動著這一切的,就是夏風!
老百姓的思想是非常樸素的,誰對他們好,他們自然會記在心里。
……
一行眾人,剛往回走,夏風便主動提議,直接去馬主任家里觀光一下。
即使馬戰(zhàn)祥非常不情愿,但剛才余泯洪都已經(jīng)表態(tài)了,他又能如何?
徐明海特地在路過縣委大院的時候,又叫來了幾個紀委的干部,眾人一路直接趕到了馬戰(zhàn)祥的家。
剛到門口,夏風便抬頭看了一眼,足有兩米五高的紅磚院墻,連連點頭道:“不愧是馬主任的家?。 ?/p>
“單是這砌墻的紅磚,也得上萬吧?”
這話一出口,馬戰(zhàn)祥的臉色瞬間就難看了幾分,咬著牙道:“夏縣長,你誤會了,這些磚,都是磚窯那邊的廢磚,不值什么錢!”
夏風微微點頭,看了一大圈之后道:“看來咱們縣的磚窯設備有待更新吶,光生產廢磚了,一塊好的都沒有,能不虧損嗎?”
馬戰(zhàn)祥深吸了一口氣,他也懶得繼續(xù)辯解了。
直接上前一步,敲響了厚重的院門。
時間不大,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披著羽絨服,踩著拖鞋,快步來到了門口。
嘩啦!
隨著厚重的黑鐵門一開,馬戰(zhàn)祥的夫人姜翠娟便被眼前這一幕給震驚到了。
這么多縣里的領導,還有幾個陌生的面孔,這是怎么回事?
“翠娟啊,今天于書記和谷省長以及咱們縣里的領導,到咱家做客,你可得好好招待著!”
馬戰(zhàn)祥一邊,一邊沖姜翠娟遞了個眼色。
姜翠娟就是再傻,也看出了馬戰(zhàn)祥的意思,剛想轉身往屋里走,徐明海沖身邊的兩個紀委干部使了一個眼色。
二人快步上前,攔住了姜翠娟道:“嫂子,別麻煩了,幾位領導就是到家里來坐坐!”
說話間,二人邁步上前,先于姜翠娟一步,打開了房門。
夏風淡淡一笑,沖馬戰(zhàn)祥道:“馬主任,不請大家到你家里坐坐?”
馬戰(zhàn)祥沉沉的吐了一口氣,強擠出一絲笑容,沖身后的谷長青和于洪學等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幾位領導,里面請!”
谷長青等人邁步走在了最前面,他們幾人身后,則是于洪學和縣委的一眾領導。
夏風則是走在了最后面,一邊走,他一邊打量著院子里的布置。
幾間用木板搭的倉房,四面透風,里面堆著一些雜七雜八的雜物,顯然,那里面不會有什么貴重物品。
隨后,他的目光猛然落在了院子里,一個上了鎖的菜窖上,不禁冷笑了一聲,沖走在前面的馬戰(zhàn)祥道:“馬主任,我聽說北方的蘿卜又脆又爽口!”
“馬主任能不能從菜窖里,拿幾根蘿卜出來,招待一下大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