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不愧是混跡官場的人嗎?說起話來也一套一套的,特別有講究。
先是說明了自己是輔佐柊家的小家族,給對方傳達自己的意思:我是想靠閣下的勢力往上爬,頂?shù)粑疑厦娴娜?,還請您多多關照。
如果說前面這句話還有些禮貌的話,后面那句就有些不對勁了。
以前沒機會和你喝酒,是因為你地位高,我高攀不起。
現(xiàn)在不一樣了,愚人眾日漸式微,你能依靠的人也不多,除了我你別無選擇。
但他也算是比較客氣了,至少他是以這種方式暗示的,并沒有挑明了說。
給足了白洛面子。
“這酒味道倒是可以,就是勁不夠大啊?!?/p>
抿了一口杯中酒,白洛意味深長的說道。
他倒不怕對方在酒里下毒,對方還沒有那么傻,就算真有毒,他也能解了。
他的意思很簡單,你的事情我知道了,就是你這勢力在稻妻貌似有些不夠看,值得我們愚人眾幫助嗎?
“哈哈哈,執(zhí)行官大人好酒量,不過單輪酒水這一塊,不是我跟您吹,就算是現(xiàn)在的奉行代行大人,都不一定有我的藏品好啊,更別說其他同僚了?!?/p>
說這句話的時候,松浦可謂是信心十足。
也對,當初柊慎介之所以能壓他們這些小家族一頭,除了愚人眾的支持之外,其實也和他們這些小家族本身脫不開干系。
那個老家伙等于說是利用他們這些小家族互相制衡著。
這也導致勘定奉行沒有了他之后,柊千里的境地變得十分艱難,如果不是有將軍大人看著,再加上她的聲望比她老爹強,興許柊家的這棵獨苗哪天就沒了。
但如果是愚人眾出手的話......那就不一樣了。
愚人眾干的事情,我們又能怎么辦?
將軍大人也沒有辦法怪在我們的頭上啊。
“這可真不好說啊,雖然我還沒和奉行代行接觸,但聽聞她的父親可是給她留了不少好東西呢?!?/p>
一句還未和奉行代行接觸,也算是間接性的給了對方一個回應。
我現(xiàn)在還沒見過對方呢,你想巴結我的話,還是盡早比較好。
不然的話......我可能就要去找那個柊千里了。
“執(zhí)行官大人您說笑了,她柊家的底蘊,早就被敗光了,還不是我們這些小角色在幫忙撐著?她那里能有什么好東西?”
就像松浦所說的那樣。
早些年的話,柊家的確有些底蘊,而它的底蘊便是整個離島。
如果沒有柊家的話,離島也不會有如此繁華的景象,更不會成為稻妻最大的港口。
因此對于柊家的人就任勘定奉行一職,幾乎沒有多少人反對,他們這些小家族也很難翻起什么大浪。
但成也離島、敗也離島。
當初為了配合愚人眾搞事情,柊慎介可以說是把自己祖上積累下來的名聲全都敗光了,搞的整個離島都苦不堪言。
原本支持柊家的人,基本上都改變了態(tài)度。
如果不是柊千里在島里的人緣好,很多島民都愿意在給她一次機會,恐怕都不需要白洛插手,勘定奉行都要易主。
“那還真是可惜了啊,有空我可以請你喝我們至冬的火水,那玩意兒勁可是很大的?!?/p>
略顯惋惜的搖了搖手中的酒杯,白洛意味深長的說道。
聽完白洛的話,松浦臉上頓時一喜。
他從位置上走出,對著白洛深深鞠了一躬。
“感謝執(zhí)行官大人的器重,在下對于貴國的火水可是向往已久,早就想收藏一瓶了?!?/p>
松浦很清楚,白洛會這么說,代表著對方已經(jīng)同意協(xié)助他往上爬了。
他自然要趕緊表明忠心。
“火水固然好喝,但就像我所說的那樣,它的勁兒可是很大的,你不一定能承受的住,當初柊慎介那家伙可就是醉的一塌糊涂啊?!?/p>
飲下了杯中的酒水,白洛打趣道。
他也算是在提醒對方,和愚人眾打交道的話,會面臨什么樣的后果。
除了一直都在抗拒愚人眾的社奉行之外,另外兩家都特別的慘烈。
勘定奉行的柊慎介還好,雖然投靠了愚人眾,但因為和白洛打交道的次數(shù)比較少的緣故,僥幸逃過了一劫。
天領奉行的九條孝行現(xiàn)如今墳頭草都幾米高了。
現(xiàn)在還敢跟愚人眾做接觸?這是有多想不開?
“攀峰之高險,豈有崖顛?若是能有機會品味到美酒,就算是醉死又何妨?”
稻妻三奉行是世襲制,他們這些小角色走到現(xiàn)在完全可以說是走到頭了,根本沒有再向上的可能性。
柊慎介的下臺和柊千里的孤立無援,讓他看到了新的機會。
如果他不把握住這個機會的話,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攀上這個“高峰”了。
所以哪怕是和愚人眾合作,甚至有可能會死無葬身之地,他也要搏上一搏。
他失敗的話,也許會在被處死前后悔那么幾天。
但若是錯過了這個機會,他恐怕會后悔一輩子。
“既然你有這樣的覺悟,那我姑且相信你,放心......火水那玩意兒雖然醉人,但也是回味無窮,你絕對不會后悔的?!?/p>
不后悔?
不后悔是假的,和愚人眾合作不亞于與虎謀皮,就算真的得利了,付出的也只會更多,畢竟愚人眾可是從來不吃虧的。
但也不得不承認,愚人眾不做還好,但只要幫忙做事,那絕對是做到最好,很少讓合作者失望。
只能說......痛并快樂著。
“那今后,在下就仰仗執(zhí)行官大人的栽培了?!?/p>
松浦也不再只是鞠躬,而是直接正坐在了白洛的面前,給他行了個大禮。
直到現(xiàn)在,他的手還在抖著,無論如何,攀上這棵高枝之后,他已經(jīng)比自己的同僚要更先一步走上奉行之路了。
“好說好說,在喝上火水之前,倒也可以用這些東西打發(fā)一下時間,起來說話吧。”
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白洛說道。
松浦的邀請,對他而言是一個意外之喜,現(xiàn)在就看對方還能不能繼續(xù)給他帶來新的驚喜了。
如果他能讓白洛滿意的話,白洛興許還會幫他一把。
倒不是說白洛能把他推上奉行之位,讓他能安然無恙的活下來,已經(jīng)是白洛對他最大的仁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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