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雯爵士抬起頭,手中浮動著那個拇指大小的瓶子,搖頭道:
“從血肉神教那里直接購買情報,在黑暗世界的確是非常方便快捷的途徑,但是太貴了,在知道我們也在蹲之后,這段時間情報的價格幾倍幾倍的上升,而且血肉的糾察隊為了防止真情報被內(nèi)部的人出賣,也到處在視界上架那些假情報,我們吃過虧?!?/p>
“所以到底是不是真的,還需要仔細鑒別。”
可以說。
視界里面的交易非常的混亂,水渾的就和廁所一樣。
林恩扶著單片眼鏡,捏著那個瓶子,仔細地望著瓶子當(dāng)中的那些黑色的粉末, 不知道為什么,他卻是感覺到了非常的熟悉。
下一刻。
那些粉末的面板出現(xiàn)在了林恩的眼前。
【欲望母樹的詛咒遺蛻】
【類別】:???
【介紹】:欲望母樹的詛咒動亂之后在身上產(chǎn)生的病變聚合物,用途不明。
瞬間,林恩瞇起了雙眼。
“母樹的粉粉?”
艾雯爵士側(cè)眸,道:“你認識?”
林恩扶了扶單片眼鏡,盯著那些黑色的粉末,道:“怎么說呢,這些東西應(yīng)該是我解除了母樹的病變之后蛻下來的物質(zhì),艾雯爵士你還記得嗎?在詛咒之城的時候, 我因為一不小心駕馭了欲望母樹,血肉支配者在想掠奪她的時候差一點就被她身上的詛咒反噬。”
艾雯爵士頓時心中一動。
“嗯,我想起來了,但他們收集這種東西干什么?”
林恩沒有說話,目光閃爍,望著手中的那些黑色粉末的聚合物。
突然間。
他問道:“艾雯大哥,你覺得有沒有這么一種可能,假定這個信息真的無誤,他們一開始的目的就是收集這種東西,那他們挑起的機械神教和欲望母樹之間的戰(zhàn)爭, 是不是就是為了這個目的呢?”
艾雯爵士一怔,顯然沒有像林恩考慮的這么多。
林恩瞇著眼道:“因為他們知道,這個世界上能夠壓制住母樹的動亂的只有我,而如果欲望母樹被迫參與到了戰(zhàn)爭當(dāng)中的話,那我不可能不下場,因為不管從感性和理性的角度上,在這種特殊的時期,我肯定不愿意失去一個唾手可得的根源?!?/p>
“那么是不是有這么一種可能?”
“這會不會從一開始就是他們設(shè)下的一個局,挑起機械神教的戰(zhàn)爭,逼我下場,最后好讓他們從母樹的恢復(fù)中得到這種東西,您覺得呢?”
可以說。
林恩在這方面的聯(lián)想一向保持著他平均的高水平。
就像他說的。
在這黑暗世界,他從來不介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別人。
艾雯爵士皺眉,道:“但有一個重要的問題,那就是他們?yōu)槭裁匆占@種東西?你覺得這種東西的價值能夠讓他們精密地策劃一場戰(zhàn)爭嗎?或者說,它們能有什么重要的用途?”
林恩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p>
信息太少了。
他也并不是萬能的,任何的推論都只能建立在足夠的信息和假設(shè)的基礎(chǔ)上,憑空的推論沒有任何的意義。
“反正不管怎么說,這或許能夠成為我們調(diào)查的方向,無論他們的目的是什么,肯定不會對我們有益,疫醫(yī)和我們是世仇,血肉神教更是對我們恨之入骨,我們不得不防,我會去調(diào)查的。”
艾雯爵士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安心。
林恩扶了扶單片眼鏡,抬頭道:
“好,那就麻煩你了,艾雯大哥,我回去看看能不能從欲望母樹那里問出一些消息,畢竟她是當(dāng)事者,說不定比我們知道的要多?!?/p>
“記??!乖乖地在那里等我過去,不必要擅自行動,知道了嗎?!”
“放心好了!您還不了解我嗎?我是那種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人嗎?”
“不是嗎?”
“……”
……
欲望母樹內(nèi)部。
林恩慢慢地睜開了雙眼,從視界當(dāng)中退了出來。
“怎么樣?”
中央的水潭當(dāng)中,那個自然的少女依然是靜謐地泡在那里,顯然一直都在閉著眼睛,等待著他的消息。
“聯(lián)系上了嗎?你們黑夜城什么時候派人過來?”
林恩從地上爬了起來,仔細地抬頭在周圍的樹干之上摸索和翻找著,道:
“應(yīng)該還需要一段時間,你們這樣的階位根本沒辦法直接躍遷,不過艾雯爵士已經(jīng)在路上了,等到了之后,我們直接就能開界門回去?!?/p>
沒有太多的解釋。
林恩左瞅瞅,右摸摸,掰開樹洞伸進去看看,掀起藤蔓往里面摸索。
那個自然少女盯著他那左顧右盼的樣子,道:
“也就是說我們還要在這個鬼地方等很久嗎?所以你在干什么?覓食嗎?”
林恩仔細地捏著放大的單片眼鏡到處摸索。
“當(dāng)然是在找一些很重要的東西?!?/p>
他摸索地摸索地就來到了水潭邊。
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那個自然少女,打量的她全身雞皮疙瘩暴起,警惕道:
“什么重要的東西?”
林恩沒有回答他。
想了想。
然后瞬間轉(zhuǎn)頭,把那個自然少女耷拉在胸前的枝葉往外一拉,好奇地往里面一瞅。
“……”
“╬!”
砰——
【叮!欲望母樹對你造成了100點的鞭撻傷害。】
【叮!欲望母樹對你的好感度-5】
林恩直接就被一藤鞭抽的(ヾ????)—地飛舞了出去。
欲望母樹一把抱住了胸脯,舉起了拳頭,目光不善地望向了他,道:
“怎么?想媽媽了?還是餓了想要來我這里找點吃的?”
“……”
林恩從地上爬起來,臉部紅心不跳地盤膝坐地,扶了扶單片眼鏡,認真地問道。
“你身上的疤痕呢?”
那個自然少女盯道:
“戳到你的什么xp了?我現(xiàn)在正在恢復(fù),可沒興趣和你玩一些奇怪的play,有話直說?!?/p>
她這么一說,林恩雖然的確是有點蠢蠢欲動的意思,但想了想還是遏制了下來,隨即便將自己在視界當(dāng)中從艾雯爵士那里得到的情報一五一十地和她說了一遍。
“你是說?我的遺蛻?”
那個自然少女猶疑地望著他。
林恩盤膝坐地,捏著單片眼鏡,猶疑道:
“沒錯,就是你的詛咒被我壓制之后褪去的那些病變組織,雖然現(xiàn)在還不能確定信息的真實性,但那些疫醫(yī)大概率就是在找那些東西,你真的不了解?畢竟那是從你身上蛻下來的東西。”
那個自然少女的目光注視著他,然后緩緩從水潭中伸出了手。
嘩啦啦——
瞬間伴隨著無數(shù)藤蔓扭曲的舞動。
一根十幾人環(huán)抱的巨大的樹干從哪龐大的樹洞當(dāng)中蠕動了進來,圍繞著水潭慢慢地停在了他們的面前。
而林恩也立刻就注意到,那個龐大的藤蔓上依然還殘留著的那部分猙獰的黑色殘留物。
“有什么用嗎?”
那個自然少女摩挲著自己那龐大的樹干,瞥道:
“除了能讓我痛苦發(fā)狂之外,我想不到還能有什么別的用處,泡茶嗎?”
泡茶倒也不是不可以……
林恩走了過去,注視著那枝干上殘留著的病變,仔細地觀察著,但也就是在他想要伸出手觸碰的時候。
咔擦——
他面前的那些病變組織瞬間變得干煸,然后就像是風(fēng)化了一樣,一瞬間便化作了大量的粉塵。
林恩頓時挑眉。
那個自然少女躺了下去,浸泡在水潭當(dāng)中,閉著眼道:
“你是不是忘記你自己是什么了?你是我的解藥,這些病變組織對別人來說可能和我一樣可怕,但是在你面前它們很快就會失去活性,而一般失去了活性之后……”
林恩蹲了下來,凝重的捏起了那一絲隕落的粉末。
那個自然少女側(cè)眸道:
“那就是沒用的灰燼了?!?/p>
……
沒有從她那里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她也并不了解,因為雖然是從她的身上產(chǎn)生的東西,但在被林恩誘發(fā)出這樣的病變之后,她也是第一次。
但是林恩還是感覺到有些不對。
因為如果真的已經(jīng)變成了無用的“灰燼”,那疫醫(yī)為什么還要大張旗鼓地收集呢?
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
因為不管怎么說這些東西都是從一個根源的身上蛻下來的,就像他可以拿根源的組織入藥,那疫醫(yī)是不是也研究處了某種必須要這種物質(zhì)來進行反應(yīng)的東西誰又能說得清呢?
要知道,他們可是能夠研究出血肉瘟疫這種專門克制機械神教的大殺器的組織。
信息又斷了。
不過現(xiàn)在想這些也沒什么用,他們現(xiàn)在當(dāng)緊的任務(wù)便是回到黑夜城。
等安頓下來之后,再調(diào)查那些疫醫(yī)也不遲。
而接下來的幾天的時間里,林恩一邊在系統(tǒng)空間當(dāng)中鑄造著自己的三位一體機,一邊繼續(xù)對銀色幻想的機體進行調(diào)試,而欲望母樹也在不斷地將自己的根系向著更深的地下蔓延,更深層次地攝取著這片大地的養(yǎng)分。
很快,當(dāng)她再次掌握自己的領(lǐng)域時,根源級的氣息也被盡數(shù)收斂,用她的話來講,除非是蜂巢的近距離靠近,不然尋常的偵測器將不可能窺探到他們的位置。
于是。
霧氣蔓延。
這里很快就形成了一片宛如禁區(qū)一樣的死地。
“雖然大部分的力量還沒有恢復(fù)過來,不過我的根系也已經(jīng)掌控了附近的區(qū)域,至少在一千公里的范圍內(nèi),如果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我立刻就能感覺到,不過這里還真的是荒蕪,如果在這里扎根的話,那恐怕一輩子也恢復(fù)不過來?!?/p>
她撩了撩自己的枝葉,就像是一個女王一樣泡在自己的水潭里面,閉著眼睛。
而她的詛咒形式也和泰坦一樣。
詛咒既是他們的力量源泉,也同時在折磨著他們。
以前還好。
但自從被林恩觸發(fā)了之后,如果沒有經(jīng)常性地壓制的話,那最多幾個月的時間,她就是會再次被病變浸染,然后徹底瘋狂動亂。
但壓制只是壓制,根本沒有辦法消除。
然后她一瞥。
“所以你這段時間這么正經(jīng)的嗎?看來小丑詛咒被你鎮(zhèn)壓之后,你好像的確是收斂了很多呢,如果是以前的話,說不定已經(jīng)撲過來了吧。”
她伸出濕漉漉的腳尖,戲弄地戳了戳林恩的后背。
在他的后背上調(diào)笑地畫著圓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