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陽到訪江州,并沒有什么人知道。
要不然,這么一尊重量級人物出現(xiàn),絕對能讓江南的不少人寢食難安。
瘦死駱駝比馬大!
更何況,秦家這個駱駝,還沒有死。
作為秦家的掌舵人,秦正陽的威名比不上老爺子,但身處這個位子,就有足夠的話語權!
他來江南,也是在等消息,可以不插手,但不能不來,官場這種地方,情況瞬息萬變,他對秦牧自信,但不能保證,會不會有人發(fā)瘋,為了拿下秦牧,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
秦牧也沒有料到,自已有一天,能單獨和譚書記聊個天,畢竟,以他現(xiàn)在的身份地位,想見到這位,還是有點難的,除非有什么特殊情況,否則,他沒資格坐在譚書記的對面。
“秦牧同志,我們雖然第一次見面,但早就聽說了你的大名啊,在江州,你可是家喻戶曉,比我的名氣響多了?!?/p>
譚興元面帶微笑,就像是一個慈眉善目的長者,對秦牧非常的客氣。
“書記,您說笑了,名氣響不響,并不重要。”
秦牧沉思了一下,道:“您是坐鎮(zhèn)中樞,指揮大局的核心人物,而我在江州,那就是一個開路先鋒,名氣雖然響,但一切都是聽從您的吩咐!”
“您是決策人,而我只是執(zhí)行決策而已!”
說的好!
果然是個人才!
譚興元對秦牧的這一番話,還是很滿意的,一個人有沒有水平,說話就是一個很好的考驗。
話說的不動聲色,就是一種水平。
“你這個開路先鋒也不簡單啊,林建那邊可是查了不少你的材料,有些過于我行我素了吧?”
譚興元話鋒一轉,直接就到了當前的熱點話題上,“目前全省干部都在用最高標準嚴格要求自已,而你暴露出來的這些問題,恰好就是反面典型,你這讓我很難辦??!”
這話說出來,秦牧就明白了。
譚興元還是想把自已打成典型,但又有些顧慮,現(xiàn)在就是把問題拋給自已,想聽聽自已會說什么。
“書記,只要林主任那邊有確切的證據(jù),證明我違反了紀律,所有懲罰,我都接受,我沒意見?!?/p>
秦牧表情嚴肅,鄭重的表態(tài),“不過我一直相信一點,當領導干部,處理事情,最重要的,就是服眾!”
“只有讓所有人心服口服,這個處理,才是正確的,也是領導樹立自已權威的辦法,單純的想依靠打打殺殺,就樹立所謂的權威,那都是太片面了?!?/p>
哦?
你這是在點我呢?
譚興元頓時笑了,這個秦牧,還真是有意思,不管在什么時候,說話都是如此的大膽。
今天當著自已的面,都敢如此簡單直白的點自已!
真是藝高人大膽啊!
“你說的很對?!?/p>
譚興元輕笑一聲,贊同的說道:“服眾,的確很重要,但殺威棒,一樣可以有?!?/p>
“只要殺威棒打的人,夠狠,力道夠足,一樣能讓所有人服氣,至于是心服還是口服,那都不重要的,我個人覺得,足夠服氣就行了?!?/p>
是嗎?
不考慮服眾問題了?
秦牧知道,譚書記的意思很明顯,要不要服眾他無所謂,只要能把自已給打了,樹立了權威,那就足夠了。
管他是不是心服口服呢?
“您說的或許有道理?!?/p>
秦牧也不辯解什么,“畢竟我站著的位置跟您一比,還是太矮了,您就按照自已的想法來就好,我都行?!?/p>
都這個時候了,還能淡定!
譚興元一直在打量著秦牧,完全沒有再對方的眼睛里看到絲毫的緊張、畏懼,從這一點來看,此子,絕不簡單,不愧是秦家人出身。
“那你先休息吧,我就走了?!?/p>
譚興元站起身,就往外走,到了門口的位置,又停了下來,轉頭看向秦牧,笑著說道:“要不要我?guī)湍懵?lián)系一下家里人啊,萬一后面沒機會了,就不好聯(lián)系了?!?/p>
“謝謝譚書記的好意,我覺得沒這個必要?!?/p>
秦牧微微搖頭,道:“秦家人,向來都是把家國之事放在首位,我這點小事,就不用驚動家里人了。”
“既然這樣,那就當我沒說。”
譚興元說完,慢慢走了出去。
“書記,您看怎么樣?”
剛到外面,薛剛和林建都迎了上來,站在兩邊陪同著,薛剛好奇的問了一句。
“這個秦牧,的確不是一般人?!?/p>
譚興元微微點頭,“沉穩(wěn)、鎮(zhèn)定、冷靜,是個可造之材!”
?。?/p>
可造之材?
林建聽了,頓時就不舒服了,他辛辛苦苦那么長時間,搜集了秦牧那么多材料,就是為了想拉秦牧下馬,結果譚書記來一句可造之材?
什么意思?
還想培養(yǎng)秦牧不成,那我這段時間的努力算什么?
“譚書記,我覺得這個秦牧,有點裝?!?/p>
林建假裝是沉思了許久才說出來的話一樣,道:“他應該是知道自已的路走到頭了,故意演的,好讓您產生惜才之心!”
演的?
譚興元側頭看了一眼林建,這一眼盯著,讓林建有些不大自然了起來。
“林建同志,你先去忙吧,把材料整理一下,等會再跟我匯報,我和薛剛同志有點事情聊聊?!?/p>
譚興元看了一眼,就直接說了一句。
這……
林建心里一抖,他知道,領導打發(fā)他走,是因為他沒資格參與領導和薛剛的談話。
更深層的意思是自已這段時間表現(xiàn)不行,要繼續(xù)考察一下了,不能接觸更核心的東西。
“好,我……我這就去整理?!?/p>
林建心里憋屈,難受,但臉上也不敢表露什么,答應了一句,老老實實的就轉身離開了。
“薛剛,你對這個林建怎么看?”
譚興元隨口問道。
額……
這就考驗我了嗎?
薛剛心里一緊,大腦快速的轉動了起來,開始思考起說辭,領導打發(fā)林建走,那肯定是對林建的否定啊!
所以他說的話,肯定不能和領導反著來,但又不能表現(xiàn)的太過,否則,他不就成了一個喜歡在背后打小報告的小人了嗎?
這個度,必須把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